第22章 我不是斷袖
2024-09-06 02:02:27
作者: 奶油胖芙
亓笙按著施繼元的臉在地上摩擦,後面的話瞬間消散,只留下模糊的唔唔。她挑眉看著柳煙。陽光下,黑衣少年眉眼張揚,囂張又耀眼。
翠屏揪著柳煙的衣角,臉色通紅,咬著唇瓣激動成一隻土撥鼠:「哥!太帥了啊啊啊!」
「低調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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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最開始的那兩針塗了麻沸散,讓施繼元行動遲緩,亓笙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得手。
不過……
兵不厭詐嘛。
*
亓笙順利得到了三個月的優先權,高興地端著碗胡辣湯蹲在池塘邊的欄杆上。
「吸溜。」
像只大家雀兒。
她挑了幾個追殺令之後並沒有帶翠屏離開,留下來吃瓜。
只是暗處總是有人探頭探腦。亓笙眯了眯眼睛,那不是老甄嘛?
被發現了的老甄瞬間縮回了脖子。見到翠屏端著水回來了,又悄鳥地再次探頭探腦。
亓笙:「……」
翠屏看到亓笙蹲欄杆上,心驚肉跳:「哥!快下來……可別摔了!」
「咳,習慣了。」
蹲房梁蹲出職業病了。
亓笙感覺自己的小腿肌肉十分健碩。
現在已經基本不會麻了。
她正要從欄杆上下來,就聽到前廳傳來聲音。
「少主回來了!」
亓笙立即支棱起來,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看。
只見一個異族裝飾的漂亮少年走在最前面,身上的銀飾叮鈴搖曳。
他身後兩個護法四個長老二十個高級殺手,低著頭恭敬地跟在他身後。
「少主回來了。」羅長老趕忙迎上去,擔憂道:「您沒受傷吧?」
「呼。小癟犢子臉皮還挺厚。」顧星曦嫌棄地甩甩手,「受傷了!小爺我的手都抽紅了!」
羅長老:「……」
亓笙:「……」
翠屏:「……」
星曦的手很白,手心紅彤彤的一片格外顯眼。但明顯連個破皮都沒有。
且隻字不提崔承益被他扇成了豬頭,腫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那,那的確罪該萬死……怎可讓少主的手受傷呢!」羅長老輕咳一聲,忙命人去取藥,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您,您沒把崔少莊主怎麼樣吧?」
「反正還有氣兒。」
羅長老:「!」
羅長老頭痛扶額。
罷了,誰讓崔承益膽子這麼肥,來他們暮夕閣頭上撒野!
合該付出代價!
他立即部署下去,這幾日加強防守,防止錦繡山莊再次造次。
顧星曦心情不錯地哼著曲兒。忽然察覺到什麼,一扭頭,就跟亓笙對上了視線。
這不是……
他表哥的那個小情兒?
他踱步過去,「攝政王欺負你了?」
亓笙:「?」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捧著碗從欄杆上下來:「回少主,沒有。」
顧星曦打量她的神色,好像沒撒謊。
「那你怎麼回來了?」
亓笙:「??」
為什麼有種,娘家人關心新嫁婦的既視感……
亓笙壓下這古怪的錯覺,估計是少主人好,關心下屬:「回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追殺令。」
順便吃個瓜。
「哦。」顧星曦略略失望。
沒吃到瓜。
「攝政王他吧,雖然虛了些,但是他脾氣好長得好看呀!以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作為親表弟,顧星曦覺得有必要幫表哥說說好話。
畢竟這可是鐵樹開花,頭一遭呢。
亓笙:「???」
這話怎麼越來越奇怪了。
但顧星曦又一本正經,神色認真。大概……是領導鼓勵外派的員工好好干?
「……是。」
顧星曦滿意了。
背著手溜溜達達地離開了。
翠屏悄悄湊上來,「我怎麼感覺這麼彆扭……」
亓笙一頓。
「你也感覺怪異?」
「……有點兒。」翠屏撓撓頭,「感覺這話,跟隔壁王媒婆說媒的時候差不多。」
亓笙默了默。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殷瑾煦是個斷袖!
作為表弟,顧星曦不會也知道些什麼吧?
所以……這是來旁敲側擊,暗戳戳地來說服她?
亓笙:「!」
好傢夥。
她直呼好傢夥。
不過殷瑾煦長得那麼好看,為什麼會看上她啊?她這張臉這麼平平無奇!
都沒風尋好看!
總不能是口味獨特,就喜歡長得普通的吧?
亓笙人麻了。
穿越了竟然還要面臨職場X騷擾!
不過好在殷瑾煦並沒有強迫她,頂多只是摸摸手,摟個腰坐個腿……
等等。
摸手!
亓笙突然想起,似乎好像她見到殷瑾煦開始,他就總是觸碰她的手。
雖然很自然接觸時間也短……但次數多!
細思極恐。
所以她被特招了的那天,他說什麼因為她「骨骼清奇」,果然就是藉口吧???
*
兩天的休息時間很快過去。
亓笙攢了些錢,在一處不是很遠、周圍安靜卻又不偏僻的地方買了個三進三出的小宅院,花了五千二百兩。
還剩下兩千多兩,她暫且留著,先將翠屏從王府接了出來,讓她住在宅院裡。
得準備著些退路了。
正是春末夏初之際,無風的夜晚有些悶熱。加上懷孕之後體溫變高,亓笙回到王府時出了一身的汗。她本來沒打算在別人的地盤洗澡的,但奈何身上黏糊難受,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
亓笙認命地爬起來算了下風尋的排班時間,確定他不會回來之後,燒了壺熱水,鎖緊門窗吹了燈,趕緊脫下衣裳擦擦身子,速戰速決。
但不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雲七?你回來了?」門外傳來風尋的聲音,「你鎖門幹嘛?」
風尋怎麼突然回來了?
亓笙已經擦完了身子,手下的動作更快了:「來了來了——風尋大人有事?」
「主子讓你過去。」
亓笙手忙腳亂纏束胸的手一頓。
……這大半夜的?
「不是有雨露跟雨柔嗎?」
「她倆有別的事做——就算她們在主子身邊伺候,主子讓你過去,你就不過去了?」
亓笙嘆了口氣。
有點頭疼。
又想死遁了。
但現在她只能先跟著風尋過去,不能打草驚蛇。
*
亓笙匆忙套上了乾爽的衣裳,衣襟有些凌亂。墨發還沒有干,發梢滴答著水珠。
殷瑾煦靠在椅子上,揉眉心的手頓了頓。
不怎麼意外地發現了她的身體微微緊繃,眼底深處還泄露出些許警惕。
但是……怎麼感覺雲七更加防備他了?
殷瑾煦想了想,解釋道:「我不是斷袖,不喜歡男人。」
亓笙:「?」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殷瑾煦自然道:「你好像在那天不小心坐我腿上之後就一直防備我。但那天,的確只是個意外。」
「我喜歡女的。」
這麼敏銳?
亓笙一怔,有些狐疑。
但是殷瑾煦的表情又很認真,不像說謊。
亓笙抿了抿唇。
不管真假……他既然如此說了就沒有撕破臉的打算,不會強迫她「委身於他」。
她稍稍放了心,一本正經道:「屬下沒有。」
心口不一。
殷瑾煦也沒有點破。詢問了些關於尋找容寧郡主的進展,就讓她下去了。
之後的幾日相處也十分正常,再沒有什麼身體上的觸碰,亓笙這才放了心。
也不知這幾日殷瑾煦在忙什麼,在書房裡一呆一整天,後半夜才去睡覺。直到一天晚上,小王爺神色凝重,冒著雨竄了進來。
他身上被雨水打濕了,渾身散發著潮濕的寒氣。
亓笙瞥了眼臉色蒼白,大病初癒的病秧子,上前一步攔住殷年年的去路。
「小王爺,先擦擦身上的水吧。」
丫鬟立即去拿巾布,不一會兒就拿了回來,遞給殷年年。
殷年年胡亂擦了一把,大步走到殷瑾煦的桌前。
「哥,阿姐宮裡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殷瑾煦捏著筆的手一頓。
鼻尖在紙上划過一道深色的墨跡。
「不是。」
「呼……我就知道不是你。」殷年年義憤填膺,「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竟然嫁禍於你!明日朝堂上定是又要吵翻了!」
殷瑾煦抿唇盯著面前的紙,不知在想什麼。
「哦對了,阿姐沒事,你放心。」
「嗯。」
殷年年叉著腰罵罵咧咧,「哥,你覺得是誰在挑撥離間?」
殷瑾煦扯了扯嘴角,輕聲道:「誰知道呢。」
「真是的,好想把父皇給請回來……他們就是趁父皇不在才敢如此欺負我們呢!看父皇母后回來他們還敢不敢造次!」
太上皇並不醉心於皇位權勢。
在他女兒及笄之後,得了民心軍心,就立即禪位,帶著媳婦兒遊山玩水去了。
亓笙站在殷瑾煦身邊,發現在提到他的父皇母后的時候,緊繃的下頜線微微放鬆了下來。
眼中也難得浮現出幾分溫柔與懷念。
思念父母的脆弱病美人……
好像更惹人憐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