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情挑紈絝夫6：盟友

  儲晉南蹙著眉，說：「這些物品倒似乎是在說明杜英就是下毒的人。而且杜英擅長女紅，這圖樣……」他隨手翻了翻，動作突然停住了，「這不就是那兩塊帕子上的圖案？」他隨即轉頭看向自己的妾室。

  「這……這……這圖案說不定是娟蘭教杜英繡的吧。夫君，雖然這些證據說明了杜英有可能是兇手，但和杜英關係很好的娟蘭並非一定就有嫌疑啊。」周嬋極力辯解著。

  劉氏不悅地說：「你總說那帕子是娟蘭的，可為什麼是從你的衣袖裡掏出來的？難道不能是杜英繡了兩塊，自己留了一塊，又給了你一塊？」

  周嬋的心如墜冰窖，她這個平日裡喜歡和稀泥、腦子不太靈光的婆婆怎麼一語中的了呢？她連忙擺手，道：「夫人，那帕子確實是娟蘭的。丫鬟將自己的帕子給主子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不是麼？」

  「話雖如此，但……」劉氏只是覺得事情有怪處，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儲晉南下令把娟蘭叫來，詢問了娟蘭一些事情，後者回答的內容全都和周嬋的說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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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嬋看到自己的貼身丫鬟應對得如此冷靜從容、滴水不漏，她的心也一點點放了下來。

  儲晉南突然轉向盧管家，問道：「那毒藥你們可有查過？那是從何處得到的？」

  盧管家支支吾吾，說還未來得及去查。

  其實，那毒藥就是用來做做樣子陷害韓廚娘用的。早已與周嬋結成利益同盟的他，計劃讓儲晉南給韓廚娘定罪，然後再對韓行家法，到時候儲府不過是再多一個「病逝」的下人罷了。如今這毒藥出現在了杜英的物品中，他更不能輕易觸碰毒藥的話題。

  儲晉南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今天是不是請了淮南的那位神醫來給少夫人看病？」

  一身白衣、身形單薄的淮金銀被從望碧園請了過來。

  儲晉南先是詢問了孫素青的病情，淮金銀說自己還沒有認真探診，就被叫來了。於是儲晉南就請他檢查了那毒藥。

  檢查了一番後，淮金銀說道：「此物乃虎狼草枝葉磨成粉末所制，性寒毒重，想要弄到並不容易。」這位神醫形貌頗為俊俏，表情很平淡，但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其視線總會不時地落到劉氏身上。

  「神醫一定知道可以從哪裡弄到這種毒藥吧？」儲晉南問道。

  「淮某不敢妄稱神醫，諸位稱呼淮某一聲淮郎中便是了。」淮金銀思索了一下，說道：「據淮某所知，這虎狼草乃是黔北之物，黔北有個青石幫擅長用毒，這便是他們常用之毒。」

  此時的周嬋已經是冷汗涔涔。

  劉氏一頭霧水地說：「什麼青石幫？這青石幫肯定是不會和我們儲府扯上關係的。不過……」她的嘴張大了，說道：「老爺不就正在黔北邊境與東涌打仗麼？難不成是東涌的人……」

  儲晉南道：「母親，這聽上去似乎不太可能。」

  劉氏突然看著周嬋，問：「你不就是黔北人麼？」

  周嬋還沒來得及回答，娟蘭突然跪倒在地，說道：「周姨娘是黔北人，奴婢也是黔北人啊。府上還有好幾個下人也來自黔北的。少爺，您千萬不要因此就懷疑姨娘。」

  劉氏的眼神兇狠起來，說：「你也是黔北人？那就是說，你還和杜英交往甚密，那她用來害少夫人的毒就是你給的？那我的貓兒就是你害的？」

  「不不……絕對不是的，請夫人、少爺明察。就算如這位神醫所說，毒藥來自黔北，奴婢也生於黔北，但這並不能說明毒藥就是奴婢弄到的啊。」娟蘭放聲大哭，為自己申辯。

  儲晉南沉冷的聲音響起，道：「我倒是有個朋友，能查到青石幫的人在京城的所在。只要查一下你和那個幫派的人有沒有來往不就可以了麼？」

  娟蘭突然就不哭了，她的身體徹底僵住了，不受控制地雙眸緊緊地盯向周嬋。

  此時的周嬋冷汗直流，要把內心驚濤駭浪般的恐慌掩藏起來已經是非常困難了，但她還是在想辦法救娟蘭。

  娟蘭和杜英不一樣，娟蘭是她在酒肆做舞姬時就認識的同鄉，所以當她得到儲晉南的垂青之後，便將娟蘭一起帶入了府。她，不能失去娟蘭。

  周嬋大步來到娟蘭身邊，一起求情，道：「夫君，請夫君明察。這一切說不定都只是一個用來嫁禍妾身的陰謀。」

  「陰謀？」劉氏越想到自己曾經的愛貓可兒就越心痛，說道：「誰陷害你和你的丫鬟？難不成你說的是已經痴痴顛顛的孫素青？」

  周嬋嚶嚶哭泣，說道：「妾身並非此意。只是妾身與娟蘭情同姐妹，實在不願意娟蘭遭受不白之冤。妾身保證，娟蘭絕不會存害人之心，也絕不會做害人之事。」

  娟蘭也立刻信誓旦旦地附和，保證自己絕不會做壞事。

  儲晉南沉思了少許，上前扶著周嬋起身，說：「說你的丫鬟犯了錯，豈不就是等於說你犯了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蒙冤。」

  劉氏冷哼了一聲，道：「晉南，毒我愛貓的人心腸一定無比歹毒，你可一定要找到那個真兇。」

  「兒子一定會找到真兇的，母親。」

  淮金銀回到望碧園的時候，下人們立刻出了屋。因為江湖人都知道他看診的時候決不允許有人打擾。

  他似乎不太放心，還里里外外地檢查了一番。

  端坐在床上的孫素青歪著頭看著這個文弱俊逸的醫者，說道：「放心吧，無論是周嬋安排過來監視我的，還是其他沒有選邊站的下人，他們此刻最感興趣的就是周嬋那邊發生的事情，對你怎麼看診並不在意。」

  淮金銀一個箭步竄到床前，袖口露出一把匕首，瞬間逼到了孫素青的脖子上，冷冷地說：「你這個裝瘋的女人。我和你素昧平生，你……你卻知道我的秘密……」

  孫素青笑笑，說道：「和你素昧平生的人多了，不都聽過你淮南神醫的大名麼？只不過他們根本不知道你並非男兒身，而是嬌滴滴的美女子呢。」半個時辰之前，當淮金銀踏入這裡的時候，孫素青就揭穿了對方的性別，讓對方大驚失色。

  她告訴對方，如果想要守住秘密，就必須按照她說的做。等儲晉南他們傳淮金銀過去的時候，必然會問到毒藥的出處，淮金銀必須將藥往黔北和青石幫的方向去引，出府之後，淮金銀還必須要儘快想辦法把娟蘭與青石幫的人有來往的相關證據呈現出來。

  淮金銀按了一下手上的匕首，說道：「堂堂大將軍府的少夫人，竟然利用我去陷害一個丫鬟。我可不想成為你們妻妾互斗的工具！」

  孫素青面不改色，依然淺笑著，道：「對於你來說，進入儲府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麼？要不是我前幾日一直在囈語你的名字，他們恐怕很難想到你呢。你得感謝我。」

  淮金銀的神情更加凝重了。面前這個看上去憔悴、但眼神卻充滿了睿智之氣的女人又是怎麼知道她其實是挖空心思想要進入儲府的呢？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淮金銀咬緊了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