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靈的溝壑

  「道歉？道歉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力的東西！」路東東大吼了一聲，他忽然像是被勾起了回憶一樣，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你和那個人，果然就是一個人。你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

  「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柳松錦細聲細氣地說。

  「認錯人？我怎麼可能認錯人？你是柳松錦，一個大明星，而那個人是洪姚，是我的小學老師。」

  「這……我和你的小學老師其實沒什麼關係呀……」柳松錦顯然還是在想盡辦法讓自己不要與那種會激怒他的人扯上關係，但是路東東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詭異了。

  路東東的臉上掛著半是憤怒半是笑的表情，他說：「洪姚，洪老師，你以為你變了個樣子我就認不出你了麼？」

  「我是柳松錦呀，你剛才還叫了我的名字的呀，怎麼又說我是什麼洪老師呢？我不是呀！」

  「你當然不是洪老師，但你也不是柳松錦，你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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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柳松錦的臉上是恐懼和困惑的表情。

  「洪姚你這個魔鬼，你妄為人師！你總是說什麼你做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但這都是謊言！你就是個內心陰毒的女人！」

  「我不是洪姚……」柳松錦辯解著，只見路東東隨手拿起了身旁的一個礦泉水瓶朝她的肩膀狠狠地砸了下來。她尖叫一聲，疼痛席捲了她的全身，接下來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

  路東東咧著嘴笑著，說道：「怎麼樣？這個感覺很好吧？你還記得那一年的秋天麼？就因為我穿的衣服太破舊，幾個孩子嘲笑我，我和他們扭打在一起，你看到之後不由分說地就指責是我先動的手，挑起了爭鬥，然後你把我關在教室里，結果那天晚上你居然鎖了教室門就走了，我自己一個人在黑暗裡呆了一整晚，你忘了麼？」不等柳松錦給予回應，路東東又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很多可怕的事物，魑魅魍魎都在我的眼前晃動，可是那時候你在哪裡？我剛入學的時候，有一次走路摔了一跤，你把我攙扶起來了，你還說沒關係的，讓我不要害怕。可是那個可怕的晚上，當我害怕的時候，你到底在哪裡？」

  柳松錦強忍著疼痛，問道：「我曾經私下與人聊天的時候說過，我受不了小小孩子，想要把小孩子們關進小黑屋裡。那句話不慎被劇組的花絮收錄其中。你……是不是因為我說的那句話開始恨我的？」

  路東東愣了一下，他仿佛是在確認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他突然哈哈大笑，說道：「那句話真是讓我刻骨銘心啊。」

  柳松錦又說：「你的洪姚老師曾經把摔倒的你扶起來過，你心存感激。所以當我在漢服活動上把一個小孩子扶起來的時候，你又仿佛看到了你的老師一樣，對麼？只是你那時候的心態已經不是感激了，而是充滿了憎惡？」

  「蠢貨！」路東東又將礦泉水瓶狠狠地砸在了柳松錦的身上，說道：「你以為你很了解我麼？你這個魔鬼！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教書育人！」

  「我再說一遍，我是柳松錦。」

  「你不是！你是魔鬼！」路東東忽然咯咯地笑了，說道：「不過，那段花絮里的對話還真是有意思啊，哈哈哈……你知道麼？我從三年前就開始粉上你了，我可是你的大粉絲啊。」他看著柳松錦的眼神里充滿了一種癲狂的情緒，此時他似乎又將她當成了大明星柳松錦了，他說：「當年，我看了你演配角的一部偶像劇，你是一個為了愛願意付出一切的白富美，你是那麼美麗，那麼善良，但是卻被辜負了，你知道我當時多麼心疼你麼？就是因為你演了那樣的一個角色，我就對你產生了深深的同情。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在角落裡好好地守護你，為你付出一切。其實從很久以前開始，網絡上就有很多人蓄意造謠你、傷害你，我就像一個鬥士一樣，與他們搏鬥，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啊。你別看我這裡很簡陋……」他指了指這凌亂的小房間，又指了指自己寫字檯上的那台電腦，說道：「但我在這方面還是有一手的！對於那些抹黑你的人，我可以人肉他們，我可以網暴他們，我還可以網暴他們的所謂偶像，讓他們痛不欲生，哈哈哈哈……」

  「你……」

  「你很感動麼？哈哈哈……我自己也很感動。後來你的每一部戲我都認真追，直到你的上一部戲上映。你在那部劇里演老師。一開始我還津津有味地追劇，我甚至不放過每一個花絮，花絮里只要是有你的鏡頭，有你的哪怕一點點聲音我都視若珍寶，一定要拿來欣賞。但是有一天，我看到了那個花絮，聽到了花絮里你說的話，我突然頓悟了……」

  「頓悟？什麼意思？」

  路東東瘋狂地笑著，說：「原來一切都是一個輪迴。你根本不是我的天使，你就是洪姚。直到你扮演起老師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不喜歡小孩子，你要把小孩子扔進小黑屋，可是你在戲裡又是一副吹風話語的模樣，和洪姚一樣。她在公眾面前是那麼道貌岸然，背地裡卻傷害我。不是有人說麼？人經常會愛上自己憎恨的人，原來愛恨真的是在一線間……」

  「但是……這都是你的想像……」

  「想像？這是真相！你就是洪姚！」

  「我不是洪姚，我是柳松錦……」

  「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已經拆穿你的真實身份了！所以我必須要殺掉你。」

  「你……冷靜一下，沒有必要這樣的。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柳松錦似乎非常害怕，聲音都在顫抖。

  路東東舉著礦泉水瓶子，呲著牙笑道：「你以為我是要用一個瓶子當兇器麼？哈哈哈……並不是。我早就開始殺掉你了。你還記得你收到的那些私信和死亡威脅麼？那都是我發出的。」

  「是你？居然是你？」柳松錦瞪大了眼睛。

  「就是我啊，我要毀掉你！我發出了那些信息之後，明顯可以看出，你在參加公眾活動的時候憔悴了很多。你蒼白的臉色可不是化妝就能遮掩的。當然，這樣的效果對我來說並不夠，我要看著你自取滅亡。如果你不自我了解的話，到時候我就會幫助你，我會給你準備一個偉大的毀滅儀式的。」

  「毀滅儀式？」

  「對！如果魔鬼不能自己消亡，那我這個正義的使者就必須要消滅掉魔鬼。我會擺布好陣法，將你安置在陣法中央，然後用真理之火將你毀滅。」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