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為什麼從不讓我看你的臉

  心亂如麻！

  「皇叔年邁，這天下是時候該換個明主了。」

  十一從來沒想到這篡位讓賢的事情竟然被她給趕上了，高孝衍擁立的竟然是太子！

  而太子分明是想要借內憂外患之際將武成帝從皇位上拉下來。

  李代桃僵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洛陽城已經被棄了，城中的百姓，還有前方殺場上的戰士也不過是這次謀權的犧牲品。不得不說高孝衍的確是個了不起的陰謀者，他太會拿捏人心了。如果他從別的地方下手十一有一百種辦法堅持，但是偏偏他知道她關心高長恭，所以才會把當前的形式刨開，賭得就是她不會讓他身處險境。

  可是她若是真的把兵符偷出來，沒了這個護身符高長恭又會怎樣？

  還有一點，也是她無法忽略的。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阿恭言語上對高長恭極為關注，若是此番高長恭一去戰場，那阿恭必然也是要一同前去，戰-爭一打起來，她回去之日更是遙遙無期。

  解藥指望不了高孝衍，若是回不去，兩個月之後便是她的死期。

  去也為難，不去，也難。

  等到十一將煮好的薑茶端過去，高延宗早已離開。高長恭一身黑衣站在窗前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麼，聽到聲音轉過頭：「怎麼不穿那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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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這才發現她隻身著了一件單薄的單衫。一路都在想事情也沒覺得冷，現在才發現全身已經凍僵了。見她一臉迷茫，高長恭快走了幾步將她拉入懷中，溫熱的胸口輕貼著她微涼的身子。

  「長恭。」沉吟了半晌，十一從他的懷中抬起頭，「洛陽之戰你怎麼看？」

  「……縱馬提熗，保家衛國本是男兒的雄心與擔當，百姓有難，我身為蘭陵王，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感覺到懷中的人兒一僵，高長恭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十一，此番前去我……」

  「王爺不必多言，你的心意十一明白。」

  「……希望，十一的苦心，王爺也會懂。」深吸了一口氣十一緩緩的抱住高長恭，明亮的眼中光芒緩緩燃起。

  深夜，萬籟俱寂。

  原本趴在高長恭身邊的十一慢慢張開眼睛，確定沒有驚動身邊的人後，輕手輕腳的下床。

  今夜入睡前她特地在香爐中燃了一些無色無味的薰香，這段日子他總是淺眠，今天也許能做個好夢吧。

  兵符她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經過、高孝衍一番提醒倒是有一點印象。十一想了想，開始在桌邊的抽屜里翻找起來。

  良久之後，床下，柜子等等，所以的地方都找過了，卻沒有一點痕跡。

  心中正焦急，床上的高長恭卻無意識的翻了個身，伸手習慣性的去摟身邊的人，長臂一伸接觸到的卻是空氣，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十一呼吸一窒連忙爬上-床，握住他的一隻手，感覺到熟悉的觸感，高長恭這才放鬆下來，再次沉沉睡去。手卻一直緊握著她不放。

  看著這一幕十一心中五味陳雜。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若說一點也不動情，那是假的，可是她能為他做的卻太少了。

  正想著眼角無意識的一瞥，突然發現床頭有一個奇怪的凸起，十一心中「咯噔」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伸手去夠。

  手指剛剛按下，便「咔噠」一聲，彈出一個小盒子。正是之前小九設計的機關盒。

  十一心如擂鼓，慢慢打開，一枚小巧的兵符映入眼帘。

  冬山如睡，天寒地凍，寧靜的小巷裡夕陽的光將影子拉的格外纖長。

  十一吹響了胸口的骨哨安靜的站在門邊數著地上的青石板，當數到第九十九時，面前如願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長靴，她意料之中的笑了笑，「阿恭，等你好久了。」

  「怎麼不進去？」他自然而然的想要拉過她的手，卻被十一不著痕跡的拒絕了。

  「阿恭，這次我來是想要跟你確認一件事情。」收斂起笑容的十一目光有些晦暗，「你為什麼遲遲不肯以真面目對我呢？」

  望著十一有些奇怪的樣子，高長恭眼底划過一絲波瀾。從今早起她的樣子便很怪，具體說不出哪一種，但是卻讓他心中隱隱不安。果然，她出來沒多久便來找他了，開口直接捅破了兩人之間的窗戶紙。

  他是想過要告訴她真相的，在他知道她就是小啞巴之後他便想了。

  但是她對他忽冷忽熱的態度卻讓他琢磨不定。比起「高長恭」這個身份，「阿恭」更讓她覺得依賴與安心，所以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也罷，她早晚都要知道的。想到這高長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出聲，「十一，其實我就……」

  「我知道為什麼。是我一開始騙了你，所以你才會對我產生了隔閡對麼？」

  「是，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我這麼千方百計的找到你，的確有我的目的。」

  聽見十一的話，高長恭的眉頭瞬間一皺。

  「阿恭，你身上有一件我想要的東西。」

  「我就是為了尋找這樣東西才會來到北齊，不管你信與不信，你是我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高長恭心思微沉。

  「沒錯，我來自很遠的地方，機緣巧合之下來到北齊的戰場遇見了你。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其實那日巷口並不是你我鄴城後的初遇，早在之前的江畔你我便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當時我是女裝，你並未聽見我的呼喚，也是從那一次我才認定你為我的命定之人。」

  原來她那次喊得根本不是「高長恭」而是「阿恭……」

  「……那你為何現在才告知我？」

  「那是因為這件東西我也不確定究竟是什麼，只有你我二人心意相通才能確定，我本想等你逐漸信任我之後再慢慢尋找，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見到對面的人沉默，十一深吸了一口氣，胸口漲得發疼，當著他的面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當看清她手中的東西後，高長恭的身體微微一晃，黑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

  「這是王爺用來裝兵符的盒子，也是高孝衍讓我待在他身邊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