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懲善揚惡

  「二少爺，楊府尹讓你過去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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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了，就說我與同僚有事相商。」

  「這…」

  侍從似乎有些為難，心細的南麓看出了他的窘迫。

  「可是還有什麼話沒說？」

  侍從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南姑娘聰慧，府尹大人派人來時確實說了別的話。」

  「說了什麼？」

  賈元祿一臉不屑，這一大家子不要臉的程度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不僅把自己灌醉好讓女兒上了自己的床，事後竟然還裝出一副受害者模樣上門興師問罪，似乎他賈元祿就是一個陰險狡詐、徒有虛表好色之徒。

  「楊府尹派的人說…說二少爺若是您想反悔大可不必遮掩，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便是，他們楊府不會糾纏，只是…」

  「只是什麼？」

  「只…只是需要二少爺站出來承認酒後失德亂性，不配為頂天立地的男人。」

  「混帳，簡直豈有此理，竟敢威脅於我！！」

  賈元祿被氣的臉色鐵青，緊握的雙手微微發抖。

  「二少爺這是他們說的呀，不關小人的事～」

  「滾一邊去，聒噪！」

  賈元祿一腳狠狠的將他踢翻在地，對方一陣慘叫。

  白老頭聽著叫聲慢悠悠的走了出來，「賈家小子你這是咋了？咋動手打人呢？」

  賈元祿委屈的悶哼一聲，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是學生不對，白先生您怎麼出來了？」

  白昆瑞現年古稀之年，早年任教於翰林學院，賈元祿更是他早年間的得意門生，直到在派別之爭中失了利，從此落魄街頭，有一日被賈元祿撞見不忍恩師晚年淒涼，便接回府中好生照應。因此在朝中也為自己掙了許多美名。

  「堂堂七尺男兒讀四書，學五服，怎與粗鄙小人一般見識！」

  白老頭似乎對這件事也心生不滿，不過更不滿的是賈元祿在這件事情上面的處理方式。

  「弟子知錯！」

  「錯在哪了？」

  「錯在不夠小心謹慎，著了人家的道，事後又任人牽著鼻子走。」

  聽到這裡白老頭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來，「不錯，孺子可教也。」

  南麓站在一旁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第一次登門拜訪時，給自己開門的白頭髮老爺爺竟然是翰林院的太傅，更是二少爺的恩師，好在自己並沒有說出過什麼出格冒犯他的話來。

  「弟子愚鈍想請教先生，此…此事如何處理？」

  賈元祿說這話時臉上浮上一抹紅暈，畢竟這種事拿在明面上來講，還要請教自己的老師，這種荒唐事讓他羞愧難當，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講出來，因為他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

  「哼！既然他們得了便宜還賣乖，咱們就順著他們好了，不是要你娶楊府的千金的嗎？娶了便是，只是這名分，老頭子我覺得不必要做正妻給抬個妾室就好。」

  賈元祿愣了愣，「白先生您有所不知，楊府尹為人十分圓滑精明霸道，若是只給個妾室的名分想必又會鬧起來。」

  「鬧起來？要是他們有臉鬧那就讓他們鬧好了，看看誰更丟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這是被人設計陷害了，你怕個什麼？」

  聞言，賈元祿豁然貫通起來，之前是他被氣糊塗了，又害怕對方鬧起來影響自己的仕途，可男子本就應該三妻四妾，就給她的妾室的名分她又能如何？

  「學生多謝老師指點。」賈元祿由衷的感謝道。

  ——

  明日香閣地處琅琊郡最繁華的地段，建築設計十分巧妙，門口是兩隻古樸的大紅燈籠，高高懸掛在門檐上，門庭是用紅楠木混合黃昏色渲染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淒涼意境。

  三兩成群，幾個富家公子哥時常聚集在一起喝花酒，或者小酌幾杯怡情養性。

  「景航兄，你這日日買醉、夜夜笙歌你家老爹也不管你，可真是逍遙又自在羨煞我等閒人。」

  「少來拍爺馬屁，還羨慕爺？爺這不受人待見的人有何羨慕的！」

  聽出對方心裡的不快，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笑嘻嘻道:

  「天生我材必有用，景航兄可不得這般作賤自己漲他人威風。」

  「我哪裡是作賤自己，你們自己家裡若是有個事事都壓你一頭的好大哥，想必你們會比我更沒志氣。」

  「是是是，景航兄說的是，咱們兄弟幾人都是相同的境遇，唉～不說了喝酒，喝酒！」

  正在幾人喝的盡興之時，外面的激烈的吵鬧聲引起了幾人的注意，孫景航從支撐窗戶的架子下探出頭張望，只見街上一個年輕的男子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賣菜老頭惡狠狠的踢了幾腳。

  老頭口齒不清的連連求饒，對方厭煩的抬起右腳朝他踢去，一把刻滿彎鉤花紋的佩劍擋住了他的腳，年輕的男子微微一頓，細長的眼睛微眯眉頭輕挑。

  「閣下這是何意？」

  燕北向來以武為尊，行走江湖的人更是講究義氣兩字。

  「朝廷律法嚴明，不知這位老伯怎麼得罪了你？」

  見他是要替這老傢伙強出頭，年輕男子眉頭一皺卻也不肯敗下陣來，要知道在這琅琊郡他可是可以橫著走的。

  「這老頭弄髒了我的褲腳，我讓他給我舔乾淨有何不妥！」

  聞言人群中開始小聲議論紛紛，這年輕的公子可真是折辱人的，那打濕的褲腳怎麼可能用嘴舔的乾淨？

  「他若是不呢？」

  「那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氣！」

  老頭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哽咽的拉住男人的手。

  「公子您是個好人，老頭一生沒快樂過幾日，今日能遇到您也算是老頭的福氣，您就別管了。」

  說著慢慢俯下身來，趴在地上向對方爬去。

  閣樓上飲酒醉歌的幾人收回視線，不屑一顧的冷哼道:

  「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

  「可這只是理想罷了，人不能勝天。」

  孫景航苦笑幾聲，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街外一道慘叫聲響起，幾人忙扭過頭看去，方才囂張無比的公子哥已經被健壯的男子掰斷了手臂。

  「這是給你的一個小小的教訓，希望日後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時能動動腦袋。」

  「哇～這人有血性是個人才，景航兄咱們要不要下去結識一下。」

  誰知對方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灼灼的看著街上出手的男子。

  「清司…？」

  低聲喃喃道，心中一喜，急忙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