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噩耗傳來

  容卿卿不客氣地大笑起來，摸了摸綠潭的腦袋，明了道：「看來，是雲飛將軍對咱們的小潭潭有意思啊。」

  想來，綠潭與他見過的面屈指可數。

  她竟然沒看出來，雲飛到底是什麼時候對綠潭起意的。

  

  綠潭年紀不算小了，她自然知道公主口中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臉上的紅暈愈發濃厚，趕忙收起那兩塊糕點，藏到背後，一手親昵地挽住容卿卿的小臂，撒嬌似的搖了搖。

  她嬌嗔道：「哎呀～管他什麼意思，我心裡眼裡只有公主殿下，其他人都得靠邊站！」

  「可別，我不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啊。」

  容卿卿笑著扒開了她纏繞上來的手，一臉戲謔。

  四大侍衛如今年歲都到了能夠婚配的時機，綠潭在她們之中年歲最小，如今的趨勢反倒是要趕超其餘三人咯。

  她們遲早會找到自己的良緣，容卿卿哪裡能夠將她們一輩子捆綁在身邊？

  豈不是誤了人家。

  綠潭不死心，繼續貼上來，「公主你可不能不要我，我的終身大事就是陪著公主，守著公主一輩子。等公主肚子裡的小寶寶出世，我還要幫公主帶孩子呢。」

  她哪裡也不想去，更不想嫁人。

  就算那個雲飛將軍，長得又帥，身材也好，官居要職，對她有意。

  她也，也不會動心！

  容卿卿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髮絲，「行，你若是改變了主意，喜歡上了雲飛將軍，可以直接跟我講，我會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的。從公主府讓你出嫁，好不好？」

  綠潭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好」字，僥倖及時剎住了口。

  她堅定地搖了搖腦袋，「我才不要嫁人，我不會嫁人的。只要公主幸福，我就幸福！」

  「傻瓜。」

  兩人在後院漫步好一陣，院內的桃花鋪滿了一地芬芳，樹梢上結了幾顆青色的果子。

  再過一兩個月，桃子便要熟了。

  到時候和顧晗舟一起摘下來，送到滿庭芳去，給父皇母妃嘗嘗。

  容卿卿遐想著美好幸福的以後，她立在木橋之上，看著清澈的溪水朝著遠處流去。

  守門的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容卿卿身旁，大呼道：「王妃！不好了！」

  容卿卿心頭猛地一跳，整個心都攥在了一起，預感到大事不妙。

  那小廝繼續道：「皇上殯天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霎時間，容卿卿兩眼發直，連連自語，又驚又怕，雙腿也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

  她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這是一場夢吧。只聽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劇烈地跳動，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她緊緊地閉住眼睛，希望自己趕緊醒過來。

  綠潭擔憂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公主。」

  容卿卿心中駭然，腦子裡浮現出各種畫面，嘴唇泛白，雙手微微發抖，再度睜眼，她眼睛裡透著不可遏制的恐懼之色。

  「不可能！」

  她怒吼出聲，朝著府外跑去。

  整個京都是如此的黑暗，仿佛一卷黑席包裹了她，酸澀的味道湧上心頭，痛苦難以壓抑住，眼眶裡的霧氣與空氣碰撞。

  她心頭狂跳，似乎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渾身冰涼。

  連面紗都未來得及戴，她獨身闖了出來，直奔皇宮，整個世界仿佛都按下了靜音鍵，只能聽見自己紊亂的心跳聲。

  不出意料地，她這次進宮沒有被禁衛軍攔下來，綠潭駕馭著熟稔的輕功跟了上來，著急忙慌地為她戴上面紗。

  「公主，冷靜點。」

  她還有孕在身，不能大喜大悲，劇烈運動。

  容卿卿頓時覺得喉嚨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嘴唇忍不住哆嗦起來。

  她無法停下腳步，但恐懼感令她的步伐愈加沉重，像是被沉重的積雪埋進去。

  不可能的，父皇絕不會就這樣撒手人寰。

  等她踏入紫雲殿，臥室那一扇門緊閉，後宮嬪妃跪了一地，皇子公主哭喊著：「父皇！」

  她眼尖地掃視到人群中癱跪在地的祝嬌嬌。

  「母妃！」

  容卿卿靠近她後雙膝一軟，整個身子都撲倒在地，連跪帶爬地上前抱住了她。

  仿佛周圍的世界凝固住了。

  祝嬌嬌僵硬地偏過頭看著她，再也忍不住的嘶聲大叫了起來，小小的臉上滿是絕望，眼淚橫流，幾近崩潰。

  「啊！」

  容卿卿心裡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嘴巴不聽的顫抖，腦子一片空白。

  她緊緊地抱住祝嬌嬌，腦海中翻江倒海，懷裡的她幾乎崩潰的哭喊好似一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著她的心肺。

  兩人緊緊相擁，容卿卿那泛紅的眼眶裡漸漸蓄滿了淚水，一顆顆豆大的晶瑩淚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翻滾著墜落下來。

  她以後，再也沒有父皇了。

  「母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為什麼父皇會突然駕崩？」

  祝嬌嬌面容蒼白，胸口劇烈起伏，「疫病。」

  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氣力言語，整個人癱倒在容卿卿的懷中，感覺天旋地轉。

  她的眼淚一顆顆滑落，盡數跌在堅硬的石板地上，洇進去.....

  巨大的波濤在容卿卿的胸腔里橫衝直撞，她雙目血紅，沉默不語。

  如坐針氈，芒刺在背。

  疫病......

  紫雲殿遍地哀嚎，哭聲哀慟天地，喪龍鍾一遍遍敲響，擊打在人們的心口，泛出悠悠餘音。

  顧晗舟一接到消息便急急趕到了紫雲殿，看見容卿卿跪在地上，便徑直朝她走去，在她身旁端正地跪了下來。

  他眉頭緊鎖，想說什麼，卻感覺胸腔似乎被一塊巨石狠狠的壓制，說不出話來。

  隔著面紗，他也能感受到面前人的哀慟。

  她瘦小的脊背彎曲著，懷裡抱著祝嬌嬌，一邊抽泣著，一邊給祝嬌嬌擦拭眼淚。

  「卿卿。」

  顧晗舟啞著嗓音出了聲，他心口像有什麼填著，壓著，箍著，緊緊地連氣也不能吐。

  大概靜默了兩分鐘，容卿卿緩慢地轉過了頭，她眼下烏青像是一道墨水，整個眼球被血絲包裹著，泛著絲絲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