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白頭偕老

  一輪銀月掛在高高的天際，灑落下幾縷潔白的光芒。月色如水，輕柔地灑落在了路面之上，將兩個人影印在路面輕輕的搖曳著。

  顧晗舟先是怔愣一瞬，然後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五公主的想像力當真是豐富。不過，話本子的情節，就沒有必要套用到你我之間吧。」

  「我們的婚事既然是由陛下親賜，為了顧全皇家顏面，我不會主動去與陛下提出要與五公主和離。還望五公主能有自知之明，少在本王面前晃悠。」

  容卿卿愕然地愣在原地，連他走了都沒反應過來。

  她現在，就那麼招他討厭嗎？

  討厭到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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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住！」容卿卿攥著手心沖他喊，眼眶紅了半圈。

  顧晗舟回頭，便看見一道身影向他飛快移動，下一瞬，他的脊背狠狠撞上宮牆。

  容卿卿發了狠般將他按在牆上，一手抵住他的肩胛骨，一手環上他的脖頸，重重地朝著他的唇畔咬了上去。

  濃重的血腥味在唇舌之間瀰漫。

  她的舌尖蠻橫地撬開了顧晗舟緊咬的唇齒，在他柔軟的口腔里胡攪蠻纏。

  顧晗舟呆愣著，望著眼前倏忽放大數倍的面孔，瞳孔微張，沒有回應她。

  卻放任她肆意宣洩，像一頭委屈的小獅子。

  良久，容卿卿不甘心地鬆開了他，眼睫毛已被淚水濕潤，雙手無力地垂落下去，目光落在他那已被咬出血痕的紅唇之上。

  「我們註定了就是要糾纏一輩子的，哪怕是互相折磨，我也樂意。你休想躲開我。你若是死了，我不會給你當未亡人。」

  「甚好，五公主可以再嫁......」

  「閉嘴！」容卿卿心頭驀地一顫，便什麼也顧不得了，昂起頭來覆上他的唇瓣，只過了須臾，呼吸便開始急促起來。

  她不想再聽他說些讓人不悅的言語。

  顧晗舟蹩著眉頭，攔腰一把將她抱起，見她瑟縮著，他的動作也逐漸溫柔，將她圈在懷裡。

  近得好像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容卿卿整個人突然被他一拉，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懷中，像是不容置喙般抱住了她，霸道地吻了上來，她腦子霎時間翻江倒海，一片空白。

  顧晗舟在她耳邊溫柔軟語，一遍又一遍喚「卿卿」，細碎的吻順著耳垂一路向下，輕柔而綿長，又似鋪天蓋地，無處可逃。

  等兩個人都得到了喘息的時間，容卿卿面色陀紅地靠在他身上，「顧晗舟，不准再推開我。我願意陪著你經歷一切，哪怕死亡。」

  聽著她這番貌似山盟海誓的一句話，顧晗舟輕輕啄了她的臉頰一口，「有我在，你不會死。」沉重地喘出一口氣後，他補充道：「我們會白頭偕老。」

  「騙人是小狗。」容卿卿朝他伸出小指。

  「笨蛋。」顧晗舟輕輕地笑著，伸出了小指準備勾上去，卻被躲開。

  「你才是笨蛋！」

  她面紅耳赤，長時間接吻導致她缺氧，臉頰上浮現一團不正常的紅暈。

  宛若一個呆萌可愛的年畫娃娃。

  連日的秋雨一陣一陣下個沒完，整個京都籠罩在混沌之下，萬物凋零，所有的生命好似都活得艱難。

  雨勢漸大，風聲鶴唳。

  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好似一聲聲嘆息。

  容卿卿熄了燭火，推開吱呀的窗，朱窗半開，沁來絲絲涼意，夜雨聲煩，夾雜著幾個驚天響雷。

  她抱著膝蓋坐在床沿，凝視窗外飄飛的雨絲，木訥道：「他怎麼還不回家？」

  顧晗舟進宮在紫雲殿住了好些時日，幫著容承翰處理堆疊如山的公文，調查廣平山的真相。

  那些公文奏摺好似這京都突發的雨水，源源不斷，鐵了心要阻攔他查廣平山的事情。

  無奈攝政王的手腕過於鐵硬，揪出了好幾伙人，判處秋後問斬。

  蟄伏在暗中的勢力愈發急躁，宛若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沒有坐以待斃，倒是派了好幾隊人進宮刺殺。

  但無一例外，皆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反而叫人捏住把柄和線索。

  素湍端著熱湯敲了敲門，「公主，歇下了嗎？」

  容卿卿聽見她的聲音，光著腳丫就奔過去開門，眸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興奮光芒，「我沒睡，你快進來。」

  「公主，天涼了，我給你熬了些湯，喝下暖暖身子。」

  素湍抬腳跨入房門，將熱湯放在桌子上，環顧四周，旋即去將大開的窗戶關上，點了燭火。

  「公主還是不會照顧自己。夜風寒涼，吹久了會發熱。」

  「是是是。」

  容卿卿應承著她的話，將她推向床沿，兩個人面對面促膝而坐，「素湍，我待會兒喝湯，我先問你一些事情。」

  素湍見她一副猴急的模樣，一猜便知她要問些什麼。

  她將手搭在她手背上，語重心長道：「公主，綠潭和倒影已經在暗中保護王爺了。倒是你，身邊只有我與回清。你總是擔心王爺的安危，怎麼不想著愛惜自己？」

  容卿卿訕訕一笑，興致勃勃問：「那她們有沒有傳回什麼消息啊？顧晗舟在宮中還好嗎？吃的好不好？睡得香不香？他的模樣像不像是極其思念一個人的樣子？」

  素湍：「......」

  直接問有沒有思念她就好了，何必拐彎抹角。

  她雖然這樣想著，嘴上卻不敢吐出來，作為公主的侍衛，她需要不光要守護公主的人身安全，還要守護她的顏面。

  「倒影傳了信回來，說是皇宮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地戒嚴了，不准隨意出入。王爺這段時間忙得廢寢忘食，不過收效顯著。他處置了好幾個品行不端的官員。雖然對外沒有點明他們的罪狀，但我想，莫約是與廣平山的事情有關。不然王爺也不會那麼果決無情，當即判了他們秋後問斬，滿門抄家。」

  容卿卿全神貫注聽著她的話，一個字都不願遺漏，眸中的亮光卻是一點一點黯淡了下去。

  或許只是個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