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護太妃 中

  陸惠韻毫不退縮，冷冷道：「你要是真不怕，你怎麼不逼著陛下收戴思默為妃？你怎麼不逼著陛下讓左鑒娶戴思默？」

  她頓了頓又道：「我看你還是別在太妃這裡浪費時間，也快到午膳時間，你帶著你這柔弱純真的女兒去找陛下。

  到時候你要讓你女兒當皇后，還是你讓陛下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給你女兒，你都可以跟陛下明明白白的說！」

  孫夫人冷冷一笑：「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果然是那小子看上的女人，你不用拿皇帝嚇唬我，何況陛下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我就是提醒提醒苗太妃，當年太后是如何恩待與她的。

  就舞陽那個庶出的賤丫頭，也敢跟我嫡出的女兒比，若不是皇后提醒，我還不知道原來舞陽這個庶出居然看上左鑒！」

  舞陽公主是公主，但在孫夫人眼裡庶出的公主不如她嫡出的女兒。

  她不是不清楚公主比戴思默身份高貴，只是故意要把公主拉下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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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惠韻很久沒聽過這麼愚蠢的話了，怒極反笑：

  「我聽說施恩不圖報，何況太后也是有恩於戴家，當年你和你女兒是如何孝敬太后的，真以為大家都不知情嗎？」

  在眾人眼裡，若不是戴思默不祥非要賴在太后宮中不走，衝撞了太后，後來孫夫人被剝掉誥命，跟戴思默去廟裡清修。

  陛下原本不打算擴大化，可孫夫人不願意被曾經嘲諷的對象踩在頭上，這才發瘋。

  孫夫人一時語塞。

  陸惠韻再接再厲，幽幽道：「戴忠也真是的，要是生個兒子，也不至於讓孫夫人上躥下跳苦苦支撐戴家……」

  孫夫人大怒，後退一步：「你敢譏諷我？」

  苗太妃低聲道：「慧成君，不可無禮。」

  戴思默看了看劍拔弩張的氣勢，弱弱的添加旁白：「不，不是的，阿娘生下我之後就壞了身子，不能再生了，可父親每晚都去阿娘房裡……」

  「啊？」陸惠韻愣了愣。

  她還真不知道這茬。

  原來戴忠不愛美人，偏偏愛又黑又胖又粗俗又丑的孫夫人啊。

  只能說人這麼多，總會出現幾個不一樣的東西，誇大人類物種多樣性。

  陸惠韻故意陰陽怪氣道：「啊……原來戴大人喜歡孫夫人這款啊……」

  「太妃，你就眼睜睜的讓這賤婢羞辱與我？！」孫夫人咬牙切齒。

  戴忠的喜好很正常。

  他喜歡漂亮女人，尤其是他最開始娶的朱氏，後孫夫人鳩占鵲巢，為了讓朱氏母女好過一些，戴忠施美人計。

  戴忠是個懦弱的男人，每次去孫夫人房裡連碰都不碰孫夫人。

  孫夫人生氣可不敢說出去。

  陛下指婚戴思慈和蕭非，戴忠歡天喜地的給女兒置辦嫁妝，至於戴思默，戴忠覺得戴思默名聲不好，找個脾氣溫和的男子嫁給算了。

  孫夫人怎麼允許她欺負一輩子的朱氏爬在她頭上。

  她去找皇后，皇后被她逼得沒辦法，便說聽蘭陵公主說的，陛下有意讓舞陽公主嫁給左鑒——當然皇后說是舞陽公主有意。

  於是孫夫人認為苗太妃擋了她女兒的路，殺氣騰騰過來。

  苗太妃沉聲道：「慧成君，給孫夫人賠罪。」

  陸惠韻毫無負擔的拱手行禮，看得戴思默目瞪口呆。

  行完禮，陸惠韻朗聲道：「孫夫人是長輩，適才妾對夫人多有不敬，還請夫人原諒。另外小女子愚鈍，孫夫人若是不知，可以問問戴姑娘。

  對了，妾的記性也不大好，四年前孫夫人是不是去我家拜訪過？」

  戴思默看傻了。

  四年前她跟孫夫人埋怨，說陸家的女兒欺負她，後來孫夫人拍著胸脯保證給她出氣，再然後陸家的女兒果然不敢為難她。

  按常理說，她應該去問問母親用的什麼招數讓陸家女兒安靜。

  可她心裡隱隱覺得手段可能不乾淨，害怕知道了影響她真善美的人設，所以就沒有問。

  陸惠韻又道：「前幾日，昭成君大婚，我家四妹妹在平原侯府出好大的丑，聽說戴姑娘當時在旁邊……」

  戴思默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仿佛下一秒要暈倒。

  這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苗太妃微笑搖頭。

  「……孫夫人，你為什麼這麼著急把你女兒嫁出去，還不是因為你們母女作惡太多，眼看著你們害過的人上高位，這才急赤白咧。

  你想把你女兒嫁給左鑒可以去找他媽，為什麼蔣夫人不願意你閨女進門，僅僅是太后不在戴家沒落了？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迎娶戴思默這樣的人進門，對吧？孫夫人，你以為你女兒乾的那些事別人都不知道？」

  左鑒原本可以好好科舉，但被戴家看中後，左鑒想拒絕戴家只能尚公主領個閒職。

  陸惠韻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孫夫人，以後你還是少出門吧！」

  孫夫人踉蹌著後退數步，指著陸惠韻語無倫次道：「你……果然是不同往昔，當年我是何等威風。

  就連找數位潑皮羞辱朱氏都沒人敢說一句話，現如今，讓你這個庶出的賤婢羞辱！」

  陸惠韻定定的看著她，原來孫夫人還讓人輪過朱氏，真是惡毒至極。

  孫夫人被她盯的心裡直發毛，陸惠韻緩緩走過去，將癱瘓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戴思默拎起來，然後扔到孫夫人懷裡。

  陸惠韻的動作極大，孫夫人來不及反應，母女雙方栽倒在地。

  她柔聲道：「太后已逝，活著的人呢得好好活著，孫夫人，戴姑娘，你倆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著哦。」

  她說這話時一直在笑，然而眼睛沒有笑，如同地獄裡爬出的鬼魂一樣冷冽。

  戴思默想到自己的婚事，想到將來不能過優渥的日子，哭著抱著孫夫人的胳膊，苦苦哀求母親不要在給她樹敵了。

  饒是孫夫人這麼剛強激烈的人，面對女兒的哭聲，還是留下了眼淚。

  她們母女知道，陸惠韻是絕對不會放過她們的。

  陸惠韻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哎喲，戴思默不是京城最好的人兒嗎，不是真善美的化身，不是傻白甜嗎？

  怎麼，面對自己核心利益時，連愛護她的母親都能捨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