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劍舞

  舞陽公主道：「萬一抽到的不是大家擅長的，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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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惠韻等三人也是這麼想的。

  皇后笑道：「就算不擅長，那也略懂一些皮毛，這裡都是親眷，不會有人說出去的。」

  這倒是句實話。

  貴族女子，琴棋書法、針織女工樣樣精通。

  皇后第一個抽到的是王若昭彈古箏，王若昭古箏極好，一曲終了，眾人交口稱讚。

  舞陽公主添了一首詞，嘉成郡主畫了一幅山水畫，各有風流。

  皇后素手一揚，抽了一枚簽在手心，道：「這是慧成君的。」

  說著，她展開紙簽，笑道：「請慧成君做舞一曲。」

  她轉頭對皇帝笑道：「慧成君姿色絕佳，妾又偏偏抽到這個，慧成君可不要推辭啊。」

  偏偏抽到？

  陸惠韻心裡冷笑，她在上報優點時可沒說會跳舞，更何況這個時代，跳舞是取悅男子才學的，屬於下九流。

  嘉成郡主道：「慧成君不會跳舞啊？怎麼會抽到的？皇后，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皇后笑道：「郡主未免太小瞧慧成君了，慧成君聰慧無雙，更何況也沒有指定她跳什麼，只要隨意舞幾下即可。」

  嘉成郡主本想再反駁，被王妃扯了扯衣袖，她只得賭氣扭過臉不說話。

  苗太妃笑道：「既然不能舞就不要舞了，何必勉強，畢竟這是皇家宴會，皇家體面，不會逼著人做不願意做的事的。」

  這是在激將了。

  是啊，皇家體面。

  陸惠韻是什麼身份，皇帝親封的慧成君，居然不願意討好皇室，裝什麼清高文人呢。

  前腳裝清高文人，後腳就會傳遍京城，到時候陸鈞還不得把她活颳了，她這個慧成君封號會成為笑柄，再也不是她的優勢。

  皇后去看皇帝，見皇帝若有所思的模樣，打圓場道：「既然不會舞那就不用舞了。」

  嘉成郡主和王若昭皺眉，聞言，附和道：「是啊，慧成君酒醉也不宜跳舞啊。」

  皇帝卻凝視著陸惠韻，緩緩道：「你學了劍，便舞一段劍吧。福生，去把朕書案上的那把劍拿過來。」

  既然皇帝已經開了口，陸惠韻再也推脫不得。

  劍舞，的確比單純跳舞好多了。

  陸惠韻深吸一口氣，便來到中央空地上。

  王若昭起身，對皇帝笑道：「陛下，光有劍舞難免枯燥，不如臣女彈箏助興。」

  皇帝點頭，道：「好。」

  福生把取來的劍拿給陸惠韻，陸惠韻一看，這不是自己那把劍嗎，只是多了個劍穗，劍穗墜著雙魚。

  她抬頭去看皇帝，只見皇帝微笑點頭。

  樂起，舞起。

  陸惠韻不曾學過跳舞，故便把學過的劍招全部揮一遍，起初她還念著這是皇宮宴會，出劍柔軟，到了後面，她的劍鋒漸漸凌厲起來。

  她舞的急，揮袖劍仿若千軍萬馬奔騰而去，王若昭換成武曲金戈之聲，掃弦掃起來殺伐四方，相輔相成，造就磅礴之勢。

  一曲終了，陸惠韻舞的滿頭大汗，收劍拱手拜道：「多謝陛下的劍。」

  皇帝含笑道：「賞你了。換個衣裳去吧，一頭的汗。」

  陸惠韻跟著宮人換衣裳。

  皇后臉色微變，她知道皇帝書案前多了把劍，沒有劍柄，皇帝把他最愛的雙魚佩墜在劍上，不清楚來歷。

  她側目去看中郎將大內護衛裴嬰，裴嬰低頭不語。

  皇后反應倒也快，含笑道：「陛下，妾果然沒有說錯，慧成君聰慧無雙。」

  皇帝並不理她，而是對換衣裳回來的陸惠韻道：「回座位上吧。」

  皇后仿佛已經習慣皇帝的忽視，笑道：「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們繼續抽籤。」

  說著，她伸手一撈，笑道：「請戴思默做飛燕舞。」

  陸惠韻低頭輕笑。

  感情是在這裡等我呢。

  讓我舞的難看一些，好襯托她戴思默的舉世無雙。

  她轉過頭去看戴思默，哎喲，這不是從小勵志當皇后的戴思默嗎？怎麼幾年不見，居然這麼拉了，要皇后扶持。

  換作是陸惠韻，也願意幫忙呢。

  畢竟你曾經想取代我，現在只能仰著我的鼻息生活，將來生下兒子，只要拿出當年你罵陛下的事跡來，誰會扶植你當皇后？

  戴思默仿佛沒沒看透皇后意圖，只是盈盈一拜，長袖開始舞起來。

  陸惠韻又去看戴思慈，戴思慈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仿佛在嘲諷戴思默。

  孫夫人飽含期待。

  她的女兒戴思默從小嬌生慣養，認為一切好東西都該捧在她跟前，整個人懵懂無知，最是能惹起男人的憐愛。

  她偷瞄皇帝一眼，只見皇帝低頭不語，她樂不可支。

  皇帝注意到她在看自己，沖她翻了個白眼。

  陸惠韻立刻撤回眼神。

  這時，戴思默已經跳完，皇后趕緊去提醒皇帝，笑道：「戴妹妹的舞藝一絕呢？」

  皇帝『哦』了下，忽然想起什麼，看向孫夫人道：「戴思默這幾年不是在廟裡修養嗎？現在廟裡也教跳舞了？」

  陛下，您可真是直白啊。

  陸惠韻端起酒杯，側過身，以大袖掩面。

  其他人紛紛如此。

  免得憋不住笑失儀。

  皇后愣了愣。

  她看向孫夫人，孫夫人張口就要解釋，卻聽皇帝道：「裴嬰，明天把太常叫過來，朕要好好問問他！」

  太常管轄大周境內廟宇。

  戴思默站在空地上滿含熱淚。

  你們憑什麼欺負我，是不是嫉妒我？

  孫夫人又要張口，又被皇帝打斷，皇帝看向王妃，問道：「聽聞五公子還沒有娶妻？」

  看熱鬧王妃連忙起身，差點帶翻桌子上的酒壺，忙道：「是。」

  皇帝想了想，道：「五郎也到了娶妻的年紀，思慈，你也及笄了吧？」

  戴思慈起身稱是。

  皇帝立刻道：「朕覺得二人很相配，皇后，你覺得呢？」

  皇后當然覺得倆人很配。

  於是戴思慈嫁給蕭非當妻子。

  陸惠韻佩服皇帝的快刀斬亂麻，戴家向送戴思默，無非是覺得戴太后死了，沒人保障戴家的榮華富貴，想要聯姻。

  但戴家跟皇帝的二三事，朝臣心裡跟明鏡似的，避之不及。

  於是他們把主意打在皇帝身上。

  皇帝當然不接鍋，直接甩到兒子多的臨淄王頭上，當然，皇帝不會把戴思默丟過去，反正又不是世子妃。

  至於戴思默，戴家還是另尋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