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潛藏記憶
2024-09-05 20:01:43
作者: 春茉拾壹
余多多見瞑眼鬼醫面露憂色,知道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忙,便識趣的起身道:「勞煩鬼醫為主人治傷,我去外面準備茶點。」
余多多出門後,瞑眼鬼醫才喃喃道:「接連兩次重傷,魂體破損,沒讓你魂飛魄散,反而將潛藏的記憶喚醒。
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想起前塵往事!」
我走在一片混沌之中,腳下虛浮,無處著力,正在困惑時,一個憤怒的聲音猛然在耳邊炸響。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為何要背叛我!」
我循著聲音的來處仰起頭,見說話的男人被一柄利劍刺穿胸口,行兇者面目猙獰,嘴角噙起勝者的輕蔑笑容,「最好的兄弟!你明明才是我們幾人中實力最強的,可你卻把九界之主的位置讓給我來坐,你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
突然!莫名的心痛,在我的四肢百骸蔓延。
我環視四周,圍在身邊的人各個手持利刃,對著我怒目而視,仿佛我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懸在半空被劍刺穿的男人猛地將視線投向地面,明明距離遙遠,我卻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悲涼、絕望。
這究竟是哪,那個看著我的男人又是誰,他為何會被眾人圍困致死。
一系列的疑問在我的腦海中閃現,而面前卻接連飄過一幕幕散碎的畫面。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昔日的好兄弟,如今拔劍相向;親切的、血腥的畫面……
這些究竟是誰的記憶,為何頭腦中突然出現了兩個人的記憶,我究竟是誰!
我幾乎頭腦炸裂,耳邊傳來尖銳的鳴音。
與此同時,在一個陰暗逼仄的房間裡,一個頭髮花白的女人正用一根乾癟的手指撥弄著幾個銅錢,坐在她對面的一對母子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的臉,正根據她臉上的表情猜測著卦象。
片刻後,女人收回手指,同時抬頭看向對面的兩個人。
中年母親連忙問:「怎麼樣?」
女人遺憾的搖頭,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她不得不據實相告,好讓這對可憐的母子早做準備。
「他的陽壽將近,就卦象看來,不會超過兩個月,他的時間不多了。」
中年母親嗚咽一聲連忙伸手捂住嘴,好及時制住自己的哭聲,但她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
坐在一旁的年輕人伸手拍了拍母親的後背以作安撫,常年纏綿病榻的年輕人有著一雙比坐在對面的老人還要乾癟枯槁的手,猛然看上去宛若森白鬼手。
他是母親生命中唯一的孩子,可一個母親已經為了這個病子傾家蕩產傾盡所有,一個母親還要做到如何地步呢!既然病入膏肓,那就給彼此一個解脫吧。
「媽,咱們回家吧!」年輕人一邊輕拍著母親的後背一邊說。
母親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對面女人的手,「蘭姨,再幫我一把!金磊才十八歲啊!他不能就這麼死了!世界那麼大,那麼多美好的東西他還都沒有看過。
我就這一個孩子,讓我就這麼放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母親說著已經泣不成聲,握在手裡的女人的手成為了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女人轉動渾濁的眼珠看了一眼年輕人,隨即又看向對面的母親,嘆息一聲道:「好吧,既然你無法釋懷,我還有另外一個法子。」
母親猛然抬頭,滿臉希冀的看著女人,「什麼法子?」
女人伸手把散落在已經變成淺灰色的白布上的銅錢一個個撿起放在手心,道:「紙人,余家人做的紙人能養魂。
趁小磊還有時間,你可以去南城碰碰運氣。」
母親有些激動的握緊拳頭,儘量壓制住急促的呼吸,放緩了語氣問:「蘭姨,這個人在南城的什麼地方?叫什麼?怎麼才能找到他?」
女人搖頭道:「具體叫什麼不清楚,姓余是沒錯的。他的店鋪在午夜十二點以後開始營業,如果你真的找對了地方,會看到他的房子上方懸著一個紅色的燈籠。
我只知道他的鋪子在南城,去試試吧。」
母親剛要開口道謝,卻被身邊的兒子一把抓住,他連連搖頭,「媽,別再試了,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那樣的紙人肯定價格不菲,我們買不起的!」
母親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包,是的,他們的確已經沒有錢了,如果用錢去買,他們買不起。
可隨即她的眼神又堅定起來,她起身拉住兒子的手腕底氣十足的道:「不,我們要的起!如果是紙人的話,我們就要的起!」
要知道,余家的紙人可不是輕易就能買的到的!有的人就算有錢,也難從余家人手裡買到想要的東西。更何況這對母子的貧窮任何人都能一眼看穿,他們打算拿什麼去買余家的紙人!
女人看著門外逐漸遠去的母子二人,不禁在心中猜想,她到底有什麼樣的底牌,能讓她那樣自信的說他們能弄到紙人!
南城
余多多在我的床邊不安的踱來踱去,三天了,躺在床上的人仍舊沒有甦醒的跡象。
「這樣下去不行,如果老余真的醒不過來就遭了!」
余多多站定將目光移到我的臉上,「老余,我再去求那位鬼醫來幫你看看,你一定要撐住!」
嫩黃色的身影剛剛離開家門,一片墨色黑雲便重壓著飄進了紙紮鋪的大門。
黑雲進入院中後化為一個矮黑的胖子,正是之前來找過麻煩的秦仁。
秦仁未作停留,直接進入臥室,找到了正在昏睡的我。
「氣息紊亂,魂體不穩!」秦仁上前探了探我的鼻息,尚有一絲氣息,卻也是進氣多出氣少,回天乏術了。
「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我正愁要用什麼藉口除掉你,你竟然親自把機會送到了我的手上!」
秦仁說著已經抽出隨身攜帶的鬼兵,「既然你的大限已到,就讓我來送你一程!」他邊惡狠狠的說著,邊將刀尖狠狠的刺向了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