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衙役頭子一口氣說完，就看向秀娥，露出得意笑容：「楊大奶奶，可聽清楚了？我可告訴你，你這事兒，就算告到了金鑾殿，也告不贏！」

  秀娥深吸一口氣，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竟然是這樣的理由，以女子之身，出來經商，就是壞了這世間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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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老爺是聽說楊家出了事兒，被魯太太催著過來的，他聽到衙役頭子的話，也變了神色，怎麼會是這樣，若按了這衙役頭子說的，秀娥這是再沒有翻身的機會。真是可惜了！

  在場的人聽到衙役頭子的話，都愣在那裡，安靜的不得了！

  衙役頭子見狀有些得意地說：「既然都聽清楚了，那就封了這鋪子，楊大奶奶，你……」

  「我不服！」秀娥只有這三個字，衙役頭子頓時變臉，這世上，還是少見到衙門裡都這樣說了，還有人說，不服。

  「果真是冥頑不靈，來啊，把她鎖上。」衙役頭子就要吆喝著人來把秀娥鎖上。一般來說，女子不入公堂，偶爾也有女子犯了事兒的，就算要上公堂對質，也沒有用鎖的道理。

  眼見就要鎖鐐加身，秀兒已經護住秀娥：「自古女子犯事，沒有審清楚前，就不用上鎖，更何況，這還沒有犯事。」

  「確實如此，況且，大奶奶乃舉人之女，哪能上鎖。」朱止青在人群中看了半響，眼見這些衙役要鎖上秀娥，也開口出聲。

  秀娥聽到朱止青的聲音，不由往他所在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對衙役道：「你要鎖了我，那就任由你們，只是這世上，從沒有說過女子不許出面經商的，我的鋪子，也沒有藏污納垢，你要封了我的鋪子，這可不成。」

  衙役頭子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秀娥還是這樣，他冷笑道：「天下這樣說的人多了去了，服不服的，等到了衙門裡面，你就知道了。」

  「陳慶，你帶著人守著鋪子，切不可讓鋪子被人封了。」秀娥已經高聲吩咐，陳慶曉得這會兒守住鋪子才是頭等大事，高聲應是。召兒見秀娥真的要跟著這些衙役去衙門裡，不由上前一步，喊了聲大奶奶。

  秀娥瞧向召兒：「你好好在家。」

  召兒的腳步往後退了一步，眼淚落下。秀兒已經跟上去：「大奶奶，我跟您去。」

  秀娥曉得秀兒跟在楚雙霜身邊，也是見過世面的，帶她去比帶召兒去要好。於是秀娥對秀兒點頭，接著秀娥就對衙役頭子道：「既然衙門裡的老爺說我壞了世間的規矩，那就請眾位跟著我去，瞧瞧我能把這世間的規矩，壞到什麼地步。」

  秀娥的話讓衙役頭子愣了一下，他也見過不少人了，但極少見到秀娥這樣的，不接受任何威脅，甚至還要說，要眾人跟著她，去瞧瞧到底規矩能壞到什麼地步的。

  這瞧熱鬧的人本就多，在衙役頭子說出要封秀娥的理由的時候，就有人開始議論，有人說衙門裡的老爺做得對，這女子哪能出來拋頭露面，還有人說也要看是什麼情形，這楊大奶奶是個寡婦，寡婦失業的，難道還要一家子在那餓死不成。

  這會兒見秀娥要請眾人都去衙門裡瞧瞧，瞧這世間規矩，能壞到什麼地步，自然有想瞧稀奇的跟了去，而衙役們雖然人多，卻阻擋不了這麼多的人。於是只能任由那些人跟著去了。

  而這一傳十十傳百，每經過一個路口，都有人跟上，於是等到了衙門口，跟著的人何止成百上千。衙門前守著的衙役瞧見這麼多的人浩浩蕩蕩地來到衙門口，還以為是生了民變。嚇得急忙把門關上不說，還趕緊往裡面傳報給知府。

  知府已經退了堂，正在書房裡面和師爺說話，聽到衙役來報，驚得手裡的茶碗都差點打碎了，他看向師爺：「這段時日，我們似乎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啊。」

  「大人不要驚慌，沒有什麼事兒發生的。」師爺跟著知府的日子久了，曉得這人最是膽小，只想著做上幾年太平官員，宦囊充實就好回家鄉去，至於這裡，無視發生最好。這也是師爺能用幾句話就讓知府下了封住秀娥鋪子的命令，甚至還想要把秀娥遞解出境。

  畢竟秀娥這樣的人，在知府眼中，就是能惹是生非的，早早趕走才好。

  師爺安慰著，知府也就做出一副威嚴樣子，對衙役道：「再去看看，再回來稟告。」

  衙役應是，匆匆又趕到衙門前。知府還是擔心，耳朵豎得高高地，聽著外面的動靜。過了會兒知府就狐疑地對師爺道：「外面並沒有喊冤聲。」

  按說這樣多的人前來，外面必定會有喊冤的聲音，而眾人喊冤，那聲音會直上雲霄。師爺還想再說話，就見先頭的衙役跑進來：「大人，那些人都是來瞧熱鬧的。」

  瞧熱鬧這三個字一出口，別說知府，連師爺都愣住，這衙門又不是菜市場，怎麼會有人來瞧熱鬧。

  「你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哪裡有人能來我們衙門口瞧熱鬧。」師爺先醒悟過來，輕聲叱喝牙齦。衙役已經對師爺道：「大人今兒讓人去封楊家的鋪子，那曉得那楊大奶奶竟然不服，甚至還說，要眾人跟著她來，她要給眾人瞧瞧，這世間規矩，還能壞到什麼地步。」

  「豈有此理！」知府氣得臉都紅了，高聲罵了這麼一句，才對衙役道：「好，好，本府這就讓她曉得，什麼叫女子該做的事兒。」

  說著知府就匆匆往外走，師爺曉得知府這人有時候不大會說話，急忙跟在他們身後。此時衙門口已經圍得人山人海，秀娥站在最前面，衙役頭子見自己都進不來衙門，只能對著那兩扇緊閉的大門想辦法。

  這時候大門轟然打開，接著一個衙役從裡面走出來：「知府大人有令，蘇氏蠱惑人心，著令今日逐出！」

  這是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要把秀娥趕出省城了。秀娥自然曉得，自己可以從長計議，可以去尋一些朋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