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議論

  「是！」召兒走上前對朱止青道：「你還不趕緊謝謝大奶奶，若是恰好遇到太太，就要打你十板子。」

  「謝謝大奶奶，謝謝大奶奶！」朱止青已經對秀娥連連行禮。秀娥並沒有理朱止青，而是逕自往裡面去。

  朱止青跟在召兒身後：「姐姐，大奶奶為人好和氣啊！」

  「這是你運氣好，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怎麼三番五次的，都能遇到大奶奶？」召兒的話讓朱止青笑了：「我好好往城裡送東西，本來就該回去了。姐姐，你說這在莊子裡面養馬，是不是沒有出路啊？」

  「馬是大牲口，養好了奶奶就有賞，怎麼會沒有出路？」召兒瞪朱止青一眼，朱止青搔一下自己的後腦勺：「我這不是，這不是，想著有了出路，以後風風光光的，遇到當初我爹娘一死，就把我趕出去的那些人，到時候他們巴結我，我都不理他們呢。」

  召兒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既然想著有出路，為什麼當初還上我們莊裡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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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找個活做啊，只是我爹娘都說過，不許把自己賣給別人，不能丟了爹娘給的姓。別人家找個夥計，還要身家清白有人擔保，我哪裡就有人擔保了。」

  朱止青提到這，眼圈微微有些紅。召兒點頭：「原來如此，到了，你從這齣去，就是馬車等著的地方。這條路可記住了，下回再來送東西，不許迷路了。」

  「多謝姐姐！」朱止青又給召兒行禮，這才蹦跳著出去。看這身影，還是個孩子呢。召兒想起朱止青今年也不過十二，確實還是個孩子，不由失笑搖頭。

  朱止青走出角門，管家在那已經等急了：「你是不是迷路了？也怪我，這邊拐過去，往東邊是後院，要一直往西才是外面。」

  「是，迷路了，幸虧遇到大奶奶的丫鬟，把我送出來了。」朱止青老老實實回答，管家愣了一下就笑了：「你小子運氣倒好，先是在莊子裡，遇到大奶奶，讓你進了莊子，這會兒來送個東西，就能遇到大奶奶的丫鬟，闖進後院都沒被追究。你啊，好好幹活，以後說不定能娶到這家裡的丫鬟，那時候啊，就發達了。」

  朱止青呵呵一笑沒有答話，見車已經準備好了，也就坐上車轅，和管家說了聲就趕著車離開了。

  召兒回到秀娥屋內，見秀娥正在窗下看著東西。召兒忙走到秀娥面前，給她倒上一杯茶。秀娥並沒抬頭，只是伸手去接茶。

  「奶奶，您啊，就算把這家裡的事兒都交給了春姨，但這外面的事兒，也很多。」

  「你這會兒才瞧出我到底要做什麼？」秀娥抬頭對召兒微笑。召兒嘆氣：「只是奶奶這條路，註定不好走。」

  孤孀婦人在這世上，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好好守節。秀娥要出來打理家中生意，必定是會引起一些非議的。

  秀娥低頭看著杯中的茶，這是今年剛採下來的龍井，染的杯中水是碧綠的，喝在口中，那點香在舌尖縈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