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決定

  秀娥的語氣並不重，而奶娘卻嚇得坐在地上，原本奶娘還以為，自己說春姨的壞話，也是討好秀娥，畢竟哪家大婦，能容得下小妾？更何況這還是個生了兒子的小妾。奶娘卻沒有想到，楊大爺早就去世了，秀娥和春姨之間，並沒有什麼爭風吃醋的必要。至於瑢哥兒，有名分在那裡，秀娥從來不擔心春姨會越過自己去。

  奶娘這主意，就確實打錯了。孫媒婆聽到二人的對話，已經曉得奶娘做錯了什麼，孫媒婆自然也不敢求情，只在那低眉順眼地站著。

  「好了，你們下去吧。」秀娥淡淡地說著。奶娘已經對秀娥磕頭了：「奶奶，求您，求您高抬貴手，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就那麼一句話，瑢兒已經病了，我若再留著你，還不曉得會鬧出什麼來呢。念在瑢兒也吃了你一個月的奶，召兒，去帳房支五兩銀子，就說奶娘家中有事，這五兩銀子，我送她了。」秀娥吩咐完就站起身往後面走去。

  孫媒婆把奶娘往後一推，就蹭到秀娥身後：「奶奶，這事兒的原委，我曉得了，那這人，還是我去替您尋吧，保證尋個老實的。」

  秀娥看了眼孫媒婆，孫媒婆臉上全是討好的笑，原本秀娥說的讓趙媒婆尋奶娘，也只是哄孫媒婆的說話，這會兒孫媒婆既然主動找上來。秀娥也就笑著道：「好，就你去尋，可要仔細了。」

  「是，是，是！」孫媒婆連連點頭，見秀娥走進去了，孫媒婆這才轉身對奶娘道：「我好不容易給你尋了這麼個好去處，你倒好，自己作死不說，還差點連累了我。」

  奶娘曉得自己已經不能留在這個家了，心中十分難過，此刻聽到孫媒婆這樣說，奶娘十分委屈，但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只是低頭跟著孫媒婆走了。好在有召兒出面，那五兩銀子帳房也不敢剋扣，奶娘也只有拿了銀子回家去了。

  秀娥回到屋內，春姨正抱著瑢哥兒在玩。小孩子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看見秀娥，瑢哥兒就張手索抱。秀娥從春姨手上接過孩子。

  

  春姨看著秀娥和瑢哥兒，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奶奶，其實，那個奶娘，她也……」

  「我處置她，也不止是為了你。」秀娥看著正在玩自己手指的瑢哥兒，只說了這麼一句。春姨不由看向秀娥，秀娥輕聲道：「瑢兒會慢慢長大，他不是我生的，他以後伺候的人，難免會有想拿這一點來做文章的。你若自己不立起來，看在瑢兒眼中，就成了我委屈你這個親娘。到時候，鬧得雞飛狗跳的，不過是稱了別人的心，如了別人的意。」

  真要算年齡，春姨比秀娥還要大那麼兩歲，但這會兒聽著秀娥說的話，春姨一張臉都紅了：「奶奶，您想得周到，不像我，不像我……」

  「再說了，我還有事要托你。」秀娥示意春姨坐在自己身邊，才緩緩地道：「瑢兒這會兒雖小，離不得你這個親娘，家裡的一應大小事情，都是我在照管。但瑢兒總會長大，以後家裡的事，還要你幫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