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帝階聯手

  九州上空的裂縫，在短暫的沉寂後，又吐出一陣白光，剛剛平靜下來的民眾再次沸騰起來。

  「快看，仙人，仙人。」

  「這的是仙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數個小黑點，沖入裂縫之中。

  這是帝君和夏後的第一次見面，雖然雙方在戰場上，打得你死我活，可兩人之間卻異常的平靜。

  可無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從玄鳥上下來時，鈞天君的釋放的劍氣，就在周圍吹起了一陣寒風，好像要將空間都撕裂。

  姒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前方，並沒過多的關注他們，也沒有採取任何防備的架勢。

  「這就是那些天使的幕後黑手？」帝君問道。

  「不知道。」從姒曉出現在這裡，光明神就一直在向前移動，可兩者之間看起來不過丈余的距離，卻一點都沒變短。

  「他們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后土落在姒曉旁邊，剛才那句話明顯是對帝君所說。

  「來了？」姒曉問道：「都來了？」

  「是的，都來了。」一襲白衣的冰夷，邁著小四方步走到無身邊。

  誰都沒料到，冰夷會在出現在這種場合，在裂縫之中，已經出現了四名帝階。

  「我，神，光，明，救贖。」

  對面的男人張開嘴巴，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籠罩在周圍的光芒變得猶如波濤一樣上下起伏，鋪天蓋地的蓋向幾人。

  除去姒曉和鈞天君之外，其餘幾人都是帝階，也是九州上，最強大的幾人。

  「神！」

  無輕蔑道，手指一點，一點星光閃耀後，就馬上湮滅。在他第二次牽引星光時，卻怎麼都感應不到星辰。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其餘幾人身上。冰夷無法牽動水，后土也感應不到任何黑暗。

  只有帝君身上爆發出戰意，朝著光芒就是一拳，可在奔涌的神光面前，顯得力不從心。眾人很快就被聖光淹沒。

  「神，領域。」光明神吐辭，雖然還是磕磕巴巴，已比剛才順暢了不少。

  無法正常調動力量的帝階，在洶湧的聖光中，就如同浮萍，隨風飄泊。鈞天君雖然實力稍弱，可在天子劍的庇護下，還能勉強站立。

  毫無修為的姒曉，居然能傲然鼎立，絲毫不受聖光的影響。

  既然是帝階，就有自己的手段，肯定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你以為在這裡面，自己就是無敵？」

  冰夷用右手指在自己左腕上划過，白嫩的皮膚上，出現了一條紅線。

  「在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水，是自己的血。」

  他揮手一灑，鮮血從傷口灑落到籠罩在周圍的神光，如潮水退去，迅速消散。

  無也不甘落後，深邃的目光中，飄出熒熒星光，匯聚成一條星河。裡面的星辰，都是他平時收集天外隕石，煉化而成。

  星河在無的指引下，散成漫天的星光，在這白燦燦的聖光中，也顯得毫不遜色，全部流向光明神。

  在冰夷和無，兩人的聯手打擊下，以為勝券在握的光明神，右胸被星河貫穿。他低頭望著洞口，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幾人，居然敢傷到自己。

  四周的聖光，受到光明神的影響，變得更加激盪起伏。

  帝君自然不會體諒他的心情，拳頭上炸出七彩光輝，直衝光明神而去。

  帝階之間的戰鬥，山崩地裂，天象頻出，少有近身肉搏的站立，所有讓其他人都以為，肉體的力量，不如術法。

  帝君的出拳，就否定了這一點。當拳頭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切開光明，甩開黑暗，出現在光明神面前時。

  所謂的神和凡人，就沒有什麼區別，一樣會流血，一樣會被擊飛。

  息壤從后土手中飛出後，不斷膨脹，正好將光明神的身體封住，只將腦袋留在外面。

  四名帝階的零時配合，就將光明神封入息壤之中。

  「神，懲戒。」只是短短三句話，光明神就能流利的說出夏語。

  他頭上的荊冠開始蠕動，鮮血從尖刺處，順著皮膚緩緩流下。

  「啊！」光明神張嘴，發出嘶啞的叫聲，將整個空間都震得搖搖欲墜。

  四名帝階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剛才的攻擊，就能打敗光明神。

  特別是后土，因為此刻光明神還在息壤之中，所以他的感覺最為真切。從他出手到現在，對方都沒有反抗。

  何況從光明神能擁有這種，只屬於自己的領域空間，就可以推測出，對方的實力遠在他們幾人之上。

  后土不斷的催動元氣，爭取能將光明神真地封印，儘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是皇階？」帝君問。

  「一刀的事。」冰夷與禹皇交過手，最有發言資格。

  「那皇階之威。」冰夷的話，讓帝君對皇階滿是憧憬。

  「不要想，因為你想像不到。」

  這句諷刺味十足的話，帝君卻一點都沒有生氣。到了現在的地步，確實無法想像，更上一層樓，會看到什麼樣的風景。

  難道真是手撕星辰，腳踏日月？

  「啊。」

  光明神機械地扭動腦袋，張開大嘴。四周的光芒仿佛被驅趕，都朝他涌動，然後被吸入腹中。

  絕對的光明，變為了暗黑。

  任由后土驅動，息壤全部都變成了枯泥，一片片地跌落在黑暗中，變成了灰塵。

  「我，光明。」

  從息壤中解脫出的光明神浮在空中，腦袋大小的光圈，懸在頭頂。這也變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在成為帝階之後，對於情感就是得平和，幾乎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可此刻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孤寂，荒蕪，還有死亡。

  只有姒曉還是一如既往，傲然站立。

  「我要光！」光明神舉起雙手，一團白光出現在雙手之間，將周圍孤寂瞬間驅散。

  四名帝階剛準備動手反擊，卻發現調動不了絲毫元氣。不僅如此，在白光的照射下，自己體內存儲的元氣，也在飛速流逝。

  「劍！」姒曉喊道。

  「在！」鈞天君答道。鈞天君的名字中，有一個劍字，所以他不知道姒曉喊的劍，是指他，還是天子劍。

  可無論喊誰，都意味著這倒了最後的時刻。

  跟隨姒曉來做劍侍，就是等待這一刻的到來，他不光要捧劍，還要負責拔劍。

  鈞天君一把握住天子劍，身為用劍高手，在看到天子劍的那刻起，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場。

  「請用劍。」鈞天君一口氣拔出天子劍，呈在姒曉面前。

  姒曉二話不說，接過握劍柄的瞬間，鈞天君就完全消失在眼前。

  「天子之劍，以民心為鋒，山川為鍔，上斬碧落，下絕黃泉。」

  姒曉話音剛落，天子劍寒光一閃，所有人都看到劍光乍現，整個天地就仿佛被撕裂開，周圍又成了一片死寂。

  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輕，耳邊風聲驟急，從空中直落而下。

  天空的裂縫已經完全消失，要不是與他們一起掉下的天子劍，真讓人懷疑，裂縫到底出現過沒有。

  后土在空中穩住身形，大袖一卷，將天子劍收入袖中。天子劍雖然重意不重形，可此劍對於夏人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結束了。」大司馬佝僂的軀體，顯得更加地蒼老，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

  「也許，只是剛剛開始。」靈官沒時間廢話，移步回到靈台，開始了緊張的推演。

  事情的發展離他的推演的結果，越來越遠，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要不停地推演。

  在裂縫消失三天後，夏人掌控的各大城池貼出了布告：「夏後與鈞天君征戰於九天，斬殺偽神。」

  雖然沒有提到後續，可第二天，無論夏人還是狄戎控制的區域，家家素衣，戶戶白縞。

  大司命，靈官剩下的八位天君，立了一名三歲的孩童為後。

  此後，光明神教消停了一段時間，既未攻擊夏人，也沒繼續攻擊羽人。

  薄州，自從上次大戰之後，定北城的大門一直都沒開啟，所以沒人知道裡面的情景。

  就在夏人還在緬懷姒曉時，定北城的大門突然打開，數十萬不死民，全部衝出城，對薄州的天使和藤甲兵展開攻擊。

  白水大營中，寄奴收到消息後，坐立不安。他認為這正是出兵的大好機會，可屬下幾乎沒人同意。

  羽山大營中，衛起帶領一千精銳，朝羽殤關進發。

  他並沒天真到，以為這點兵力，就能夠攻下羽殤關，他只是不想等，不喜歡被動。

  在這場戰爭中，無論是對羽人還是狄戎，夏人打得太過被動。

  雖然表面看起來，兩次戰爭的導火索春狩和羽殤關，都是夏人點燃，可事實上，都是對方設好圈套，等著夏人往裡面鑽。

  這次他一定要主動出擊，試探出天使的虛實。

  羽殤關被背嵬軍毀掉後，羽人一直都沒有重新修築。而是用植物種植出了一道雄關。

  天使平時就靠這些手段，和羽人產生了共鳴，取得他們的信任。

  「大人，羽殤關大門大開。」

  派出的斥候很快地跑了回來，並帶來一個讓人另想不到的消息。

  在出兵前，衛起射向了各種方案，幾乎可以從容面對，可能遇到的任何問題，比如伏擊之類。

  唯獨沒想到，羽裳關會大門全開。

  「裡面情況怎麼樣？」衛起問道。

  「有另外的弟兄進去偵查，我先將消息送回。」游騎剛說完，又一名游騎飛奔過來。

  「大人，羽殤關外，空無一人。」

  「空無一人。」墨非夜曾經在羽殤關和羽人大戰過，對那裡的地形有些印象。

  「旁邊的山林情況如何。」

  「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