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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大難不死

2024-09-09 02:43:31 作者: 吳啟冥

  薛糖芯跨入安神堂之中。

  此時的安神堂內顯得格外寂靜,就算來來往往的太監和御醫腳步,那也是非常輕的,生怕打擾了床上的二位。

  楊玥兒此時已經清醒了。

  她雖然也受了傷,但是比孟海清上去多,但是由於遭到巨石的碾壓,她身上多處綁滿了繃帶和夾板。

  薛糖芯進來的時候一個侍女正在給楊玥兒餵藥。

  楊玥兒的臉色相當灰白,尤其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蒼白色。

  薛糖芯踏入孟海和楊玥兒養病的這間小臥房,一眼就看見了,正在勉強吞咽著疼藥的楊玥兒。

  薛糖芯自然也注意到了,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孟海,她朝著楊玥兒小跑了過去,輕輕地趴在了他的床頭。

  「楊妹妹,你醒了感覺身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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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玥兒也很意外薛糖芯的到來,她是今天早晨五點多鐘醒來的,這可樂壞了周圍的太醫大夫,接著就是各種各樣療傷滋補的湯藥依次端來。

  楊玥兒看著近在咫尺的薛糖芯,她也是勉強露出了個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似乎是牽動了身上的某個傷勢,讓她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細的汗水。

  薛糖芯連忙扶住了楊玥兒:「你別激動,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養生,大夫,楊妹妹的傷怎麼樣了?」

  回話的是不遠處一個年長的民間醫館的大夫,此人已經60有餘,此人臉上都是褶皺的皮膚,尤其一雙蒼老的手上,全都是骨頭和經脈,看上去相當恐怖。

  「楊姑娘既然已經清醒,那就並無大礙,但是想要養好身體,沒有一年半載,恐怕做不到。」

  薛糖芯聽到這話,也算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沒事,沒事,只要人沒事就好……」

  薛糖芯似乎想要拉起楊玥兒的手,但楊玥兒的左手上纏繞著繃帶,右手上也全部都是劃傷,這些劃傷的傷口一直蔓延到手臂處,上面已經塗了傷藥,這自然是最好的傷藥,之後是否會留疤,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薛糖芯最終還是沒能拉住楊玥兒的手說些姐妹之間提及的話。

  一旁的侍女還在給楊玥兒一勺一勺地餵著湯藥。

  楊玥兒艱難地吞咽著。

  就在此時。

  隔壁床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咳咳咳……」

  「噗……」

  伴隨著咳嗽聲響起,孟海直接噴出了一大灘暗紅色的血水。

  由於孟海是躺著的,所以這一口血自然吐得滿臉滿身都是。

  周圍的太醫大夫見到這一幕,嚇得趕緊跑到勐海面前,又是把脈又是擦拭血跡又是扎針。

  折騰了兩分鐘,在場的御醫太監們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來。

  薛糖芯小跑到太醫面前,緊張地問道:「怎麼吐血了?這……怎麼辦?」

  太醫卻像是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無妨無妨,這一口瘀血吐出來,孟大人也該清醒了。」

  太醫說著,又是取出銀針,他們海參上扎了一針又一針,有些纏著繃帶的地方,也是將繃帶解開,或者乾脆掏一個洞扎針,之後再換上新的繃帶。

  周圍的宮女太監又圍了過來,將孟海身上剛剛吐的瘀血全部清理乾淨。

  十幾號人圍著一個人轉,孟海如果知道自己能得到這般待遇,恐怕早就要樂醒了。

  孟海吐血過後又在床上躺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這才悠悠地睜開眼睛。

  他在清醒的第一瞬間,就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如同被什麼東西給割裂似的疼痛,尤其是自己的雙手,雙腳以及胸部,輕輕地動一動,具有一種被撕裂的感覺。

  孟海覺得自己很熱。

  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被人放在火上烤一般,其實自己的臉頰,還能明顯地感覺到一股悶熱感席捲在自己的腦袋部位,鼻孔當中每喘出的一口氣,都帶著一種熾熱感。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尤其他的臉也有些疼,不只是臉疼,就連嘴唇,舌頭甚至牙齒都在抗議著,以疼痛的方式抗議著。

  孟海緩緩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先是看到的一片朦朧。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霧蒙蒙的,就像是不戴眼鏡的人剛剛睡醒,盯著頭頂的燈泡一樣,眼睛睜開又閉上,閉上又睜開。

  反覆許多次之後,孟海好像聽到耳邊有人在叫自己。

  他想要轉過頭,但是脖子上似乎被人架著一個支架,固定著腦袋,不讓他的腦袋輕易轉動,所以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轉腦袋。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張擔憂的清秀小臉出現在了面前,薛糖芯。

  孟海在這一瞬間腦袋都有些漿糊。

  他的腦袋在這一瞬間就像是重啟的電腦,回憶著之前發生了什麼……

  當時與楊玥兒看望老丈人之後回家,穿過一條小街巷,然後就遇到了刺殺。

  當時地面被什麼東西給撞裂了,那應該是被人布置的陷阱,然後自己就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時候又看見了不少尖銳的木尖竹刺,為了保證自己的腦袋不受傷害,所以就將手臂擋在了自己腦袋部位。

  孟海又開始回想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想起來自己身上穿著金絲軟甲。

  金絲軟甲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他有許多次被人刺殺,都是靠著金絲軟甲才得以活命的。

  金絲軟甲就相當於是個小馬甲,孟海之前在去千山郡之前就感覺單憑一個小馬甲,那肯定沒有辦法保證自己全身的安全,於是他就請求皇帝給他打造一身全身的金絲軟甲。

  皇帝也不吝嗇,按照孟海的要求,給他打造了一個T恤版的金絲軟甲,軟甲足以擋住雙手,手臂就像是件長袖T恤一樣。

  孟海又請求皇帝給他打造一個金絲軟褲,上半身的安全有了保障,那下半身也總得要安全吧,於是皇帝又命人拆了幾件軟甲,給孟海打造了一件金絲軟褲,孟海這才喜滋滋地去了千山郡。

  之後這身衣服孟海就一直沒脫,之前夏天天氣太過於炎熱的那幾日,孟海倒是拖了幾天,但是當時是在歸文郡那邊,孟海擔心自己在大街上走著被申虎刺殺,所以後門又穿上了。

  而回到京城之後,怕事的孟大人又是天天穿著這身金絲軟甲,尤其現在是秋天,天也涼了許多,裹上一件金絲軟甲倒也顯得暖和些。

  金絲軟甲並不重,穿上金絲軟甲就相當於是穿上一件毛衣一樣,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於是怕死的孟海滅皇帝打造的軟甲軟褲,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總算是保護他了一次又一次。

  孟海覺得下回該讓皇帝給他打造一個頭盔,那種只露出眼睛鼻子的悍匪面罩。

  孟海身體和胳膊因為有金絲軟甲的格擋,所以那些木尖竹刺的自然沒有辦法傷害到孟海,但是手腕,手掌以及腳踝,雙腳觸可沒有金絲軟甲,也沒有金絲軟鞋,所以這幾處就被木刺穿傷。

  得虧齊國的使臣東西準備不充分,可能也是因為物資不足,如果在那些木刺竹尖上再塗一些毒藥,鐵鏽,再不濟,朝著木尖竹子上面塗上些糞便,孟海能不能活下來還真的是個未知數。

  說一千,道一萬,孟海終於睡醒了。

  孟海躺在床上還在茫然之時,大夫和太醫已經將此事告知了門口的小太監,小太監又將此事告知了皇帝。

  聞訊而來的皇帝和太子就圍到了孟海的床前。

  皇帝對優秀員工表示了慰問。

  趙琦緣看著一臉呆滯的孟海,他杵著一旁的御醫問道:「他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傻了?」

  御醫見到這一幕也是有些茫然,孟海的腦袋上雖然有傷,但是都是皮外傷,應該沒有傷到腦袋內部吧?

  於是太醫只得將孟海的傷歸於大腦還沒有結束重啟,他說道:「許是孟大人剛剛醒來,頭腦還有些不清醒,等到休養幾日,想必孟大人必能清醒如初。」

  趙琦緣聽到這話,只能先接受這番言論。

  趙宣伸著巴掌在勐海的眼前揮來揮去,孟海的雙眼有些發直地盯著上方,這又讓熊孩子不自覺地抬起頭看向了房梁。

  房樑上沒東西。

  於是熊孩子抬起巴掌,又在勐海的臉上揮了揮。

  孟海臉上仍然沒有任何神情,這讓熊孩子有些悲傷地嘆了一口氣,他就像看傻子一般看著孟海,那眼神似乎在說:瞧,又傻了一個。

  皇帝是日理萬機的,自然沒有那個閒工夫一直在安神堂陪著孟海,熊孩子這段時間學著自己的父皇打理著朝政,也是沒有時間留下來繼續陪著他的老孟。

  於是皇帝和太子來探望孟海,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便離開了。

  之後就是一大幫太監大夫對勐海又是餵藥又是扎針。

  孟海大腦強制重啟,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陷入呆滯的他,這才如夢方醒般地抬起了我腦袋,又牽動了脖子上的傷,讓他疼得一陣齜牙咧嘴。

  「你怎麼在這?」

  孟海眼神瞟見了一隻在旁端茶倒水的薛糖芯,他開口說話了只不過聲音顯得相當沙啞,而且說話也是一副有氣無力的語氣。

  薛糖芯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海,不過想起這可能不符合自己的人設,所以瞪了一眼孟海之後,又盈盈一禮說道:「孟大人為國操勞,但被奸人所害,小女子自然得要錢來探望孟大人。」

  孟海聽到這連鬼都不信的鬼話啊,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但是又牽動了傷勢。

  薛糖芯趕緊上前,但是她想起自己也不懂這些醫藥之類的東西,最後只能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夫。

  大夫上前先是檢查了孟海脖子下面被繃帶纏繞過的地方,以及身上其他被繃帶纏繞過的地方,隨後嘆了一口氣,但是這大夫的說話語氣還是極為恭敬的。

  「孟大人以後無論是說話還是吃東西都不要太用力了,孟大人身上全部都是傷,一旦用力造成傷口崩裂,到時候還要重新包紮,這倒是其次的,恐怕孟大人還要再疼上一陣才行。」

  孟海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伴隨著他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又是滋里哇啦地……沒敢亂叫。

  他用目光瞥向楊玥兒,他眼角的餘光已經看見了,不遠處床上躺著的楊玥兒。

  薛糖芯代大夫說道:「楊姑娘的身體可比你的身體好多了,當時事發之時,有三個官兵犧牲自己,兩個擋在了最下面,抵擋住了那些木針木刺,一個擋在上面為楊姑娘抵擋住了碎石瓦片。楊姑娘雖然也被磚石所砸,但是比你要輕上很多。」

  薛糖芯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清楚的,所以他便將這些說了出來。

  孟海聽到這裡,沉默了一旁的楊玥兒聽到這話,心中也是難受,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淚,不遠處的侍女拿出了手絹,輕輕地擦去楊玥兒臉龐的眼淚。

  楊玥兒終究是個小姑娘,雖然跟著孟海也遇到過幾次刺殺,但是這次差點連自己小命都快沒了的經歷還是第一回。

  孟海喉嚨聳了聳,開口說道:「那我這傷多久能好?」

  一旁的大夫聽到這話,想要翻個白眼,但是意識到面前這人的身份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說道。

  「孟大人這傷恐怕是不好痊癒,身上的傷兩三個月差不多就能夠恢復,但是要徹底恢復如初,還得要一年半載。咱們大人雙手雙腳上的傷,尤其是孟大人,左手手臂和手掌被木尖木刺洞穿,雖然陛下那裡取來了極好的傷藥,但是想要徹底恢復,恐怕至少得要三個月,而且恢復之後也不能太過用力地活動,等到一年半載過後或許還要留疤。」

  孟海聽著大夫這話,心中對於自己的傷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把握,一年半載才能好。

  這時間還真長啊。

  孟海抬眼看向薛糖芯:「那……幕後主人抓住了嗎?哦,我還沒問,我這是昏迷了多久?」

  暈暈沉沉的孟海想要抬起手拍拍自己的腦袋,但是剛剛抬起手臂,又是感覺整個手臂一陣地酸疼,尤其他現在的每個手指似乎都已經不太聽他使喚了。

  薛糖芯見到這一幕,再三囑咐孟海不要亂動,他先回答了孟海的第二個問題:「你昏迷,算上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

  「這次對你行刺的人是齊國,起因是你那些不讓人省心的學生弟子們毆打了齊國商隊,齊國商隊的人放心不下,找來了照明府,照明府是齊國安插在大秦的暗探組織……」

  薛糖芯一邊說著,一邊就將齊國的動向說了出來。

  孟海一邊聽著腦海當中一邊思索著,直到薛糖芯說完,孟海我才晃晃悠悠地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等我見到那臥龍鳳雛,必定把他們給暴揍一頓……」

  然後孟海就因為點頭過於激烈,扯到了脖子上的傷……

  薛糖芯聽到孟海的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道:「臥龍鳳雛?」

  孟海解釋了一句:「就是侯有德和侯有義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薛糖芯聽到這句話,捂嘴輕笑。

  孟海目光瞟向了自家媳婦:「玥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孟海現在說話有氣無力的,楊玥兒那邊聽得不是太過於真切,所以只得有勞薛糖芯代為傳話。

  楊玥兒回道:「沒事,就是身上有些疼,那你大概是傷口的位置。」

  楊玥兒語氣也很輕,說話的聲音也很沙啞,所以這句話也只能由薛糖芯代為傳話。

  「沒事,我身上也很疼,咱們這下子算是同甘共苦了,對了,藥你吃了嗎?」

  「吃了,就是有些苦。不過這也沒關係,我之前在醫館吃過的藥比這還苦!」

  「大夫那邊不給放糖嗎?有沒有蜂蜜那種東西,或者蜜餞?」

  「你放心吧,我在醫館吃過的藥比這還苦。還有你說的蜜餞,那東西那麼硬,我現在吃這些東西都感覺牙疼……」

  「哦,你說到這裡,我倒是感覺有些餓了。對了,你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吃飯了沒有?」

  「我只是喝了一點稀粥,現在這樣的身體也就能喝些粥,吃些菜。你不會還想要吃燒烤,還有你所說的火鍋吧?那玩意兒你現在吃下去,我敢保證,第二天你就得要閉眼了!」

  「有你這麼詛咒你夫君的嗎,等回到家後,我定要向你施行家法……」

  「家法,什麼家法……」

  薛糖芯成為兩代人的傳話筒。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太輕了,即使整個大殿相當安靜,但是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就很輕,而且很沙啞,尤其孟海說話的時候還會時不時地咳兩聲。

  所以中間這個傳話筒就顯得格外有必要。

  薛糖芯在兩邊傳話,傳著傳著,他也是有些無語。

  這兩人在清醒之後,幾乎就沒有怎麼問候對方,就是剛剛醒來,問對方身上疼不疼,藥吃了沒有,要不要加點蜂蜜之類的。

  然後後面就開始扯到了自己的父母,受傷談及自己的父母那也就罷了。

  然後這夫妻倆後面的話題就變成了大黃這幾天也不知道有沒有受苦,有沒有人給他餵吃的。

  房間裡的花這麼長時間不澆水,會不會死,尤其是那盆仙人掌,前幾天下雨,也不知道下人有沒有把仙人掌收回房間裡,別到時候被泡爛了。

  西城的醫館對面開了一家糕點鋪子,據說是從南邊一個小國來的糕點師傅做出來的也都是異域美食,只不過現在受傷恐怕沒法享用美食了。

  孟海有一件破損的衣服還在楊玥兒那裡,原本想著回門過後就回家,先把衣服補上的,但是這下子衣服就爛在那裡了……

  這兩個人由最初的互相慰問就開始談起了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哪個地方開了一家甜品鋪子,家裡的柴米油鹽還剩多少,養的花花草草沒人照顧會不會哭枯死,兩人臨走的時候養的兩條小魚還沒有餵食……

  薛糖芯東傳一句西傳一句,最後實在是嗓子受不了了乾脆叫來宮女,兩邊一邊一個代為傳話。

  這一串話就傳到了日頭偏西。

  太簡單來了食盒,喝的是粥。

  白白一層沒有任何油花的粥。

  孟海說道:「我想吃肉!」

  大夫說道:「孟大人現在的身體無法吃這些,太過於油膩的東西!」

  孟海說道:「我想吃桂花糕!」

  太醫說道:「孟大人,您別開玩笑,您現在的身體吃那些甜膩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孟海說道:「那給我來杯酸梅湯好了吧……」

  話還沒說完,薛糖芯從一旁端來了一碗熱水:「多喝熱水!」

  孟海相當無語的,正想要再請求些美味佳肴,楊玥兒說道:「如果他不吃,就直接給他撤下去……」

  端來膳食的小太監聽到這話,還真打算把東西撤走,孟海趕緊說道:「吃吃吃,我吃……」

  孟海一臉幽怨地看著楊玥兒。

  在幾個太監宮女的攙扶之下,慢慢地將孟海的身體攙扶著,背靠著床。

  小太監和宮女一人拿著碗,一人拿著勺子,一點一點地給孟海餵了下去。

  孟海這才發現自己吞咽食物都有些困難,每一口食物下去,他就感覺喉嚨當中如同刀刮一般。

  一小碗白粥孟大人只喝下去了小半碗,然後就喝不動了。

  楊玥兒見到這一幕無限地撇了撇嘴:「就這,還想吃肉?還想吃糕點?恐怕現在一塊肉放到你面前,你聞上一口都飽了。」

  孟海聽到這話,就像是和楊玥兒較勁一般,一張嘴,一口白粥再次送到他的嘴中。

  孟海喝完了一小碗白粥,挑心思地看了看楊玥兒。

  楊玥兒露出了一個你真棒的表情。

  薛糖芯看著夫妻倆的反應,有一種無語的感覺,這是在帶幼兒園的大班?

  幼兒園的大班都沒有這麼幼稚。

  薛糖芯又在安神堂里逗留了一陣,直到天快黑了,薛糖芯這才告辭離去。

  孟海靠著枕頭小睡了一會,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眼前有什麼東西飛過,他皺了皺眉,但是眼睛仍然緊閉並沒有理會,然後又有什麼東西在他眼前閃過。

  孟海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能夠感覺到眼前的光亮時隱時現,緊接著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面前。

  孟海睜開了眼睛,然後他就看見了熊孩子那張賊眉鼠眼的臉。

  趙宣沒想到孟海會突然睜開眼睛,嚇得他整個身軀連續向後倒退三四步的距離,並且雙手往後一背,說道:「我什麼都沒幹,什麼都沒幹!」

  孟海看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熊孩子,一皺眉:「啥東西?」

  熊孩子搖頭否認。

  然後不遠處的皇帝一巴掌扇在了熊孩子腦袋上,熊孩子手中攥著的毛筆掉落在了地上。

  孟海明白了。

  趙宣剛想在他的臉上畫鬼臉。

  呵,熊孩子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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