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弒父
2024-04-26 16:37:12
作者: 席晚晚
「不要!」
向來冷靜的顧言深在這一刻徹底瘋了,歇斯底里地地喊著:「不要!」
可不論他怎麼喊,時間也不會停止,黎晚依舊還是墜落了下去。
聽到一聲巨響,顧言深徹底紅了眼。
他用力掙脫開兩人的束縛,搶過那人腰間的槍便舉起指向了顧毅。
顧毅挑了挑眉,勾唇笑著:「想殺我?」
顧言深渾身都在發顫,嘴角不停地顫抖,整個面部都在抽搐著,他就那麼舉著槍,打開了保險,沒有說話。
「你要是想動手,可以就現在動手。」
顧毅根本不信他敢開槍:「但是你別忘了,我是你的父親,你想弒父麼?」
顧言深的手抖了一下,原本對準顧毅胸口的槍挪到了他的手臂上。
「只要不殺死你不就可以了?」
他咬著牙,渾身冒著戾氣,仿佛他整個人都要被黑暗吞噬一般。
「可以,那你動手。」
說著,顧毅上前,抓住他的槍,抵在自己的眉心:「你要動手就對準這裡動手,別心軟。」
顧言深死死地凝著他,想要扣下扳機,可……看著顧毅那雙眼睛卻又遲遲沒能下手……
他要為晚晚報仇!
就算是弒父又如何,反正,她死了,他也想要追隨她而去。
沒有了她,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活著的意義。
就在剛剛被顧毅打的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也才終於想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喜歡她。
因為,她是他黑暗世界裡唯一的光。
二十年前,那個時候,她還很小,才不過幾歲,穿著漂亮的公主裙,手裡拿著糖葫蘆走在路上,一跳一跳的看上去是那麼的活力四射。
而他當時則坐在水池邊,心情陰霾至極。
那個時候,他是從醫院逃出來的,他又一次因為父親進了醫院,他覺得喘不上來氣,就躲開了保鏢的看護跑了出來。
原本只是想在水邊透氣,可看著那水池,他竟然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就在他要跳的時候,她出現了……
就好像一道划過天際的彩虹,是那樣的絢爛奪目……
見顧言深遲遲沒開槍,顧毅冷笑:「言深,你其實還是不敢,不是麼?說到底,你根本不敢動手,也不敢殺我。」
「為什麼呢?因為我是你的父親,是你絕對的權威的存在,你怎麼敢呢?」
「我不在,你在顧家像模像樣,但我在的時候,你算什麼呢?如果我現在回去,你奶奶也不會再把顧氏交給你的。」
「顧言深,你身上那點本事都是我教你的,你覺得你有什麼本事反我?我現在還樂意原諒你,最好不要等我後悔了再來求我。」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樣,真是不像樣,要是你有半點像我,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你四年前和葉芸溪結了婚,現在葉家都已經拿到手了,哪裡還有那麼多事,你看看你損失了多少,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
「顧言深,你就算是殺了我,那個女人也不會復活的,你……」
顧毅每一句話都戳在他的心口,讓他痛不欲生。
如果四年前,他能夠想明白,就不會害了黎晚,更加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是有錯,是做錯了很多事,但……
他忽然抬頭直勾勾地瞪著顧毅:「不,我不會聽你的,我以後都不會再聽你的,我要為我自己活,要和你脫離干係!」
「你?」
顧毅不信,大笑一聲:「你要是真的可以,就現在動手,不然,你……」
不等顧毅說完,顧言深便開了一槍。
只不過,這一槍並沒有打在故意的頭上,而是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鮮血瞬間浸透了顧毅的白襯衫,看上去是那麼觸目驚心,但故意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蹙著眉頭看了一眼,便不以為然地笑道:「你還是下不了手,不是麼?」
顧毅眸色微沉:「小時候我怎麼教你的?你都忘了?」
顧言深再次舉起槍,這次對準了他的頭,可下一秒,又將槍口挪到了他的右腿上:「不,我不是不敢,也不是忘了,我是不想你死的那麼輕鬆。」
他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憑什麼一死了之?
「如果不是你,根本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你以為你死了,就所有的事都可以解決了麼?我告訴你,不可以!」
顧毅愣了一下,轉而笑了出聲:「所以呢?你打算打廢我的四肢,然後將我囚禁起來麼?」
見顧言深不說話,顧毅還有些滿意地點點頭:「嗯,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不虧是我顧毅的兒子。」
「你別口口聲聲說是我是你的兒子,你有把我當過兒子麼?」
顧言深冷冷凝著他:「你從頭到尾都沒把我當兒子,只是把我當工具。不然你為什麼要玩假死?」
顧毅也沒反駁,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似乎根本不擔心他會開槍毀了自己。
就在顧言深要開槍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在樓道里響起。
「等一下。」
顧言深一怔,轉頭看去,便見陸西洲從下面走了進來。
看到陸西洲,他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裡沒你的事。」
「沒有我的事?」
陸西洲冷笑:「你們顧家怎麼樣斗,怎麼樣玩我沒興趣,但是顧毅的命,是我們陸家的。」
在聽完爸爸說的原因之後,陸西洲便也明白了父親為什麼會那麼狠顧家,那麼一直念念不忘。
因為,如果是他,他也會如此。
那樣的仇恨,那樣的過程,沒有人可以忘記。
也沒有人可以放下!
「顧言深,他是你爸爸,他犯的罪,我不會加給你,但是你要是再插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毅是我們陸家的仇人!」
陸西洲咬牙切齒地看向顧毅:「三十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源於顧毅,不論是黎圖夫婦的死,還是晚晚的身世問題,全部都是源於他,而所有的事……不過是因為……」:
想起那些,陸西洲又將話咽了回去。
明明話到了嘴邊,可是那麼地難以啟齒,讓他根本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