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春年的執念
2024-09-09 02:13:39
作者: 煮熟了的螃蟹
正當所有人感慨煙花的絢麗,過年的美好時,突然,屋子裡的燈,全部熄滅。
「短路?還是停電?」
林莫凡一愣,其他人也是愣住了,郝佳迅速去吧檯找來手電筒,這成了屋子裡唯一的光亮。
「應該是停電了,對面警局的燈也熄了。」
周子瑜淡淡說著,此刻眾人才留意,對面警局大廳的燈光,也消失不見,只剩下充過電的應急照明燈,在散發微弱的光芒。
「看來遊戲是玩不了了。」
姜燕伸了一個腰,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搞得何春光不由得多瞄幾眼。
礙於對方的強大和身份,他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盯著,否則自己的麻煩會很多。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吧,有人要留下過夜麼,我這裡有毯子,一樓二樓和三樓都可以湊合湊合。」
林莫凡知道這個年,到此為止了,隨手拿出懷表看看時間,發現已經過了凌晨,接近一點鐘了。
換成末日前,這個時間段,大部分人也是準備就寢了,今天已經很滿足,沒必要再強求。
「我們先回去了,今天很高興,拜拜咯。」
周子瑜開口了,他是一個有分寸的人,雖然林莫凡表示了邀請,但他和古橋優子,魏維山,還是不願意過多打擾。
「我們也走了,改日再來拜訪。」
青蛇也淡淡說道,他們和林莫凡並不算熟,今天過來主要是拉拉關係,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逗留。
「嘻嘻,改天再來玩遊戲,對了,我看三樓還有些地方,你乾脆布置一下,就改成遊戲室吧。」
白依淼也表示要回去了,她今天過來,純粹是覺得無聊而已,意外發現好玩的遊戲,於是給了林莫凡一個建議。
「走了。」
林莫凡剛要對白依淼表示,可以考慮這個建議,羅美佳就開口了,然後邁開步子,徑直走了出去。
「那我也走了。」
何春光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羅美佳今天喝了不少酒,他正好在上司表現一下,當回司機,於是立刻跟上去。
不過他似乎忘了,其實他也喝了不少,狀態並不比羅美佳強多少。
「那,我也走了,新年快樂。」
路小柔有些含蓄地笑著說道,不過剛要轉身,卻被林莫凡一把拉住。
「你就別走了,這大晚上的,留下來,明天再回去不遲。
嗯……可以和郝佳擠擠。」
與那幾個強人不同,路小柔只是普通的弱女子,現在月黑風高,可不是末日前的安穩盛世了,街道上的治安差得很。
「這個,我……」
路小柔有些猶豫,她知道林莫凡是為自己著想,但在外面過夜,依舊有些忐忑。
結果這時候,一隻手卻突然搭在她肩膀上,隨後湊過來一張漂亮臉蛋。
「嘿嘿,留下吧,和我一個被窩,正好我也想打聽打聽,狩獵者公會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以前只聽說過一些傳聞,哪有你這個工作人員知道的多。」
姜燕湊過來,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搞得路小柔一驚,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我的床容不下三個人。」
眼看姜燕要加入,郝佳便出聲了,留一個路小柔還好,兩個人擠一張床也沒什麼,但是姜燕……
床的問題只是小事,關鍵的,她對姜燕有種畏懼感。
其他人都沒見過姜燕是怎麼戰鬥的,但是她見到過。
別看現在一副笑眯眯的俏皮模樣,她戰鬥的時候,那就是一個手持長槍的女武神。
滿身的殺氣,幾乎都要溢出來了,誰知道晚上睡覺,會不會「夢中好殺人」,隨手拿出長槍就把自己挑了。
「去我的房間吧,我那裡還有空餘的地方。」
眼瞧著郝佳表示抗拒,金玲便開口了。
自帶大姐姐氣場。
「行了,那就這麼安排吧,我也困了,要去睡覺了。」
林莫凡不在乎幾個女生怎麼安排,只要別出去就好,他打著哈欠,擺擺手,示意就這麼定了。
於是乎,眾人開始忙活,在手電筒的照明下,簡單收拾收拾,便各自回屋睡覺了。
姜燕之所以留下,其實另有目的。
她發現這個林老闆的關係網,實在太過龐大了,看看今天來湊熱鬧的人,哪個都不是普通角色。
故而她想多了解了解,路小柔是個不錯的選擇,她只是普通人,沒那麼多忌諱,而且還是狩獵者公會的工作人員,畢竟看兩大頂級狩獵隊都到了,說明林莫凡在公會裡,混的不錯。
應該故事很多。
而金玲是林莫凡的表姐,恐怕在所有人中,對林莫凡是了解最多的,這一趟不能白來,多知道一些情報,以後說不定,可以拿捏拿捏這個林老闆。
畢竟對於藥水,她還是很在意的。
姜燕不是傻子,林莫凡當初推脫自己的理由,根本經不起推敲,即便和白依淼關係再好,作為新京城研究院的駐派代表,也不可能輕易拿出這種東西送人。
林莫凡一定是從其他渠道獲得的。
她對渠道不感興趣,畢竟這可能會觸碰林莫凡的逆鱗,她在意的只是藥水本身,所以打好關係,或許可以通過購買的方式拿到,這關係到小隊成員的生死。
雖然帶著目的,但是卻沒有惡意,姜燕拉著路小柔,跟著金玲上樓了,而林莫凡,卻拎著一瓶酒,來到了天台。
「過年了,一起喝點兒。」
書屋並非全員都參加了年夜飯,樓頂上還有一棵樹,孤零零的待在自己的「小院」中,林莫凡並沒有忘記這位成員。
「喝可能有點兒困難,我現在只能用根部吸點兒。」
午夜嚎叫淡淡說著,它其實很孤單,雖然偶爾王吉利和郝佳會上樓來和自己說說話,但每次,持續時間都不長。
特別是在過年的時候,這種孤單,會持續放大。
「那我倒出來好了。」
林莫凡點點頭,畢竟一棵樹是沒辦法大口喝酒的,於是他拿來一個鐵盆,將酒水倒入大部分,剩下一點,則是捧在手裡,留著自己喝。
「這味道,爽啊。」
午夜嚎叫伸出樹根,泡在酒水裡,似乎很是享受。
「對了,你有沒有幫我找家人啊。」
泡了一會兒,午夜嚎叫說話了,林莫凡聽了,卻是自顧自喝了一口,隨後略顯寂寥的道:「你不是薛春年。」
的確,雖然午夜嚎叫自稱薛春年,是一個柏城人,但它不過是吸收了薛春年的記憶,它只是一棵樹,一棵因為變異,而出現了記憶的樹。
這就好像你看了一場電影,雖然知道了所有情節,但你依然是你,而不是裡面的主人公。
「我知道,我不是那個人,但是我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個人的。
樹是沒有記憶的,所以當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全都是屬於那個人的,其實你知道的,這個感覺很奇特,你明明不是這個人,但是卻無法控制。
我擁有他的全部記憶,甚至體驗到他的痛苦,悲傷,興奮和喜悅。
只需要回憶,就可以知道他的全部感受,最強烈的,就是對於親人的思念。」
午夜嚎叫或許是喝酒了,開始嚷嚷著說道,顯得很是悽苦。
「共情麼?但是你想過沒有,即便你成為了他,但是現在的樣子,你又能怎樣?
你甚至無法去擁抱你思念的人,他們見到你,也未必會把你當成他,畢竟你現在就是一棵樹,只是奇怪一些罷了。」
林莫凡喝了一口,抬頭看向濃厚的雲層,即便是下了雪,這些雪也是帶有「毒素」的,接觸時間長了,對於人體也是有傷害的。
就像午夜嚎叫一樣,即便他告訴親人,他是「薛春年」,但是親人們會接受它麼?對於親人來說,一棵樹,即便知道他是曾經的至親,又能怎樣。
「但我還是想……」
樹枝開始震顫,午夜嚎叫似乎情緒有些激動,現在可是過年啊,但他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樓頂,看著其他人闔家團圓。
怎能不心生悲嗆,滿是苦楚。
「如果你堅持,那麼我會想辦法的,就先聊到這吧。」
嘆了一口氣,林莫凡起身離開,臨走前,把酒瓶里剩下的一點點酒,倒在午夜嚎叫身上的一根奇特樹枝上。
那是樹影,幫了自己很多次的低階惡魔。
算是答應幫午夜嚎叫,或者說薛春年找親人了。
這件事說難辦是挺難辦的,畢竟柏城現在這個樣子,那些親人是否還活著都不知道。
但是說好辦也好辦,只要是市民,在警局都有登記,讓姜燕或者何春光查閱一下,應該會有結果。
查到了,就說明活著,沒查到,那就……
回到房間,林莫凡看著窗外,停電的規模應該很大,窗外的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光亮,來自手電或蠟燭。
「親人麼。」
林莫凡隨口說了一句,午夜嚎叫希望自己幫忙尋找生死不知的親人,而林莫凡又何嘗不是一樣。
之所以堅守這座書屋,就是等待自己那生死不知的妹妹,希望當她回到柏城時,可以找到自己。
畢竟這裡,是圍牆內,距離「家」最近的地方。
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個小酒壺,林莫凡輕輕擰開蓋子,頓時一股酒香撲面而來。
這是林莫凡為了防止自己失眠,留下的後手,畢竟微醺狀態,有助於睡眠。
但是今天不一樣,他不是為了防止失眠,而是有了許多感觸。
人多雖然熱鬧,可以驅散孤寂,但是那些畢竟只是朋友,不是親人。
當喧囂散去,孤寂會迅速侵占心田,在這樣一個日子裡,親人的話題是繞不過去的。
所以林莫凡此刻也感覺到了孤獨和失落,他望著朦朧的月光,喝著酒,呆呆的坐著,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