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城第一精神醫療中心

  「好疼，這是哪兒……」

  

  林莫凡睜開眼，身體有些僵硬，他坐起來活動活動肩膀，感覺到一股酸痛。

  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病房內，空間不大，但是非常整潔。

  窗戶被鐵欄杆封閉，他站起來，走到窗戶旁，摸著冰冷的欄杆，看著窗外，感覺夢幻。

  注射研究院的覺醒藥劑後，他有了新的能力，雖然使用起來還很生澀，而且覺醒的力量也太過弱小，但這就是一枚種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茁壯成長起來。

  所以這一波，林莫凡感覺自己不虧。

  「只是這個地方，看起來有些特殊。」

  先不考慮覺醒新能力的事情，林莫凡看向屋子，這裡明顯就是一間病房，點滴架子還立在床頭，而且被褥上有字。

  「有字？」

  林莫凡快步走過去，發現白色的被單上果然印著幾個紅字——柏城第一精神醫療中心。

  倒吸一口涼氣，林莫凡作為土生土長的柏城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其實是後改的，以前的名字叫做「柏城第一精神病醫院」。

  柏城共有三所精神病院，剩下兩所都在高牆之外，唯一留在城裡的，就只有這座最古老的「第一精神病院」。

  但也就是這所醫院，留下過許多傳說，當然，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寧可睡墓地，不進精神院。」

  揉了揉額頭，林莫凡嘀咕著一句「老話」，這所醫院一直被柏城人當做不祥之地，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進到這裡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就在林莫凡鬱悶之時，忽然厚重的鐵門打開了，只見一位身穿白大褂，但婀娜身材依舊掩飾不住的女人走了進來。

  「白姐姐，怎麼是你？」

  林莫凡一見來人，當即愣住了，只見這位算是自己的「熟人」，白依淼。

  「我也想不到，你會來這裡。」

  白依淼拉過一張椅子，輕緩的坐下，她穿著一條包股裙，黑色絲襪襯托起那修長的雙腿，雖然只是片刻，林莫凡忽感一陣迷離。

  這女人，殺傷力太強了。

  「我是新京城研究院派駐柏城的代表，藥劑由我們提供，我來這裡記錄效果是正常的。

  倒是林弟弟你，怎麼想到要注射藥劑的，按理說你沒必要和那些武夫一樣去拼命，對力量的需求應該不高。」

  白依淼拿著一個文件夾，翻開幾頁，查看著林莫凡的資料。

  「我是狩獵者，雖然當個老闆不錯，但也難免要面對變異獸的廝殺。

  何況對力量的渴望是每個人都有的，我也不例外。」

  林莫凡聳聳肩，他不覺得自己追求力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是覺醒藥劑很危險，我們在和狩獵者公會合作時，已經詳細說明過了。

  老實說，我很喜歡你的酒吧，我還要在柏城待好一陣子，可不希望你死了，然後酒吧倒閉。」

  白依淼將文件夾合上，她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而且聽林莫凡的語言表述，明顯也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異變。

  「我那裡是一間書屋，不是酒吧。」

  這是林莫凡最後的倔強，他開的真是一間書屋，至於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跑去買醉，他是真搞不懂。

  「對我來說，書本可比不了美酒的誘惑大。」

  白依淼淺淺一笑，不得不說，這個笑容很有誘惑力。

  「好吧，你的酒還在柜上存著，隨時都能去喝。

  對了，這段時間我要待在這裡，是不是有一些注意事項之類的。」

  林莫凡突然想到，自己現在可是待在柏城最大的「凶地」之一，應該有很多忌諱才是。

  「精神病院而已，何況這裡已經沒有精神病人了，現在和普通醫院差不多，收治的都是城防軍。

  當然，這些人里許多都遭受過精神創傷，似乎和精神病院也沒啥區別。」

  白依淼淡淡的說道，似乎她不覺得這裡有什麼特別。

  「好吧，那我儘量當做普通醫院來住吧。」

  林莫凡舒服的向後一倒，他也不管了，反正自己只待一周，都末日了，之前的傳說毫無意義。

  「這就對了，儘管放輕鬆，覺醒藥劑可能產生副作用，甚至會導致注射者喪失理智，成為變異人。

  但看你的情況，概率應該不大，之前這種情況90%都是發生在注射一個小時內，剩下的10%也是在三天內出現徵兆。」

  說完話，白依淼就站起身，向著鐵門走去。

  「哦，差點兒忘記了，這裡有一份時間表，你需要嚴格遵守。

  還有，既然是老相識，我就給你一點兒優待，如果有什麼需要，不方便和別人說，可以告訴我，我來滿足你。」

  林莫凡：……

  這話說的，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白依淼就這麼走掉了，林莫凡一個人躺在床上，拿起那份時間表看了起來。

  說是時間表，其實更像一份行為守則，前面整整三頁，都是各種規定和注意事項。

  大體上，就是讓住進來的人守規矩，平時不得離開房間，如果必須離開，則需要將門上的小旗子插上，提示值守人員，在得到允許後才能離開。

  「這不是把我當犯人了麼。」

  林莫凡撓撓頭，這就和囚犯請示獄警一樣，幾乎沒啥區別。

  抬起頭，林莫凡望向衛生間，這段時間如果不能出去，衛生間可是至關重要的。

  於是他迅速起身走過去，拉開門以後，發現裡面的設施倒是一應俱全。

  水龍頭裡有水，也有噴頭可以洗澡，不過沒有熱水。

  牙具也是準備了全新的，雖然牙膏已經過期，但是現在根本找不到保質期內的，畢竟那東西早就沒人生產了。

  馬桶非常乾淨，乾淨到可以舔的程度，顯然平日裡維護很用心，林莫凡試了一下水箱，發現一切完好。

  「環境倒是不錯，除了不能出去，簡直和一家快捷酒店相當了。」

  滿意的點點頭，林莫凡離開衛生間，回到床上繼續翻看，終於在最後面，找到了時間表。

  上面寫著每日三餐的送餐時間，另外就是醫生早晚兩次的巡查，以及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

  好吧，和監獄一模一樣，林莫凡把這東西放下，瞬間懷疑起自己的選擇來。

  一瓶藥劑而已，結果導致自己坐牢一星期。

  「既然這麼多空閒時間，不如熟悉一下新的能力吧。」

  林莫凡不再鬱悶，而是深吸一口氣，距離下一次送晚餐的時間還早，他可以鍛鍊一下。

  雙目緊閉，林莫凡進入一種類似冥想的狀態里，此時他閉著眼睛，但是卻仿佛能夠看到周邊的一切，雖然很模糊，但依舊可以感知到輪廓。

  「這種感覺，是不是和開天眼一樣了，如果再清楚一點兒，幾乎可以告別手電筒了。」

  自嘲一句，林莫凡試著儘可能查看周邊的物體，他先是摸到了床頭的水杯，水壺，然後是點滴架，再然後是白依淼坐過的椅子，上面還有餘溫……

  「不行了，已經是極限了。」

  猛然睜開雙眼，林莫凡大口喘著粗氣，精神系的力量比較特殊，消耗的不僅僅是體力，更多會造成一種精神上的疲勞，他需要適應。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莫凡就開始過著「充實的生活」。

  每天的行程，都嚴格按照時間表來走，其實所有的事情都是例行公事，食物除了土豆就是地瓜，而幾個醫生更是簡單問幾句便匆匆離開，剩下大把的時間，都留給了林莫凡自己。

  於是林莫凡開始每天堅持鍛鍊精神力，他使用起新能力來，漸漸不再生澀，反而進步神速。

  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對他人的影響也越來越大。

  林莫凡甚至控制了一名醫生，讓他在離開房間前跳了一小段踢踏舞，以至於同行的人，都用詫異的眼神看向他。

  畢竟這名醫生，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非常嚴肅，無緣無故的跳了一段踢踏舞，這個的確稀奇。

  其實連醫生自己也感到疑惑，他的踢踏舞已經很久沒跳過了，但是突然心血來潮，就想跳那麼幾下，至於緣由……

  他根本沒有緣由，想跳就跳咯。

  沒人懷疑，但是林莫凡卻發覺這種精神影響的恐怖之處，如果能夠操縱一個人的想法，那簡直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但是轉而他就察覺，自己這種情況，似乎和其他精神系覺醒者不一樣。

  一般的精神系覺醒者，都是通過精神攻擊，讓對方陷入昏迷，幻覺，甚至暴斃。

  但林莫凡不同，他是能夠讓其他人聽從自己的指令，這是一種類似精神操控的手段。

  「比利士，你應該知道這種手段吧。」

  當林莫凡發現這個問題後，他開始詢問比利士，而比利士則是沉默一會兒，才回答道：「不清楚，但的確和一些操控類的魔法很像。」

  「魔法？莫非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使用了你們惡魔的力量？」

  「不，你依然不具有魔力，只是你的使用方式很像罷了。」

  聽了比利士的回答，林莫凡陷入思考，但不是魔力就好，他不想再被惡魔同化了。

  既然搞不清楚，林莫凡就準備把這個秘密埋起來，他依舊告訴白依淼，自己只是變得力氣更大了，似乎是力量系得到了強化。

  而白依淼並沒有說什麼，畢竟覺醒藥劑已經被研究院使用很多次了，使用者二次覺醒的概率極低，反而像林莫凡這種獲得增強的，屬於主流。

  「白姐姐，我想問一下，覺醒藥劑使用一次後，還能再次注射麼。」

  林莫凡思索良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畢竟這一次他覺醒了新能力，那麼下一次呢。

  「理論上可以，但是安全性會存在問題。

  每個人承受變異離子都是有極限的，你知道的，覺醒者其實也是變異人，只不過他們還擁有理智，還擁有人類的特徵罷了。」

  白依淼回答的很乾脆，畢竟這個問題，他們研究院已經做過無數次試驗了。

  「既然這樣，那麼白姐姐，你能再賣我一些麼？」

  林莫凡似乎並不在意失敗，他只是想要變強，經過許多事，這個已經變成了他的一種執念。

  而聽到林莫凡的要求後，白依淼則是突然放下文件夾，用一種非常嚴肅的眼神看了過來。

  林莫凡竟然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