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饑民中的惡霸

  一棟廢棄的辦公樓里，林莫凡蹲在地上，他的左眼酸痛，流下滾燙的淚水，但是他咬牙堅持，臉上卻是興奮之色。

  「我的力量很微弱，不能長時間開啟通道，所以你最好動作快一點兒。」

  比利士的聲音傳來，隨後一道漆黑的「門」打開了。

  林莫凡也不廢話，直接拿起四頭變異獸的屍體，就往裡面扔，最後扔完，自己一步跳了進去，隨後這道「門」憑空消失。

  戒指內的空間，一如既往，林莫凡伸了伸腰，開始向比利士問話。

  

  「我知道你的力量沒有恢復，不過你說過，魔核對你有用，那麼每次開啟，你吸收魔核的力量，那麼會堅持多久。」

  這是林莫凡心中的一個疑問，他知道比利士現在的狀態，開啟通道對他而言是種負擔，不過魔核似乎能夠抵消一部分。

  「如果是你手中這樣的，那麼開啟一次需要消耗兩顆，持續半分鐘。」

  比利士用輕緩的語氣說道，而林莫凡卻是心中一驚。

  雖然是普通的LV1變異獸魔核，但是獲得也不容易。

  也就是說，兩顆魔核才能啟動通道，而持續的時間，只有半分鐘。

  如果僅僅是自己通過，那麼問題不大，可用來搬運物資，半分鐘的時間，就有些短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比利士是大惡魔，而這枚空間戒指消耗的，也是他的能量。

  魔核雖然可以抵消比利士的消耗，但想想看，一個大惡魔使用神通，消耗自然少不了。

  「真不知道那些方頭人是怎麼使用這枚戒指的，如果兩顆魔核才能打開通道，他們用一次，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東西。」

  林莫凡嘆了一口氣，拿起脖子前的空間戒指，好奇的觀瞧。

  戒指一如既往，摸上去有淡淡的熱度，純銀的鏈子穿過中心處，讓這個「六角螺栓」顯得與眾不同。

  「是獻祭，他們應該使用了這種方法，只要有媒介，獻祭的力量就會傳送到戒指上，然後打開通道。」

  比利士說著，林莫凡的左眼傳來酸痛，於是捂著眼睛，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不必再說了。

  畢竟這滋味不好受。

  隨後比利士陷入短暫的沉睡，而林莫凡則開始分解變異獸的屍體。

  三角豬是可以食用的，末日之後，有些事情變得很奇怪，變異獸吃人，而人也吃變異獸。

  換成以前，吃人的東西，人們是絕對不會去食用的，比如某地發生了大水戰，無數兵士落入河中餵了魚蝦，那麼這裡的水產，至少三年漁民不會再碰。

  但末日後，飢餓促使著人們放棄了這種「奢侈的行為」，變異獸吃了人，但是人們不在意他的肉，是否是因為吃人而長出來的，只要能填飽肚子，那就行。

  所以林莫凡將三角豬的屍體拆解，能夠食用的肉類都放在一起，然後撒上鹽，進行晾曬。

  他要在外面一個月，所以這些肉很可能無法支撐到趕回柏城，醃製的方法可以去除水分，從而讓肉保鮮，能夠支撐長一點時間。

  不過這個空間裡沒有太陽，撒上鹽之後，林莫凡又架起篝火，放上去一塊鐵板，將肉進行加熱。

  烤肉的香味傳了出來，這些肉都會烤的半生不熟，然後密封，支撐一個月，應該問題不大。

  這邊烤著三角豬的屍體，那邊林莫凡又開始拆解犬類變異獸。

  結果拆了一具，林莫凡就放棄了，這個變異獸的肉很少，而且聞了一下，略微帶著一股腥臭。

  顯然吃這種肉，在填飽肚子的同時，會不會增加什麼特殊事項，就不清楚了。

  沉思片刻，林莫凡放棄了冒險的打算，他把這些犬類變異獸的屍體拿遠，準備當做誘餌來使用。

  畢竟在野外，屍體的血腥味會飄很遠，這種味道會吸引其他變異獸，所以不能吃，也沒關係，物盡其用就好。

  看了看表，現在是晚上九點，等會兒將三角豬的肉都烤好，也就可以睡覺了。

  出來之前，林莫凡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戒指空間裡，準備了足夠多的生活必需品，甚至搭好了一個帳篷。

  將所有事情處理完，林莫凡就在帳篷里躺下，一旁的煤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他的思緒，也開始慢慢飄遠。

  他活下來了，而且活得似乎越來越好，但是他並不感到安心和快樂，因為他總是做噩夢，夢到末日，夢到那個無法抗衡的存在。

  「真正的絕望還未降臨，能苟活一日，就苟活一日吧。」

  閉上眼，林莫凡自顧自的感嘆，現在的他，需要享受活著的感覺，需要等到妹妹的消息。

  他對這個世界還有執念，並不打算輕易放手。

  或許是今日戰鬥的疲憊，也或許是戒指空間裡安靜的環境，林莫凡很快睡著了，睡得很香，甚至比在書屋裡，睡得還要舒服和愜意。

  戒指空間裡沒有日夜之別，永遠是幾顆星星在發光，這些星光不耀眼，不明亮，但是也不至於陷入黑暗。

  等到醒來，林莫凡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是七點鐘了，外面應該已經蒙蒙發亮，是時候出發了。

  打開水桶，林莫凡簡單的洗漱，隨後拿出兩顆魔核，召喚了比利士。

  的確按照比利士所說，兩顆魔核，可以支撐他打開通道半分鐘，隨後魔核的力量耗盡，化為普通的骨狀物。

  離開戒指空間，林莫凡重新回到昨天的辦公樓里，四周沒有動靜，看來沒有人或變異獸，發現自己「消失」了一晚。

  小心的離開辦公樓，林莫凡繼續向著圖書城的方向而去，這一次，他充分發揮變形系的優勢，有路用腳走，沒路就上牆爬。

  速度提升，讓林莫凡很快看到了圖書城的輪廓，那是一棟高大的白色建築，十幾層的大樓，在一片居民樓中，格外顯眼。

  當初之所以把圖書城規劃到這裡來，主要就是圖書已經不再是暢銷品，更多是一種「功能性產品」。

  讀書的人越來越少了，除了學生，大部分很少會再動書本。

  網際網路讓信息的交流不再繁瑣，即便是知識的攝入，也可以通過網絡輕鬆完成。

  所以圖書城的存在感越來越低，要不是有學生需求支撐，早就倒閉了。

  林莫凡嘆了一口氣，感慨著曾經，網際網路改變了許多事，然而末日降臨後，這個虛擬的網絡，也宣告徹底崩塌。

  這就是時代的變遷，變好了，會淘汰一些東西，變壞了，同樣會淘汰一些東西。

  跳下這棟小樓，林莫凡繼續向著圖書城的方向而去，但是一聲慘叫，卻是讓他停下了腳步。

  躲入一旁破碎的居民樓，林莫凡向下望去，只見幾個饑民正湊在一起，對著一個男人，拳打腳踢。

  「你這狗東西，都什麼時候了，還給我耍大學教授的威風。

  實話告訴你，要不是和你沾點兒親戚，老子早就把你廢了，還能留你到今天？

  今天老子就要嘗嘗你閨女的味道兒，不僅是老子，老子這幾個兄弟，也都一樣。

  聽說書香門第的女人，味道和普通娘們不一樣，流的水兒都是墨汁的香味兒，嘿嘿，今天咱們就驗一驗，這說法到底對不對。」

  一個短髮漢子嚷嚷著，與其他饑民的面黃肌瘦不同，這個男人的肚子很圓，臉上也是長滿了橫肉，說話聲音粗獷，眼神中滿是凶厲。

  「段老三，我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你也知道，我們沾著親戚，按照家裡輩分來說，她也是你表妹啊。」

  地上的人，一把抱住這壯漢的腿，滿是血痕的臉上，露出哀求之色。

  「呵呵，表妹好啊，聽說表妹水兒最多，今天正好嘗嘗。」

  「就是就是，表妹表妹，給表哥嘗嘗，不是應該的麼。」

  「老大，今天第一個，您來開葷，咱們幾個，就等著當你的表妹夫。」

  ……

  不說還好，這一說，壯漢身邊的幾個狗腿，就都跟著起了哄，那壯漢也是哈哈大笑，隨後一腳把男人踢開，作勢就要往居民樓里走。

  「站住，你們這群欺男霸女的混蛋，我們活得這麼慘，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畜牲，今天我看看，你們哪個敢進來，我一刀……」

  就在幾人準備進樓的時候，忽然一個青年跳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柄水果刀，作勢要攔住幾人。

  不過他的樣子瘦小枯乾，而且顯然不善戰鬥，幾個男人根本沒把他當回事，也不等他說完話，直接一棒子就飛了過去。

  正中青年額頭。

  趁著青年吃痛，幾個人立刻衝上去，先是奪過刀，隨後一頓拳打腳踢，不一會兒，青年就倒在血泊里，原地抽搐。

  見青年再無力反抗，那個被叫做段老三的男人，對著青年啐了一口，就邁步進樓。

  他們氣勢洶洶，樓里所有人見到他們，都是遠遠躲開，眼瞧著就要來到六樓，只見六樓的一戶門，就打開了。

  「段老三，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如意。」

  只見這是一個女人，用絕望且憎恨的眼神看向段老三，隨後咬著牙，來到樓邊，作勢就要往下跳。

  啪！

  這時候，那個段老三已經先一步抓住女子，隨後一用力，女子就落入他的懷中。

  「呵呵，表妹啊，你怎麼死心眼呢，來，被表哥疼一疼，包你爽過以後，就不想死了。」

  那個段老三哈哈大笑著，隨後不顧懷裡女子的掙扎，就進了屋子。

  後面的狗腿子，也是鬨笑著一擁而入，最後一位，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畜牲，畜牲……」

  院子中被打的人，在絕望呼喊，但是他除了咒罵，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受辱，卻無能為力。

  「是饑民里的惡霸，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林莫凡摸摸頭，他沒興趣管這些閒事，何況他也管不過來。

  自己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救下所有人，所以眼不見為淨，準備轉身離開。

  但是忽然，他停住腳步，因為剛才的女人，他似乎看著眼熟。

  「該不會是她吧。」

  林莫凡把頭轉了過去，聽著女人的慘叫聲和哭泣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