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壽禮
2024-09-09 01:49:46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那些顧六郎事件後發誓與其斷絕關係的,也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竭力討好。
馮老夫人滿面紅光,比孩子考中進士還高興。沈氏自然也很激動,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得嫁良人呢?
齊世子相貌俊美玉樹臨風文武雙全身份高貴,沒有比這更好的女婿人選了。
活動還未結束,在有心人的策劃下,說書人已將消息傳遍了京城:越國人和匈國人不懷好意刻意刁難,馮大姑娘巾幗不讓鬚眉迎難而上,齊世子箭無虛發百步穿楊射石飲羽,把越國人和匈國人打得不敢反擊抱頭鼠竄,當然還有信國公世子與定寧侯府大姑娘被太后賜婚的喜事。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馮佳賢與顧六郎的不良傳言。
梅府地位不高,不能參加今日的活動和明日的宴會。而此時,梅若蓮聽到了關於二人的傳說,人如斷線木偶般跌落在椅子上。
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指甲嵌入皮肉里都未知。
翌日,蘇言裳到了魯王府。
鄱陽郡主充滿期待地親自出來迎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今兒都得穿了。」
之前拜託蘇言裳給她做一身衣裳參加太后壽辰,這之後等了好些天,幾乎要放棄了。
她將蘇言裳領進自己的房間,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那一刻,飛揚的眉毛垮了下來,疑惑道:「怎麼是母妃給做的那套?」
「這是魯王妃做的?」蘇言裳問。
「當然不是母妃親手做的了,她才做不出那麼好的,是王府的繡娘做的,當然,母妃掌管中饋,那就算是她做的了。」鄱陽郡主翻了個大白眼,暗道大人可真虛偽。
參加太后的壽宴,並不需要穿形制嚴格的禮服。但王府做的衣裳,無趣又煩悶,所以才找了蘇言裳。
蘇言裳靜靜地看著對方。
鄱陽郡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脫口問道:「怎麼了?有話但說無妨!」
每每來到京城,她被各種奇怪的眼神看多了,蘇姑娘這一道有些特別。
「這衣裳有問題。」蘇言裳道。
轉眼就到了申時,貴女們陸陸續續在宮門口排隊,準備進宮赴宴。
每年宮裡的宴會,都是女子們展示自己相互攀比的好場所,每每為了這日,貴女們都會削尖腦袋竭盡全力,翻箱倒櫃將最好的布料找出來,或是盯著店鋪的動態生怕搶不到最新進貨,請最好的裁縫,府里沒有的,她們也很樂意去成衣店走一趟。
雲祥閣每年都提供給貴婦們最尊貴的衣裳,去年做了十好幾套,製作精良,用的布料極其精美,惹得宮裡的娘娘們都羨慕極了。
要知道她們並不是每人都擁有那麼名貴的布料的,於是有條件的都爭相著人出來購買,或者讓娘家人給自己置辦。
「我聽說有一個新開的成衣店,有最新的沒上過市的布料,做出來的衣裳也很有特色,但我也沒見過,也不知真假?」
「這傳說有好些時候了,說是在東水街,原來開樓記的店鋪,但昨兒我經過那裡,並沒有見開張。」
「是嗎,我還好期待呢,看其他店鋪都有些膩了。」
貴女們心思各異地排著隊,忽見信國公府的豪華馬車停在了宮門外,信國公夫人從車裡下來,那一刻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是不需要排隊等候的不多人之一,直接被宮裡的嬤嬤恭敬地帶領著從另一個門進入。
只見今日信國公夫人身穿一件赤色底半臂,其上青、黑色百鳥紋不似刺繡,而是那塊布料本就長那樣,顯得不那麼厚重。下身著深紫色牡丹紋長裙,白色透明灑金披帔搭在身上,長裙和披帔隨風而動,披帔竟現出了祥雲紋,花紋與紗同色,柔軟飄逸,陽光下金光熠熠,人如金雲繞身。
她頭上戴著九樹黃金花冠,在那黃金中,似有比金子還閃耀之物不時灼人眼球。
排隊的女子們皆是震驚:不愧是信國公夫人,每次重大宴會,都是熠熠生輝地出場,贏去所有風頭。
「老天對她也太好了。」一貴婦道。
「誰說不是呢?年輕時是京城第一美人,嫁得信國公地位高長得好不說,還不納妾,唯一不完美的,如今也完美了。」另一人道。
信國公夫人盧氏從小就是被人羨慕嫉妒的存在,只是後來生的兒子一個體弱,一個不成大器,才讓京城廣大貴女平衡了許多。
誰知今日,人家的兒子也爭氣了,不僅不體弱,還很有才華,還讓不讓其他人活?
盧氏的餘光看到眾女的反應,滿意極了。
雲祥閣雖不能參加宴會,但會派人在遠處打探消息,主要是看別的店或裁縫會出怎樣的服裝,若驚艷,便會連夜趕工,模仿了去,強占市場。
結果沒偷到師,卻看見了驚掉人眼球的信國公夫人。
「你確定國公夫人沒有穿我們雲祥閣送過去的禮服?」杜掌柜十分懷疑。
「小的確定啊!雖然很遠,但那顏色,指定不是咱店送去國公府的那套!」
杜掌柜微眯雙眼。
這些年信國公夫人幾乎所有的重要宴會,穿的都是雲祥閣的衣裳,今日為何會例外?他想到了就要新開的那家店。
所有的貴賓都到了設宴席的宮殿內就席。
歌舞起,人們沉浸其中。宴席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期間是各國來使進獻賀壽禮,然後是安國各府獻壽禮。
「魯王府進獻壽禮——」內侍尖細的聲音劃破宮殿上空。
只見門外緩緩走來一個人影,背著光,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卻能感覺到她的婀娜。
來人正是鄱陽郡主。
她今日的穿著還如往年般中規中矩,但看起來卻順眼許多,不因太黑太瘦而顯得不和諧。
但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大多數貴女的疑問。
沒等她們想明白,鄱陽郡主已經站在了殿堂中央,其後跟著兩個內侍,抬著一巨大之物,用郡主衣裳同色布帛披蓋。
侍女將其輕輕放下,鄱陽將布帛掀開,竟是一千年難遇的紅珊瑚,仔細看去,竟能看出紅珊瑚樹呈福字的長勢。
有臣子立即上前跪拜:「珊瑚乃天然之物,竟能成就『福』字,證明天佑太后,天佑我大安國啊!」
在場所有人驚嘆之時,越國棋神猛然站起身,二話不說就走到了紅珊瑚樹旁,繞著它就要轉上一圈。
那兩內侍默默躬身後退,主動讓開了擋著棋神的路,鄱陽郡主身份高貴,見棋神腳步已經在眼前,她卻一動不動。
棋神阿林眉心一跳,怒氣頓生,卻對鄱陽一笑。
那笑著實讓人脊背發寒。
阿林反向繞之,突然在鄱陽郡主的對面停下,二人中間隔著那珊瑚樹。
那笑容還未結束,阿林一手便推向珊瑚,鄱陽一驚,向斜後方倒去,那珊瑚的一個枝丫透過那不算厚的衣袖,劃破了她纖細的手臂後,碎了一地。
魯王府的丫鬟趕緊上前扶起鄱陽郡主,只見郡主已經昏迷。皇帝叫了太醫。
「放肆!」魯王猛然站起,就要上前教訓那棋神,被皇帝險險攔住。
「本王的女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本王親自踏平越國。」魯王怒紅雙眼。
說著又和魯王妃一起跪向成安帝:「請皇兄替鄱陽做主。」
魯王妃陪著昏迷的鄱陽和太醫去了偏殿診治。
「你——」寧王想說對方出言不遜,卻是已方犯錯,而且,鄱陽郡主怎麼會那麼快就倒了?
「棋神阿林既然傷了我安國的郡主,就暫時居住四方館等待洗脫嫌疑吧。」成安帝面無表情道。
「成安帝這是要軟禁我了?」阿林冷笑。
「軟禁說不上,只是為了給越國人洗脫嫌疑,或是說,越國棋神,你承認鄱陽昏迷乃你所為,不需要再調查了?」
「這不是我乾的!」棋神陰森森說道。
「但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你動手了,你在鄱陽給太后獻禮時,無視禮儀,導致鄱陽受傷昏迷,沒有直接將你關起來,已經是看在你是來使的份上了,莫要得寸進尺!」成安帝嚴肅道。
按照魯王的想法,直接抓了打死了事。
棋神已經到了暴怒邊緣,寧王趕緊上前勸慰。反正不過是一直待在四方館罷了,平時不也一直待在那兒嗎?
出了這樣的事,這壽宴也結束了。
以寧王為首的越國使團回到了四方館。
棋神阿林的房間外守著兩個安國的侍衛,同時,整個四方館越國居住處也被安國御林軍團團圍住。
寧王一敲桌面,憤怒不已:「那藥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她獻禮的時候發作!」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鄱陽在就餐時發作,她是魯王唯一的女兒,魯王對其疼愛有加,定然暴怒。
鄱陽的中毒症狀和食物中毒相似,不會有人想到在衣服上找毒物。所有人都會認為那是食物中毒,即使找不到被下了毒的食物。
魯王性格暴躁缺乏智謀,只需幾句話挑唆必然懷疑成安帝,兩兄弟一亂,他們就有可乘之機。
「哎!阿林何以那時候會去找鄱陽郡主的麻煩?」一老者緩緩問道。
「我阻止不了他!前些年他們家與安國月氏家族搶的,就是這紅珊瑚!」
「真是廢物!這計劃就被他打亂了,你也是,就在他身邊,攔他還不容易?」老者搖搖頭:「這許是唯一的機會,等到齊雲蒼成長起來,我們又打不過人家了。」
「他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再說,易凌風之前比他還優秀,還不是被——」
「住口!記住這裡是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