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租金到期了
2024-09-09 01:49:15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齊雲蒼驚訝,居然——
可是,表妹就能對鎮北侯府充滿恨意嗎?鎮北侯府又沒有做對不起封長寧的事,而且後來封長寧還提出了和離。她還曾導致他一個孩子小產。
好在那孩子命大,怕是老天爺知道他要亡,特意給他留了後吧。
原本見到蘇言裳翻了易老夫人的牆,他想派人跟蹤她的,如果是封氏的表妹,那她的目的不難猜,大概是衝著封氏的鋪子去的,那邊隨她吧,也無需跟蹤了。
蘇言裳回到定寧侯府,韓夫子的琴課早已經下課,景陽公主今日過來了,聽到馮佳賢彈的一曲《幽蘭》,十分欣賞,且對她後半部分的創作十分震驚。
倒是韓夫子沒什麼反應,馮佳賢本以為她的創作會引起對方誇讚,哪怕是半點詫異也好,可惜並沒有,韓夫子一直閉著眼睛,腦袋用一隻手撐著,毫無動容。
於是她被景陽公主讚美的興奮也消減了一半。
她哪裡做得不夠好?技藝或是創作——隨後她又說服了自己,韓夫子就是因為要求高,才能有那麼高的造詣,他也許已經很滿意了,只是不希望自己驕傲才表現得如此淡定。
如此表現已然很好,只差蘇言裳沒有親眼見到她的風光,因為對方又食言了,昨日她親自邀請了她,今日她卻又沒來。
回聽雲軒經過前院迴廊,蘇言裳見到一個少年,身形頎長,身著青衣,面目清秀,是他!那日用棍子打開她的手,還用臭腳踢了自己銀針的人。
竟然沒有成瘸子,真是打得太輕了!
她面無表情地從對方身邊走過。當日她戴著面紗,他應該不認識。
「你是蘇表妹。」馮恆不太記得起五年前這個表妹的模樣了,只記得她總是唯唯諾諾躲在自己母親身後。他想不明白這樣一個性情的人,是怎麼說得出那樣的話,讓自己的親表姐那麼難堪的。
蘇言裳轉過身退後一步,福了個禮。
站在眼前的姑娘,漂亮得讓他吃驚,打招呼時落落大方的樣子也與從前不同,若不是佳姐和他提過這麼個人,他是不會將此人與表妹聯想到同一個人身上的。
「你今日去哪兒了?」質問的語氣。
蘇言裳好奇。
「你可知道今日女學那邊等了你許久,早晨佳姐兒也到你院子找了你,卻不見人。」馮恆滿臉的不滿,「而且今日景陽公主來了。」
「我已經讓人送信去了女學,說今日有事上不了課。難道又是傳信不力?這定寧侯府的下人是不是應該整治整治了?」
「你這是強詞奪理!沒想到表妹竟然是這樣的人,先是污了自己表姐的名聲,又不信守承諾,表妹若是還想在府里安心過著,就要有客人應有的樣子,否則休要怪我不顧念母親的想法,將你送走!」馮恆厲聲道。
「聽說表哥明年就要下場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去。」蘇言裳語氣淡淡卻如重錘。
已經轉身就要疾走的少年猛地駐足,側頭問道:「為何?你說清楚。」
「基本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怕你寫的策論衝撞了考官。」蘇言裳在心中暗暗搖頭。
若是猜想屬實,那這人就是她前身的親兄長,哎......
「你胡說什麼?」
「哼,愚蠢至極。」蘇言裳好笑,這易凌風蠢,齊雲蒼不遑多讓,這可能的親兄長也那麼蠢。
走進內院,馮佳賢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微笑的臉立即變得委屈起來:「表妹,今日你去了哪兒,昨兒不是說今日要上琴課的嗎?」
這語氣像極了剛剛那位,蘇言裳覺得,他們無疑就是親生的兩兄妹。
馮佳賢想了想:「是我沒有想周到,表妹是不敢去上課吧,畢竟從來沒有學過琴,一直想去親自教你,先把基本指法學起來,只是最近我也在緊張練習新曲子,一直沒有空閒,如今又得到景陽公主的肯定,讓我與她共同練習,今後恐怕是更沒時間教你了。」
說和公主共同練習,是委婉的說法,事實上,她已經獲得「教」公主的資格,也算是公主的夫子了。
「那就不勞煩表姐了,我對學琴也沒有太多興趣。」蘇言裳雲淡風輕道。
「你——」馮佳賢心中不滿。
這個表妹總有一言就讓她怒的本事。
「我總有不學的權力吧?」見馮佳賢又要發怒,蘇言裳道,「馮家的女學不容易進,我這是不進也那麼難嗎?」
「表妹——」馮佳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為何總是那麼淡然而傲慢?她憑什麼?就憑她父母都是商賈嗎?
「表姐沒什麼事我就先回院了。」蘇言裳行禮離開,留下意難平的馮佳賢。
前世她學了很多,母親讓她低調不讓她展現,若不然當年的京城第一才女就會是她。
翌日,蘇言裳在茶肆與齊雲蒼見面。
「世子不用每次都親自來,派個下人來送銀子就好。」這診金,蘇言裳本想問齊雲蒼要雲祥閣的,這樣便不用那麼辛苦地謀劃了,但對方似乎對鎮北侯府很關心,若是也知道雲祥閣的東家正是易老夫人,這要求怕是會打草驚蛇。
以自己如今的實力定然是鬥不過信國公世子的,她還是得小心謀劃,至於診金,就先拿銀子吧。
「蘇姑娘的意思是,我還有很多次機會給你送銀子?」齊雲蒼玩味道。
「好叫世子知曉,鎮北侯不是一天就能治好的。您那麼關心他,應該知道他的身體如何吧?那是自胎里就帶出的弱,哪能那麼容易治呢?太醫也都束手無策,長期養著也不過如此不是?」
是胎裡帶出的嗎?他之前調查說的是剛出生時生了一場大病。不過也是,也許是胎里本就弱,所以出來才生病的吧。
他又想到了余氏懷孕三個月時,被他的正妻封長寧下藥毒害的事,恐怕正是那次讓胎兒出問題的。
這個帳他是記下了,有機會他一定討回公道。
齊雲蒼不知道,他想討回公道的人已經死了又活了,如今正坐在他對面,優雅地喝著茶。這女子,喝茶時不急不慢,獅子大開口時也亦然。
「那不如我一次性給你足夠的診金,你看如何?」
「世子是不是認為我的診金是隨意說的數字?非也,我每次都會給患者重新望聞問切,根據身體狀況重新斟酌藥方,每次可能都要面對家屬不禮貌的對待,每次可能都承受不同程度的惡言惡語,都是根據不同狀況定的價格,少收或者多收都是不誠信的,我雖然是女子,但也童叟無欺。」
所以多少才是足夠,我如今也不知道。
齊雲蒼無言以對,他是第一次見到收費還有那麼多名目的:「你說了算。」
「自然,只有我才知道這價格幾何。」對於鎮北侯府,還得加上利息。
收了診金,蘇言裳又去了牙行。
「那附近都是生意極好的店面,不太可能找到要退租的了。」一有些頭禿的中年中人無奈道。
蘇言裳想要雲祥閣附近的店鋪,可繁華街道的鋪面,哪裡是那麼容易租到的。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換個地方考慮才好,不然你這店鋪怕是一年半載也租不到。」
照中年中人看來,這小娘子應該是貴人家裡安排學習管家的,了不起能開起來一個店鋪,一般些的,也就出來問問,就會有下人張羅了,到時候家裡就會給這姑娘造勢,說有理家才能,好給說親時加加分。
所以對於這樣的客戶,不需要太認真對待。見這姑娘那麼執著,他有些許不耐煩。
「可我聽說,隔一條街的樓記就要到租期了。」這是在翻找易老太婆的帳本時看到的,那一刻她才想起,當年她的嫁妝里,所有的鋪子都是自己的,除了這一家。鋪子是她外祖父開的,但店鋪卻是租來的。
「小娘子,樓記那可是旺鋪啊,就算到期了,也是會續租的。」怎麼可能會轉租給別人呢?
見有其他客戶到來,中人揮揮手:「姑娘還是走吧走吧!喲,這是誰來了,成老闆......」
蘇言裳吐了口氣,走到牙行門口:「小娘子要租鋪子?」
一個雌雄難辨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蘇言裳見到一少年,長得頗為清秀,模樣亦是雌雄莫辨。
她點頭。
「小娘子可會下棋?」
春日漸暖,四月初一這天,信國公夫人盧氏到寒水寺上香。盧氏上山一般會住一晚,這次也不例外。下晌,盧氏到寺院後山散步。
「夫人當心腳下,這路太滑,不如今日我們就不往前了。」康嬤嬤扶著盧氏,總覺得下一步就要滑到。
「我就特想看一看這桃花杏花齊開的風景,每年這寒水寺的景色最美不過。」
春日裡雨多,即使偶爾見暖日,也烤不干山間小路的青苔,路滑危險,可是想要看到最美的風景,必須經過腳下的一番掙扎。
而且越深處人就越少,喜歡美景的人總願意辛苦多走一些。
二人走到一顆老桃樹下駐足片刻,康嬤嬤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她轉頭尋找,只聽一聲尖叫,一個身影不知從哪裡沖了過來,將盧氏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