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阿零喜得新名字

  碧落院內傳去了消息。

  當得知芃羽和繁縷二人不知道因為什麼，竟然又不需要離開了。

  她們不由地感到一陣的不爽，覺得洛瑾煜為人處世的不公道。

  這真正觸動到的還是舒芷菡的內心，她真的差不多相信了他與芃羽她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就在這時候，竟然又被打回了原型。

  想著想著還是覺得算了吧，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煩躁之中，聽見孟浩武的大嗓門從院子內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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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芷菡感到一陣的奇怪，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他來了？

  她略顯得有些興奮地站起身便往外跑。

  彌月和阿零也快速地跟著跑了出去。

  一到院子，看見孟浩武身邊跟著的並非是洛瑾煜，而是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嬤嬤，舒芷菡為此滿臉的詫異。

  不明白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的。

  而彌月和阿零的內心則並非如她那般的平靜，心中隱約地感覺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的。

  「劉嬤嬤，你怎麼來了？」

  彌月看見身邊的阿零一陣的緊張，雖然不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但是看著她攥緊的小手，就明白她是在害怕。

  她輕輕地握住阿零的手替她問著。

  孟浩武聽見之後，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劉嬤嬤，隨後對著舒芷菡抱拳說道：「舒小姐，這位是劉嬤嬤，也是府中的老嬤嬤，先前的時候一直都在漿洗院的。

  將軍現在特命她來碧落院照顧你，若有什麼事情都可直接跟她說。」

  聽到他這麼一說，阿零緊握的雙手這才稍稍地鬆開。

  幸好只是虛驚一場，原本因為聽說宋嬤嬤她們都受到了處分，便害怕自己的娘親也同樣受到牽連。

  舒芷菡還處於懵圈的狀態之中，有些不懂為什麼洛瑾煜突然給她這裡安排人手，還一個接著一個的，這究竟所謂何意？

  孟浩武則是看見她沒有再多說什麼話的，便轉身就離去了。

  待確定他已經離開之後，彌月輕輕地推了阿零一把。

  舒芷菡又是有些看不懂了，眼神直直地盯著她們。

  「娘，啊不，劉嬤嬤，你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裡？」阿零怯怯地問著。

  「剛才武副將不是已經說了麼，將軍安排的。」

  劉嬤嬤沒有多看她，而是繞過她的身旁來到了舒芷菡的身邊，恭敬地行禮道：「舒小姐，從今往後，這碧落院內的大大小小事務，老奴都會替你料理妥帖。

  有任何的需要都煩請告知老奴，再有就是，阿零雖然是老奴的女兒，但是還請小姐無需考慮這一點，我們是獨立的。」

  舒芷菡一時之間接受了太多的訊息，忍不住驚訝地盯著她們。

  「那個，劉嬤嬤，我這裡就這麼點大的地方，也沒什麼特別需要照料的，再有啊，在我這裡沒有太多的規矩，所以啊，你們母女，勿需那般的生分。」

  她緩緩地走過去，牽著阿零的手走到劉嬤嬤的身邊，將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劉嬤嬤的手中。

  「這女兒大了早晚會嫁人，你想啊，還有多少的光陰可以令你們浪費的，無需要為了一些俗禮而讓彼此生分了。」

  劉嬤嬤聽著她所說的話，眼眶不禁有些潮濕，緩緩地抬眸看向她，「小姐，我......」

  「無需說旁的，在我這裡，關上這個院門，那就是一家人，沒必要分的那麼清，好好享受當下便好，你看看，多好一閨女，趕緊著好好疼疼才是啊。」

  劉嬤嬤稍稍握緊了手中阿零的手，不禁老淚縱橫。

  「娘，你別哭了。」

  「這麼些年來，是娘對不住你，不僅沒有好好照顧你，還明明知道你在受著委屈，卻沒有挺身出來為你做一回主。」

  舒芷菡聽著她們的對話，心中也知道了個大概，輕輕地拉著她們來到院中的石桌旁，令她們都坐了下來。

  「來，坐下來慢慢聊。」

  母女二人有些緊張，卻還是順應著她的意思坐了下來。

  看著舒芷菡對著彌月招了招手，也一起坐了下去。

  彌月有些好奇地盯著阿零的臉蛋，好像想要看出一些什麼似的。

  「我很好奇，你打繁縷的時候，怎麼會想到那麼兇殘的方式？」

  被彌月這麼一說，阿零緊張地立馬垂下了腦袋，仿佛感到自己做錯了，等待著批判一般。

  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彌月迅速揮動雙手，「你別誤會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純粹的好奇，若是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的，別往心裡去。」

  她以為自己的用詞欠妥當，一不小心傷到了阿零的內心，便急忙地開始了道歉。

  沒想到阿零卻是搖著頭，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緩緩地將自己的衣袖往上拉著。

  舒芷菡和彌月不禁看呆了，這哪裡是一個小姑娘的手臂啊。

  如同白藕般的手臂上竟然都是一個個針眼留下的印記，而那針眼的大小仿佛是髮簪。

  看到這個，彌月好像有些明白了，忍不住問道，「你的腿上？」

  只見阿零也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也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眉間微微皺起，好像那股疼痛再次襲來。

  「太過分了，竟然敢這樣濫用私刑。」彌月滿腔怒火地拍著石桌。

  隨即手掌傳來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甩著手。

  劉嬤嬤滿是心疼地伸出略有些蒼老的手摸向阿零的臉蛋，「孩子，真的是苦了你了，娘親對不起你，不僅沒有保護好你，就連一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給你取過。」

  舒芷菡聽到這話忍不住問道：「阿零這個名字不是你取的嗎？」

  劉嬤嬤搖了搖頭，「這孩子命不好，我剛懷上她的時候，她爹一次外出辦事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從出生之後就被旁人嘲笑，稍會走路，就被宋家那兩個女兒帶去了她們的院子。

  她們說她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什麼都沒有，就叫阿零好了。」

  舒芷菡聽完之後亦是滿心的惱火，這究竟算是什麼事，這兩個女人真的是太過分了。

  就算不為了自己，也不能讓她們那麼舒坦地生活，竟敢這麼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更何況還是那么小的孩子。

  「劉嬤嬤，我給她重新取個名字，可好？」

  「真的嗎？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劉嬤嬤感激涕零地就想要跪地磕頭。

  幸好彌月發現的及時，趕忙將她扶了起來，告訴她不需要這麼客氣的，自己家小姐其實沒什麼架子，對底下的任可好了。

  一旁的阿零也是猛的點頭，雖然她才剛剛接觸這位小姐，但是卻感覺她十分的溫暖，一點主子的架子都沒有。

  舒芷菡咬著指頭突然眼前一亮似的，「青歆可好？宛如一道夏日裡的小清新。」

  阿零開心地念著，「青歆，青歆，真好聽，娘，我有名字了，青歆。」

  劉嬤嬤也是一臉的欣慰，看著她這般的開心，心中的愧疚一一浮現在臉上。

  舒芷菡發現了這一點，微笑著看向她，「嬤嬤，一切都還來得及，不憶過往，只看來日。」

  「謝謝小姐，從今往後，小姐的任何事情，老奴我必定肝腦塗地。」

  青歆也是立馬嚴肅地說道：「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是的。」

  「好啦，你們啊，對了，彌月，你去收拾一下，騰一間稍微大一些的屋子，讓她們母女住在一個屋內吧。」

  她心想著，給她們多一些相處的空間，或許彌補起感情會更加的快一些。

  舒芷菡始終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真心誠意地付出，對方是一定能夠看得到的，沒有真的捂不熱的心。

  劉嬤嬤突然臉上一陣難色，「小姐，只是阿零，不是，青歆的身契上的名字。」

  舒芷菡看著她，立馬寬慰道：「這個你就別擔心了，我答應你，只要我在這個府中一日，必定會將這個事情搞定。」

  母女二人再度感恩戴德的想要下跪。

  彌月見狀立馬轉移話題，拉著她們兩個人就去看房間，替劉嬤嬤好好安排住處了。

  舒芷菡看著她們一起離開的身影，不由地感覺一陣的溫暖。

  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溫情，她甚至有些羨慕青歆，至少不管她曾經受了多大的委屈，現在還是有母親在身邊。

  想著想著，她突然有些想自己的母親。

  但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每一次想到三夫人的時候，始終會覺得自己的內心隔著一條縫。

  雖然三夫人對自己十分的好，她也很是敬愛這個母親，但是就是會有這麼一種莫名的感覺。

  每一次想到這一點，她便會對自己感到十分的失望，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孝順了。

  想著想著，心突然又有些堵著一般，便想要去碧水池待一會兒的。

  她向里看了看，沒有見到她們出來，便想著就不打擾了，獨自一人走出了院子。

  舒芷菡來到碧水池的時候，仔細地瞧了瞧，並沒有見到任何人，這才放心大膽地走了過去。

  她坐在石頭上，緩緩地將自己的鞋子給脫下下來，直接將小腳伸入了碧水中。

  那種沁涼，讓她感覺十分的舒爽，恨不得直接整個人都鑽下去。

  她恣意地玩耍著，時不時地用腳踢一踢一旁靠近自己的荷葉，嘴中嘟囔著，「假如這裡也有一艘小船那該多好啊。」

  殊不知，這看似完全不經意的一句話，已經落入了某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