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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白薊花

2024-09-05 14:34:50 作者: 楓嶼默

  【守株待兔:是一種方法?】

  他的心疼一直都寫在臉上,只是她看不見,但她感覺得到。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她眼疾復發需要到醫院治療,甚至住院,他的緊張比剛知道她患有眼疾時更甚。以前,她視力下降或失明,她就會坐著或趴下休息一會,期間,她基本不會有任何行動。

  可這次,在這麼短的幾個小時裡,他看到了她失明時,自己的一切生活行動,儘管看起來十分順利自然,但卻讓人心疼不已。

  他不敢問她是如何經歷過來才到今天這般適應失明狀態的,怕勾起她的傷心往事,也怕有一天她真的失明了。

  而她其實也害怕的,哪怕今天她一直對大家說著沒事,但這次是她來到黎城,眼疾復發最嚴重的一次,還感覺到疼痛,她的預感就很不好,由於經過無數次也就免疫了,從容面對。

  

  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在黎城的這一年多里,她的眼疾是這麼多年以來復發最輕的一個時間段,就這次比較嚴重,她希望老天爺給她的幸運能延續下去,讓她順利渡過這次。

  以前,她覺得自己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面對徹底失明,可到黎城之後,遇到段伊橋,還有312宿舍那群人之後,她心裡的那份害怕冒出來了,她不敢想看不見他們會是什麼樣。

  就因為心理開始產生變化,所以看到蔣丹丹因病痛無望而自殺,她的害怕就再也壓不住了,找段伊橋說出一切,得到了些安慰,沒想今天會被投硫酸嚇到眼疾復發。

  此刻,她在段伊橋的懷抱里汲取著安全和溫暖。

  翌日,艾尚旎醒來,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床邊,摺疊床已經被折起來放好,人呢?

  她坐起身,在病房內尋著身影,「伊橋~」這時,房門被打開。

  「伊橋~」

  「你醒啦,眼睛怎麼樣?」下一秒,段伊橋發現她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了,放下早餐和水,走到她身邊,「旎旎,你視力是不是恢復了?」

  艾尚旎笑著揉了下眼睛,「沒有,我只看到了你的身影,模模糊糊的。」

  段伊橋有些失落,「我以為...」

  「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不過認得出眼前人了。」她倒顯得十分樂觀。

  段伊橋帶她去刷牙,刷著刷著,她走出來說:「昨天,醫生果然是安慰我了呀,看來我這視力要徹底恢復得過幾天咯。」

  「早上你還得掛瓶,說不定下午就能看見了。」

  「但願吧。」

  段伊橋想到昨天童堂恩說的話,他果然很了解她的病情。

  吃過早餐,她就陸續接到同學朋友的電話和微信來關心她的眼睛,童堂恩和古堯等人也陸續到醫院,大概十點多,在海柯島的柳媽媽也來了。

  「三哥,你們怎麼也把柳媽媽叫來了?」

  「我們沒辦法一直陪著你,有柳媽媽專門陪在你身邊,我們就放心多了。」

  柳媽媽忙道:「是啊,旎旎別害怕,有柳媽媽照顧你,眼睛很快會好的。」

  每次她眼疾復發,柳媽媽都是這麼安慰她的,十幾年來都不變,她總是能從柳媽媽那份堅定里感到心安。

  艾尚旎有柳媽媽陪伴,段伊橋就回學校了,他得去保衛處了解下昨天的情況。

  他到保衛處時,蘇臨白也在,段伊橋像遇到其他教師和領導一樣向他問候打招呼。在場的,除了保衛處的人,還有兩位校學生會副主席,應該陳思捷也會來的,她有課就沒到場。大家向他了解艾尚旎的一些病情之後,剛好保衛處要開會,他也一起加入。

  保衛處主任就三次投硫酸事件進行了分析,可說來說去,始終沒有作案者的任何蹤影。

  段伊橋將自己得到的一點信息拿了出來,是一張照片,昨天下午大家在幫忙搜尋作案者時,有人拍到的,照片上有個人在人群里顯得些許特殊,她戴帽子把自己遮掩得死死的。

  「根據身形大致可以認定是女的,其它的也看不出來,要根據照片找這個人有點難。」保衛處主任說道。

  保衛處的一個職員說道:「主任,之前搜查宿舍沒有結果,鎖定校外的人,但昨天你根據作案者逃跑的速度說了作案者可能是很熟悉我們學校的人,那還是有可能是我們學校的人,學生或教職工,都有可能。要真是我們學校的人,我們把照片發到校論壇、各群里,說不定熟悉她的人能從照片上發現蛛絲馬跡。」

  「我贊同這個觀點。」是蘇臨白的聲音。

  於是,保衛處主任將發照片的任務下發下去。

  「這次監控還是被動了手腳,大家要儘量從附近,還有各個角落的監控細細再查一遍,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好的,主任。」保衛處的職員紛紛答道。

  之後,蘇臨白又提了一個建議,「主任,麻煩你把保衛處跨部門可調配的人集中起來,今天開始,學校內的每棟樓派三人看守,從早上六點到晚上12點。人員調配有問題可以找我,我來協調,我們務必儘快把作案者找出來給大家一個交待。」

  聽到每棟樓要三個人看守,主任頭都大了,哪來的人,調配?別人也有本職工作,哪那麼容易調配,說得輕巧,他協調也要看對方情況。

  主任一時表示有些為難,但又不能直接拒絕,「蘇副董事長,要不把人數減少,一棟一個。」

  「主任,在人員調配上如果有困難,你跟我說,可調配的還不夠,我們到外面去請。再發生,我們一定要將人找出來,不然我們不好向學校交待。」

  三次投硫酸,這麼久了,連作案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甚至校外還是校內的都還模糊,監控也一而再被動了手腳,萬幸沒有學生因此受傷,可唯一受到傷害的便是現就在場的蘇臨白。

  校副董事長職位,外加受害人身份下的任務,他這個主任不能拒絕。

  坐在比較靠後的段伊橋靜默地看著主任那已有幾分窘迫的神色,他理解主任的困難,哪怕是一棟一個,就保衛處十多個人根本不夠,可蘇臨白提出的守株待兔方法也算是一種方法吧。

  最後,主任接受了蘇臨白的建議。離開保衛處時,蘇臨白叫住了段伊橋。

  「你和思捷的關係很好?」

  段伊橋不明他為何要說這個,如常回道:「是的,我們既是同學,還是很好的朋友。」

  蘇臨白淺淡一笑,「挺好的,她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說很欣賞你。」

  段伊橋也淺淺揚起一個笑容,但並未應聲。

  蘇臨白接著問:「伊橋同學認為作案者是校外人還是校內人,到底是為何一次又一次地這麼做呢?」

  看著眼前一臉平靜溫和的蘇臨白,高大沉穩,成熟有氣質,是個讓人嚮往的大人。

  可這個美好形象之下,內心是否也如此呢?

  若不是在校和院學生會待過,段伊橋是不會輕易和他討論這些話題的。

  「按照作案者幾次逃跑的速度,還有對監控動了手腳,應該更偏向對學校熟悉的校內人,至於原因,也許是報復社會、學校、人,也可能其它原因。」

  看似回答了,其實跟沒回答無差別,蘇臨白也沒再出聲。兩人對視了好一會,蘇臨白先提出道別,繼而兩人各自離開。

  段伊橋本來想回醫院陪艾尚旎的,可一看手機,關於昨天投硫酸的消息可以說鋪天蓋地,只因涉及到了童家的千金,新聞又傳出了一個新高度。於是,他回了宿舍,去找林津佑。

  「有沒有關於發布者異常的信息?」

  盤坐在電腦前的林津佑回道:「有,很多,可那麼多怎麼一個個去查,而且說不定就純粹是個人跟風,並非惡意呢?我隨意黑了幾個,沒什麼很特別的。」

  「你這麼說也對,但裡面絕對有惡意的,也就是受指使的,只是人太多,我們無法排查而已。」

  「要揪出來有些困難,明顯對方是有備而來的,早料到現在網絡發達,怎麼可能讓我們輕易查到呢,還是多寄希望在學校的公關工作上吧。對了,旎旎怎麼樣了?」

  林津佑的舍友也都在,便湊上來關問一番,「那視神經炎是不是會導致眼睛很痛?」

  「嚴重的話,最後是不是真的會完全看不見啊?」

  林津佑朝說這話的舍友扔了一本書過去,「會不會說話?」

  段伊橋回道:「你們說的都對,她現在就一直痛著,還會繼續打點滴治療,以後,要是嚴重是會看不見。」

  「伊橋,你放心,現在醫療科技這麼發達,說不定過幾年就能治好她。」林津佑安慰道。

  「希望吧,津佑,你把這些日子查出來的異常發布者都給我看一下。」

  「好。」

  中午,段伊橋帶著林津佑到第三食堂和312宿舍的人一起吃午飯。

  吃完午飯,他們就把陳思捷和許都叫出去走一走,他們到了一處比較安靜的草坪,席地而坐。

  「捷姐、都都,早上保衛處的會議內容,你們怎麼看?」

  「伊橋是想問蘇臨白提出的守株待兔方法吧?」許都一收到段伊橋告知的內容,也認為那是守株待兔的方法。

  「對,守株待兔的方法可行嗎?」

  許都也看得透透的,「太可行了,賊喊捉賊,主動收網,我倒要看看哪只魚這麼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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