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常春藤

  【冷靜：接受現實。】

  待門徹底關上之後，連姍看向兩人，冷冷地，「說吧，把一切都告訴我。」

  兩人互看了看，眼神里似乎還有猶豫，連姍看得出來，平靜地說道：「旎旎，或許我知道的比你們多。」

  艾尚旎震驚地握緊了放在大腿上的兩隻手，段伊橋見她緊張，伸一隻手撫摸著她握成拳頭的兩隻手，眼神示意她放鬆一點。

  連姍端起咖啡，示意他們也喝咖啡，想讓他們緩解一下緊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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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EO姐~」段伊橋打算就自己知道的和連姍說，可叫了一聲後又卡殼住不知該怎麼說。

  剛好，連姍接過話，「要不我先來說吧。」

  連姍最後喝了一口咖啡，將杯子放至桌邊，人往後坐一點，兩腿交疊，其實，她也是以此壓制自己內心的緊張，她害怕自己待會會忍不住激動起來。

  她緩了緩情緒，開口道：「我是今年過完年發現他們不對勁的，我沒有直接挑破，只是跟他說要是不愛我了可以直接說出來，哪怕離婚我也會接受。

  他沒有憤怒說我無理取鬧之類的，也沒有想安撫下我情緒的意思，好像我說的話跟他無關似的，簡簡單單說了一句我想多了。

  我心裡已有數，但沒有採取任何行動，一直給他時間跟我坦白，可他始終像沒事人一樣和我們相處。

  你三哥婚禮那天，我也到老師傅那去了，剛巧碰到他們從老師傅店裡走出來，也就是那一次讓我下定決心要採取行動。於是，叫了我們比較信任，也是他的徒弟小高跟蹤他。

  可是連著一個多月都沒發現他們有不正常接觸，而且見面的次數非常少，我本來已經打算讓小高停止跟蹤了，可就在服裝設計競賽前幾天，他們又頻繁接觸了，直到昨天晚上拍到的那些畫面，證實了我並沒有猜錯。

  旎旎，我不會和你以恆哥撕破臉的，畢竟我們還有小默默。但我需要把一切都了解清楚，然後解決這個事。今天，不，昨晚一收到照片，我完全可以立馬打電話讓你以恆哥回來，可我沒有，因為我不會去挽回一個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已經出軌的人。

  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不傷害到小默默，然後把我們的婚姻關係結束得自然些。」

  在聽連姍講的過程里，段伊橋表面平靜，內心卻對付羽珂罵了那麼久的時間，而艾尚旎一臉憂悶地看著連姍，想要安慰幾句，卻又說不出口。

  「對不起，FEO姐，我替珂珂向你道歉。」

  之前，參加完童堂恩和林映慈的婚禮後，在回黎城的船上，付羽珂趴在段伊橋肩上哭得那麼傷心，段伊橋就預感不是很好，他對付羽珂放棄高以恆一直持有懷疑，偶爾還是拿話敲打她。可沒想到，她和高以恆還是舊情復燃了。

  連姍扯過一個笑，「伊橋，你不用替她道歉。」

  「FEO姐，一定要到離婚的地步嗎？」艾尚旎小心翼翼地問著。

  連姍毫不猶豫地點下頭，「一定，放心吧，旎旎，我和你以恆哥一定會讓我們的婚姻結束得風平浪靜。我和你三哥說過我們的事，他支持我遵從內心的選擇。」

  「自己正新婚，卻支持人家離婚，真的是。」艾尚旎悶悶地說道，她沒想到陳思捷說對了，連姍是一個不會將就的人。

  只見連姍苦澀一笑，「你三哥了解我，他清楚我會做什麼選擇，而且他是站在理智上替我思考的。」

  「所以，沒得再挽回了嗎？」

  「是的，今天你們不來，我也會找你們，就希望你們把所知道的告訴我。」

  艾尚旎看了一眼段伊橋，「那我先來說？」段伊橋點了下頭。

  於是，艾尚旎將之前謝依蕊第一次和她說的猜測開始說起，再到林津佑拍到的畫面。她剛說到一半，連姍有些坐不住站起了身，走到窗戶邊，見她頓住，連姍示意她繼續說。

  凡是說到高以恆和付羽珂的關係，艾尚旎都說得很小心謹慎，不敢用肯定的語氣，都是猜測的說法。

  當她說完，連姍雙手已經緊緊抱在胸前，定睛看著他們。連姍的眼神很複雜，但明顯流露出了失望，繼而很快又全是怒意。

  「原來你們那麼早就發現端倪了，為什麼不和我說呢？」

  艾尚旎趕忙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試著安撫她，「FEO姐，我們一開始也不相信這個事，不敢亂說，只是想著觀察了之後，確認了再說。直到伊橋同學拍到那些照片，我們才質問珂珂的，她否認了，我們就當是誤會，也認為即使她說謊，但經過我們這麼一問，她應該知道要和以恆哥保持距離了。還有，伊橋和她談過很多次的，一次次地對她發出警告，沒想到.....」

  連姍放下雙手，往前一握，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或許他們比你們發現得更早就在一起了，也可能從他們正式認識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一起了。」

  「不會的，FEO姐，也許昨晚是有什麼誤會呢，那個吻可能...」

  「旎旎。」連姍打斷了艾尚旎，聲音雖不大，可還是把艾尚旎嚇得雙手給放了下來，已在她身邊的段伊橋趕緊扶住她。

  段伊橋也試著安慰連姍，「FEO姐，現在珂珂的電話打不通，高設計師又讓我們放心，是否...」

  連姍再次打斷，未出聲，只是擺了下手，然後轉身佇立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昏暗的夜色，越看，心越沉。

  站在後面的兩人不敢再說話，連姍也只是靜默一會讓自己冷靜一下，沒多久就轉過身，說：「你們都太天真了。」

  「如果.....他們.....」艾尚旎支支吾吾地沒敢往下說。

  連姍朝沙發位置走去，替她說下去，「旎旎是想說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我該怎麼辦？」

  艾尚旎的不作聲便是默認，連姍無奈一笑，「旎旎這個時候還在問我這個問題，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他一旦出軌了，我就不會挽回，我們的結局只能是離婚。」

  「可現在不是還不確定以恆哥...」

  連姍又打斷了她，「旎旎，難道真的需要我捉姦在床才能證明他已經背叛我了嗎？」

  聽到『捉姦在床』四個字，艾尚旎嚇得後退了兩步，段伊橋又上前扶了下她，也注意到了連姍一直在壓制憤怒，因為面對的是艾尚旎，連姍才忍住沒發怒。幾次的打斷，已經是忍無可忍了。

  連姍意識到氣氛壓抑，於是，讓人把三杯咖啡換成了三杯冰鎮紅茶。

  「都坐下吧，喝點冰的，都不要這麼緊張。」

  「FEO姐，我們是擔心你。」

  連姍調整了下情緒，說：「你們別擔心我，和你們說實話，其實我們的夫妻關係在這兩年已經淡了非常多，只是由於彼此間有工作上的交流，所以沒感覺出來。

  撇開工作，實際上我們的夫妻關係早就出問題了，也許還有小默默的原因吧，所以我們把平淡歸結為夫妻、家庭生活的常態，沒有太過在意。

  而我們夫妻關係到底為何出現問題，各種因素都有吧，但有一點，這兩年，他的設計靈感差了好多，一直都沒有很突出的設計，各品牌店也都是舊款銷量仍占大比例，吸引的也都是老顧客。

  他心煩，我知道，但我不是學設計的，我也幫不了他，我只能幫他拓展市場。所以，他經常困住自己在那專注設計的事，因為我幫不了他，漸漸地他有什麼問題也幾乎都不會和我說。

  以前，他不會這樣的，他知道我不會設計，但他經常會跟我聊起設計的事，他知道我願意聽，偶爾還能給些意見，可這兩年，他做他的設計，我做我的市場拓展，真的就只有工作上的交流。」

  明明是極其平靜地陳述著，終究抵不住愛消失的那種心痛，淚花還是泛出了眼眶。

  艾尚旎拿過一張紙起身要到她身邊，她忙伸手阻止，「你坐著。」只是接過了紙張，側過身，仰起頭，用紙巾把眼淚輕輕抹掉。

  艾尚旎看著被背叛的連姍心痛，她也跟著心疼得不行，很想給連姍一個擁抱，可連姍堅強得拒絕了。

  連姍緩和了下情緒，接著說：「去年年末，他參加的一個國際服裝設計比賽，你們可知道，他的那些設計好多靈感都是付羽珂給的，那段時間，他們一直在工作室，我就在邊上，看著他們默契得超乎了我的想像，我當時還慶幸，他是不是即將會收一個讓他打心底里滿意的徒弟，結果。」說完，她輕聲哼了一聲，對於自己天真又傻的想法感到很可笑。

  「FEO姐，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艾尚旎愁容滿面地問道。

  連姍搖了搖頭，又很快換了一個笑容給他們，「這個事，咱們就說到這吧，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那就陪我去吃點小吃吧。」

  兩人都懵了，看起來安然無恙的連姍讓他們更擔心了。

  連姍先起身，知道他們的心思，露出一個讓他們放心的微笑，「我沒事的，還是說你們不想陪我？」

  「想。」艾尚旎連忙走到她身邊，挽住了她。

  兩人陪連姍吃完小吃，分開後已經差不多九點多了。艾尚旎不想直接回學校，兩人便到一公園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