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立字為據
2024-05-04 07:56:18
作者: 雪月意絕
阮錦繡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以我贅夫的身份,留在這裡,半年時間。」
「贅夫?」
南宮詡翌豁然起身,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一樣的看著阮錦繡。
斷然拒絕道:「恕難從命!」
阮錦繡從鼻子裡哼出來一聲,十分鄙夷的冷笑道:「你要背信棄義?」
「背信棄義?」
南宮詡翌從未想過,背信棄義這四個字,會被人安在他身上。
阮錦繡長身而起,和他四目相對。
分明要矮上一個頭,可氣勢上,卻是遙相呼應,絲毫不落下風。
「不違反人倫道德,天理倫常,尋常人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可是你說的?說話不算話,可不是背信棄義?」
阮錦繡振振有詞的道:「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救命之恩,你當如何?」
南宮詡翌反唇道:「我救了你的兒子和女兒,又當怎麼說?」
「你既救了他們,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留下來當他們的爹,不是更好?」
阮錦繡攤了攤手,滿不在乎的道:「你救的是他們,應該報答你的,也是他們。不過這倆孩子太小了,沒什麼利用價值。索性你把他們養大,讓他們長大了再報答你!」
「他們真是你親生的?」
南宮詡翌對阮錦繡的鄙視更上一層樓。
頭一次見到這種當媽的。
對那倆孩子的態度,也從同情變成了心疼。
「就算拋開那倆孩子,你要解毒,也是要留在這裡的。」
阮錦繡頓了頓,淡淡的道:「我們守君子之禮,不行夫妻之事。半年後,我與你和離,便再無瓜葛。我不過得你半年庇護。而你得到的,卻是再造之恩。成與不成,你自己考慮!」
「我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幾經權衡,南宮詡翌還是決定答應她。
阮錦繡嘲諷冷笑道:「在你答應的這一刻起,你就已經是我名義上的贅夫,是我的附屬品。並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南宮詡翌都要被氣炸了。
他自詡在整個大周王朝,他的權謀之術是出神入化。
他認第二,沒人敢人第一。
可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牽著鼻子走。
阮錦繡好生欣賞了一番南宮詡翌炸毛的樣子,才慢條斯理的道:「不過,我是一個很開明的妻主。允許你,提一個條件。」
南宮詡翌深深吸了一口氣,從牙齒縫裡蹦出來幾個字:「立字為據!」
「正合我意!」
阮錦繡爽快的答應了,走到南宮詡翌身邊,伸手就將他腰間的香囊摘了下來。
「還我!」
南宮詡翌發現的時候,到底遲了一步,被阮錦繡得手了。
這個女人,分明沒有內力,可身形卻像是魚兒一樣,滑溜得很。
「你人都是我的,你的香囊,自然也是我的。」
阮錦繡一面說,一面將香囊翻了過來,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裡。
幾顆丹藥滾落在地上,沾滿了灰塵。
「瘋女人!」
「可以救你性命的瘋女人。」
阮錦繡說著,撿了一塊木炭,用匕首削尖,在香囊襯裡寫下了字據。
寫完還不忘記簽了自己的大名,這才遞給了南宮詡翌。
「方才說的,都寫上去了,也簽了名了。你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麼異議的話,就簽了吧。」
阮錦繡的執行力,讓南宮詡翌都是一陣驚訝。
從未見過如此乾脆利落的女子。
只可惜了,那張臉。
「怎麼不治一下自己的臉?」
阮錦繡詫異的看了一眼南宮詡翌,挑了挑眉:「簽名啊,簽好了,我告訴你。」
一股抑鬱之氣,盤旋在南宮詡翌的五臟六腑。
若是換了其它的女子,得到他成婚的允諾。
那自然是死皮賴臉的要假的變成真的。
可她倒是好,生怕變成真的。
草草的看了一眼,在落款的地方,頓了頓,簽了名,扔給阮錦繡。
阮錦繡拿起一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黃詡翌?」
「笑什麼?」
這女人膽子不小,竟敢嘲笑他!
阮錦繡的手指划過南宮詡翌的落款:「三個字,兩個羽。你爹娘這是多希望你一飛沖天啊?」
南宮詡翌拳頭捏的喀嚓喀嚓的響。
努力平復情緒。
眼光又落在了她潰爛的半邊臉上:「你的臉,像是中毒,為何不解?」
「皮相而已。」
阮錦繡一面說,一面將晾好的龍鳳湯遞給南宮詡翌。
南宮詡翌接了過來,才發現她沒有,好奇的看了一眼。
阮錦繡有些尷尬的聳了聳肩:「就這一個碗。」
「好男不和女爭,你先喝。」
「好啊。」
阮錦繡毫不猶豫的就接了過來,一口喝光。
還不忘咂巴了下嘴唇。
這龍鳳湯的滋味兒,可真是不錯的。
南宮詡翌目瞪口呆的看著阮錦繡。
他只是客氣一下,可這女人,竟然當真了!
「喏,碗給你。有點燙,慢點兒吹著喝。」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阮錦繡還是特別的會察言觀色。
如今重生為人,她倒是變得豁達了起來。
再說了,她剛才也就是象徵性的謙讓一下,並不是正經八百的願意伺候別人。
他主動推辭,那她就卻之不恭,受之無愧了!
兩個人都是餓得慌了。
以風捲殘雲的速度消滅了那一鍋湯。
還沒來得及毀屍滅跡,村子那邊就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是阮五朵,著急大聲道:「在那裡,就在那裡。好大膽的阮錦繡,竟然養著野男人!」
阮五朵身後跟著她親爹:阮老二。
他們身後跟著一群看熱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像趕集一樣,浩浩蕩蕩。
小村莊平日裡冷清得很,就像是平靜的一鍋水。
一旦有點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就像是水燒滾了一樣,瞬間沸騰了起來。
「你的麻煩來了。」
南宮詡翌眼睛裡寫著幸災樂禍四個字。
阮錦繡慢條斯理的了收拾東西,神色淡淡的:「該來的總會來,怕什麼?」
南宮詡翌冷笑道:「總有你怕的!」
阮錦繡剛要嘴硬,就聽見小孩的哭聲。
循聲而去,就看見阮老大和阮老四一個人咯吱窩下夾著一個孩子,正是寶妹和鐵蛋!
兩個孩子細弱的手腳不斷撲騰,看上去十分可憐。
鐵蛋兒大一點,臉上雖然驚慌,更多的確是憤怒。
可憐寶妹小小一個,被嚇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