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碰了一鼻子灰
2024-09-05 12:55:03
作者: 落花菲夢
王大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的就轉到了他想要大慶失敗這個話題上。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人,但是別人不能說他不是好人。
旁人說了就是對他的不尊重。
他千辛萬苦才爬到了這個位置,禮部尚書。
只有他說旁人不知道禮節的,從來沒有人敢說他不懂禮節。
「王大人感覺如何,是不是這樣的感覺很熟悉?」沐芷嵐看著他笑得燦爛。
「這不是王大人慣用的伎倆嗎,現在到了王大人身上,是不是覺得異常的親切呢。」
蕭琰珩他不敢頂撞,但沐芷嵐一介婦人,他還是不放在心上的。
「王妃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瞧不起微臣?」
沐芷嵐無奈的看了蕭琰珩一眼。
本來就瞧不起他,好吧,對他這樣沽名釣譽的人有幾個人瞧得起。
「本宮想王大人是誤會了,本宮從來就沒有瞧得起過王大人,都不知王大人這樣尖利色是個什麼意思?」
王大人本來以為沐芷嵐會打著哈哈唐塞過去,最起碼也要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就直接這樣說了出來,這與撕破臉有什麼差別?
「王大人,您要戰功沒有戰功,要本事沒有本事,空有一肚子的聖賢書,嘴上說著知乎者也,指導著別人君子禮儀,但你所做的事情,卻與君子所為毫不掛鉤,這究竟是何道理?」
「難道王妃娘娘您以女人之身坐在這營帳之中議事,就是對的嗎?」
「本朝令令禁止女子參與政事。」
沐芷嵐挑了挑眉,她怎麼不知道大慶竟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蕭琰珩同樣回以沐芷嵐一個毫不知情的眼神。
大慶自開國以來,從來沒有哪一任皇帝下達過女子不得參議政事的命令,只不過長期的傳統使得女子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這也是到了他皇兄這一任,才明確下旨放開對女子的束縛,不過長期禁箍的思想並沒有得到解放。
女子還是如往常一樣的相夫教子,並沒有真正的參與到朝政之中來。
「不知王大人說的是哪位先祖下的禁令,不許女子議論政事。」
王大人也是被蕭琰珩的話給問得一頭霧水。
女子不許議政,這不是向來約定俗成的嗎?
如果真要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來,他還真不知道大慶的哪位先祖下過禁令。
「既然王大人身為戶部尚書,都說不出來那麼想來大慶並沒有先走下拿過這樣不通人性的禁令。」
王大人眼看著自己這一局扳不過,心下有一些不滿。
他可是禮部尚書,無論是倫理還是言辯,從來都是他將旁人懟的說不出來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他被人說的沒話可說。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舒坦,眼神環顧四周,發現全都是一副兇狠未開化的野人模樣。
果然是一群粗俗的人,連點禮儀規矩都不懂。
「攝政王殿下何必為難微臣,微臣不過一時記不起來,但這並不代表沒有。」
蕭琰珩聽了王大人的狡辯之後,更是覺得自家皇兄像這樣的人派過來談判簡直是有損他的英明。
「王大人身為里禮部尚書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定然是沒有,何必在這裡苦苦掙扎。」
王大人氣的臉紅脖子粗。
看著蕭琰珩的方向,張了好幾次嘴,終於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就算您是攝政王殿下,你也不該如此的侮辱於微臣。」
侮辱,只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如何談得上是侮辱?
「王大人這倒打一耙,將白的說成黑的本事倒是不小,只是不知過兩天談判的時候,王大人是否也能有這樣的口舌?」
想到自己前來的任務,本來有些彎曲的腰杆,此時又挺了挺。
對呀,他可是畢竟派來前來談判的使臣,代表的是大慶的形象。
憑藉他的本事,一定可以讓大燕國再割下一層肉來,到時候他就是大慶的功臣。
看著他眼中熠熠生輝,蕭琰珩都不想打擊他。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去談判吧,到時候談判結果如何,可就不是他可以預料得到的了。
「不管如何,攝政王殿下,您讓自己的王妃參與這樣重要的議事,總歸是不合規矩的。」
蕭琰珩還沒有開口說什麼,營仗之外,就傳來一股不屑的聲音。
「規矩?王大人,您在這邊關之處談規矩?」
軒轅玉大笑幾聲,直接掀開帘子進來。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王大人沒有見過軒轅玉,一時之間摸不清他的脾氣。
但是從他的衣著上來看。
與這軍營個個乾脆利落的裡衣鎧甲不同,這人穿著寬鬆的外袍,長發在身後,用髮帶簡單的打了個結,手中搖著不合時節的摺扇,嘴角永遠掛著一抹笑,卻不達眼底。
他當即就認定,這人一定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說話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不知這位大人是什麼意思?」
軒轅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笑得更加開懷。
「大人?這位大人竟然稱呼我一介草莽為大人?」
軒轅玉笑得前仰後合,手動的摺扇搖的奕奕生風。
「王大人眼睛莫不是瘸了?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我是一位大人呢,草民不過是個流落江湖,恰巧被王爺和王妃慧眼識珠,撿回來的流浪者罷了,如何能擔當得起王大人您一句大人呢?」
王大人在心裡想著措辭,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如果此時示好的話,又該如何說?
然而,他的措辭還沒有想好,那邊軒轅玉接著開口:「不知道王大人是真的為了大慶好,還是希望大慶抓緊時間四分五裂?」
「當然是真的希望大慶好了。」王大人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軒轅玉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但是聽完他這句話之後,笑聲立馬止住,眼神瞬間冰冷下來。
「原來王大人真的是為了大慶好呀!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大人是盼著大慶的氣數趕快耗盡了,好找個地方逍遙快活去。」
「你是什麼意思?」
「怎麼?王大人不稱呼草民為大人了?」
如果說剛開始與蕭琰珩說話被氣的臉紅脖子粗,那麼,現在與軒轅玉說話氣的他渾身的血液沸騰,甚至隱隱約約覺得頭痛喘不過氣。
「我還當王大人,眼神不好使,腦子也不好使,原來王大人不是腦子不好使,而是根本就沒有腦子,也不知道王大人是憑藉著什麼手段才能做上戶部尚書這個位置的。」
軒轅玉的諷刺毫不留情,天才寶大人的眼裡就是對他無情的蔑視。
在他看來,蔑視他就是蔑視黃維,就是蔑視大慶,他正要借著這個檔口發作。
然而軒轅玉是誰,他才不會給姓王的這個發作的機會。
「王大人,是不是想說蔑視你就是蔑視皇威?然後在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讓在下吃不了兜著走?」
王大人,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卻反應過來這句話明顯是在給他埋陷阱。
點到一半的頭,當即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如何王大人?草民猜的對不對?你是不是就是這樣想的?」
王大人不想理他,說就別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王大人,您是不是覺得看不到在下就可以迴避大家的問題?」
王大人沒想到自己變過頭去不搭理他這樣再明顯不過的動作,在旁人那裡一定會識曲的,不再開口提起,天生這個人就是厚著臉皮逮著旁人尷尬的處境向前沖。
「王大人,莫不真的是被在下猜中了心,隨後又猜中了心思,這才使得王大人此時的面色跟豬肝一樣。」
「你休得猖狂,這裡是攝政王殿下的營帳,有攝政王殿下,在此哪裡有你開口的機會?」
軒轅玉長長的「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卻又帶著無端的嘲諷。
「原來王大人,你知道這裡是攝政王殿下的營帳啊!你不說的話,草民還當您覺得這裡是您家後院的菜市場呢。」
王大人狠狠的瞪了軒轅玉一眼。
若是放在朝廷之上,王大人睜一眼足以讓其他官員畏懼三分,因而對他客客氣氣。
但是軒轅玉是誰呢?
他可是哪怕在軒轅族的時候都敢與長老對著幹被逐出族裡的人。
就這小小的一個戶部尚書,都沒有他們族裡一隻老虎來到威懾力大,哪裡就能讓他給他幾分面子。
「您在這裡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連攝政王殿下都不放在眼裡,草民當真是佩服您的魄力。」
「剛才您在這裡大呼小叫,指責攝政王妃的時候,可不像您現在這樣,您當時那叫一個理直氣壯,誰都不讓,怎麼現在到了草民面前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知道頂著一張豬肝色的臉,在這裡嚇人。」
王大人終究是沒有見過粗俗的人,又或者是說再粗俗的人到了他面前,面對他的胡攪蠻纏也會沒有辦法。
他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像軒轅玉這樣既不要臉皮又無所顧忌的人。
「您剛剛說攝政王妃以女子的身份議政不合規矩,那麼請問王大人,您又是用什麼身份來到這營帳之內的?是皇帝陛下派來談判的使臣?還是你那戶部尚書的位置?」
「雖然使臣。」
軒轅玉又長長的哦了一聲。
「原來是使臣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陛下親臨,想來陛下的架子都沒有,您的架子大。」
看著王大人被自己說的說不出話來,軒轅玉心裡樂開了花,看向在座的一些將軍們,都覺得他們臉上毛躁的鬍子有些可愛。
再看下自家族長的方向,笑的那叫一個開懷。
眼神似乎在說:「族長,看,這個膽大妄為的人,我已經替你教訓了,你就不必再出手髒了你的手了。」
似乎來這營帳之中,就只是為了與王大人對著幹的。
看著王大人此時已經說不出來話,站在營帳之中,生著悶氣,心情極為愉悅的搖著扇子就走了。
王大人經過了剛剛的事情,現在站在正中間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明明進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心裡想的是一定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他重他這個禮部尚書大人。
現在卻是被這一通鬧得不知道該如何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他本來來這裡是想著找蕭琰珩要一些身手好的將軍給他充當護衛,到時候談判底氣也更足一些。
究其根本也是可以讓他在談判之前看起來更加威風。
現在看著這裡明顯不友善的氛圍,他十分識趣地閉上了嘴。
然而不說話就沒事了嗎?
顯然是他想的太少。
蕭琰珩他們正在議事,被突如其來的姓王的打斷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看著王大人的眼神,自然也不是很柔和。
「王大人,你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蕭琰珩懶得與他開口,於是坐在他下手的於猛將軍替他開了口。
聲音粗曠渾厚。
偏生他還覺得留著鬍鬚頗具男子氣概,所以整張臉上能看到的只有眼睛鼻子。
就連嘴巴都掩蓋在鬍鬚下面。
如果這些鬍鬚換成是黃色的話,他不開口,一定會被人認做一隻猴子。
「沒,沒事,下官,下官就離開。」
說完之後,王大人慌忙的給蕭琰珩怎麼個禮,一溜煙似的跑了。
仿佛身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著他想要了結了他的性命一樣。
眾人都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王大人的到來,只不過是給他們高速運轉的大腦來了一個短暫的休息,讓他們已經發乾的口舌喝口茶,潤一潤。
「繼續。」
蕭琰珩說完之後,底下的諸位將士開始為他匯報著負責任務的進度。
「末將已經打探清楚,大燕那邊的糧草看似是運到不同的城池,經由糧商散賣,實則卻是經過糧商的手,再集中到一處,最後有人專門護送糧草。護送糧草人數眾多,末將的人怕打草驚蛇,只能遠遠的跟著,最後在霞關道之處跟丟。」
說著起身單膝下跪請罪。
蕭琰珩虛扶了他一把:「這事不怪你。」
「你們做的不錯,先不要打草驚蛇,盡最大的可能打探出糧草的下落,若是打探不出來,也不必強求,一切以自身性命為緊。」
那位將軍感動的抹了一把眼淚退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啟稟殿下,先鋒隊按照你說的開始訓練,最近小有成效,想來以一敵十應該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