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嫉妒

  沐芷嵐淺笑著應了一聲。

  「芷嵐多謝陛下厚愛，多謝夫人提醒。」

  李夫人滿意的點點頭，這寵辱不驚的樣子才是大家族出來的小姐該有的樣子。

  反觀另一邊的沐文秀，絞著手帕，一雙眼貼在那一箱箱的聘禮上，恨不得立刻撲過去據為己有的樣子，著實給相府的名聲抹黑。

  要說剛開始二夫人還能忍得住的話，現在看到成堆成山的聘禮排成長隊搬往春華院，哪裡還能忍得住？

  「夫人，這自古以來從沒有男方給女方下聘，哪有姑娘親自收著的，這知道的是陛下看中嵐兒，不知道的還當我們相府教養的姑娘都沒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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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姨娘，你跟我提規矩？」李夫人冷笑一聲。

  「那我就好好跟你講一講的規矩二字如何寫。」

  李夫人拿出定親時的庚帖：「這個姨娘鑽著空子，欺負王爺與王妃定親早，庚帖上沒有提及王妃的名字，好一偷梁換柱。先是看中王爺的權勢，用你的女兒替代了王妃，後得知王爺死訊，又將名字改了回來，這又是什麼規矩？」

  「你，你休在這裡胡說。」二夫人不幹了。

  這件事是她與沐峰商議過後的結果，本做的十分隱秘，沐芷嵐也被趕到尼姑庵自生自滅。

  誰知道後來黎王戰死。

  做母親的心疼女兒是人之常情，加上這本來就是沐芷嵐的婚事，自然不能由著女兒嫁過去受苦。

  而且這一樁婚事本來就是沐芷嵐的，如今不過物歸原主。

  「這本來就是嵐兒的婚事，夫人在這裡空口白牙污衊相府清譽，就是告到皇帝面前我們也是有理。」二夫人下意識就將事情上升一個層次。

  這個法子她以往屢試不爽，因為沒有人真的會為了一件小事鬧到御前。

  但是那只是尋常時候遇到了尋常的人，李夫人豈是尋常人一列？

  「可以啊，既然這位姨娘如此決絕一定要鬧到御前，那就去吧。不過別怪老身沒有提醒你，以姨娘你的身份告御狀不一定見得到陛下，說不得還要先收三十殺威棒。」李夫人冷笑著提醒。

  「但是讓相爺去告就不必如此繁瑣，以相爺的地位只需在朝堂參我一本，諸位自詡正義的言官便會圍攻老身，說不得眾人圍攻之下老身也不得不同意勸王妃娘娘把聘禮交由府里保管。」

  二夫人聽到李夫人的話之後顯然是動了心。小幅度的拉扯沐峰的袖子，嘟著嘴唇，喊了一聲「相爺」。

  沐峰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想要衝出去打人。

  他是可以這麼做，結果也許真如李夫人所說，但是李夫人的地位哪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就連皇帝都要恭恭敬敬叫她一聲姑姑，他要是為了這點聘禮動了她，那他的生涯也就到頭了。

  「夫人說的哪裡話，賤內胡言之話，當不得真，還請夫人不要再打趣在下了。」

  「老爺……」

  二夫人還想說什麼，被沐峰一個眼神止住。

  「既然如此，那老身便回去復命了。」李夫人此行任務完成，沐峰客套的挽留在府中用膳，被李夫人不動聲色拒絕。

  「王妃，如今府里下人的賣-身契都交給了您，若是這邊有忙不過來的，儘管差人去府里叫人，保准隨叫-隨到。」臨走前李夫人拉著沐芷嵐的手仔細叮囑。

  說是私下裡說與沐芷嵐聽得，其實聲音大的在場之人只要不是聾子，就都聽得到。

  「夫人疼愛芷嵐受寵若驚，既然是可以隨意使喚，不知道可否現在就找幾個下人過來？」

  「怎麼，相府已經窮到短了你的下人了嗎？太不像話，你等著，老身這就派人過去找人來。」

  沐芷嵐解釋：「夫人可能誤會了，府里並沒有短了芷嵐的人手，只是芷嵐剛從鄉下回來，難免用不慣。」

  「這不前些日子妹妹好心送來幾個人，芷嵐派他們收拾屋子，許是派出的活不是他們經常做的，打壞了許多物件。後來做飯也是差點燒了廚房，所以芷嵐想著，是不是王府的人皮實些，可以幫著芷嵐整理一番。」

  如此一番言語，可謂是將二夫人和沐文秀的臉打得啪啪作響，甚至還連帶著打了沐峰的臉。

  李夫人是個什麼人，在宮裡伺候先太后十幾年，對於這些伎倆早已見怪不怪，那些人心裡打得什麼主意，她一眼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沐峰看向沐芷嵐的眼神恨不得變成一把刀子，撕爛她的嘴。

  「既然王妃吩咐了，那讓她們進來吧。」

  李夫人對著門外拍了拍手，幾個穿著幹練的姑娘邁著整齊的步伐進來。

  「奴婢見過王妃。」

  「王妃，這幾個丫頭您先用著，用的不順手您可以隨時換了她們。」

  李夫人從袖子裡又掏出幾張賣-身契交到沐芷嵐手裡，沐芷嵐疑惑的看向李夫人，這王府人的賣-身契不是都在盒子裡嗎，那這是？

  想是為了解答沐芷嵐的疑惑，幾個丫頭裡面看著像是領頭的那個開口：「稟王妃，奴婢們是王爺特意為您訓練的丫鬟，今後也只聽您一人的吩咐，就是王爺也使喚不動我們。」

  特意為她訓練的，還只聽她一人的吩咐。

  這麼深情地話不像是眾人口中那個戰神王爺能說出來的，更像是某個不著調的人。

  想到某人，沐芷嵐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讓他那麼神秘，到現在也不肯露出真實面貌，搞得自己差一點就把高高在上的戰神王爺當成了他。

  明明兩個性格毫不相同的人，一個高嶺之花，一個黑玫瑰，怎麼想也不是同一個人。

  「再好也是個死人。」沐文秀嫉妒的要冒泡，小聲嘀咕。

  她再如何也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平日裡的穩重大多是裝出來的，真到了事上難免露餡。

  她貴為府里的嫡女，但是手下的人無一不是看人下菜碟，當初母親還不是夫人時沒少受他們白眼。如今母親做了夫人，這些人表面恭敬，私下裡還是會編排她的身世。

  去她的守活寡，有這些寶物，掌握著王府的財富，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等哪天厭了，再想辦法離開，這麼多財富還愁過得不好。

  知女莫若母，冷靜下來的二夫人聽到女兒的話立馬明白過來，後退兩步攥住女兒的手。

  「秀兒，別衝動，她再得意也不過一時，想想大皇子，想想你的未來，等大皇子登基，忠僕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終於，沐文秀想到了大皇子，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平靜下來。

  大皇子可是聖上長子，賢名遠播，再加上相府的助力，還怕皇位不是他的？

  到時，沐芷嵐一個無依無靠的掛名王妃，就是跪在她腳下祈求諒解，也要看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