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想清楚後果

  寢宮外，卞夫人手持硬弓，弓上搭著一根利箭，直指秦惜，姿態堪稱囂張跋扈。

  但此刻的卞夫人，有足夠囂張的理由。

  因為在她身後，足足站著五百名禁軍，個個身披鎧甲，一手持矛，一手按於腰間劍柄。

  「卞姐姐，你這……」

  眼見卞夫人彎弓搭箭，看樣子還想射殺秦惜，餘下的周、胡、李、賀四位夫人，全都被嚇得不輕。

  「卞姐姐，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就是嚇唬嚇唬她嗎？」

  「姐姐別衝動啊，秦惜可是大王的女兒，殺不得！」

  「大王還在裡面呢，你這樣……」

  卞夫人冷眼掃了餘下幾人一眼，冷哼道：「誰知道現在大王是死是活？」

  

  「這……」

  餘下四位夫人彼此對視，都顯得有些猶疑。

  秦鶴年突然遇刺，然後就重傷昏迷，紈絝太子秦風，在宗正秦慶之和上柱國大將軍白秀的支持下，執掌監國大權。

  至今，她們幾人連秦鶴年的面都沒見過！

  這種行徑，本就透著反常。

  秦王重傷昏迷，竟然連幾位夫人都不能在病榻前侍奉，這究竟是在軟禁秦王，還是……

  就在幾位夫人面面相覷之際，卞夫人再度開口：「依我看，大王恐怕早就不在了。否則這對兄妹，又怎麼會千方百計，攔著我們進去見大王？」

  卞夫人此話一出，其他幾人臉色驟變。

  有些事，你可以懷疑。

  但不能亂說！

  和態度強硬的卞夫人，以及四位滿腹狐疑的夫人不同，儘管秦惜對這五位夫人去而復返後，竟帶來五百禁軍感到詫異，但她還真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因為，不需要！

  守衛秦王寢宮的侍衛，和這五百禁軍，根本就打不起來！

  「本公主真的很驚訝！」

  秦惜被卞夫人手中利箭所指，面上毫無懼色。

  她有些讚嘆的看著卞夫人：「久居深宮，多年養尊處優，從來沒聽說過卞夫人有練習武藝。沒想到，你竟然還能開得了三石硬弓。卞夫人，你真的很了不起！」

  「你剛剛勸了本公主一句，本公主現在也回敬你一句——放下你手裡的弓箭，帶著五百人從哪來回哪去，本公主既往不咎，就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

  秦惜此話一出，不論是卞夫人，還是另外四位夫人，臉上表情瞬間凝固，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還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卞夫人雙眼微眯：「好，既然你想死，本夫人就成全……」

  「都給寡人助手！」

  就在卞夫人殺機漸起，準備放箭的一剎那，秦鶴年那壓抑中夾雜著憤怒的聲音，已經傳入了眾人耳中。

  緊接著，秦鶴年就龍行虎步的走出寢宮，出現在眾人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這段日子一個人待著，此刻的秦鶴年一出寢宮，被頭頂的太陽一照，本能的生出些許不適。

  但秦鶴年在發愣，其他人卻沒發愣。

  「大、大王？」

  一時間，不論是那五百禁軍，還是周、胡、李、賀四位夫人，都情不自禁地朝卞夫人望去。

  突然看到好像沒事人般的秦鶴年，卞夫人也大感意外。

  「還不把弓箭給寡人放下！」

  「……」

  卞夫人沉默幾秒後，鬆開弓弦，隨手就把那張三石硬弓往地上一丟。

  見到卞夫人這明顯很有情緒的舉動，秦鶴年心中怒火更盛：「怎麼，你就這麼想殺了寡人的女兒？給你機會，你是不是也想連寡人一起殺了？擅闖大王寢宮，你究竟是何居心？」

  「看看你死沒死，僅此而已。」

  卞夫人冷漠的掃了眼秦鶴年，轉身就要走，卻被秦鶴年叫住：「你給寡人站住！」

  「大王，你真想治我的罪？」

  卞夫人扭頭看向秦鶴年，臉上滿是嘲諷：「我兒秦毅就快回來了，你想治我的罪，最好想清楚後果。」

  「他回來又能怎樣？」

  秦鶴年怒容滿面：「秦毅不只是你兒子，也是寡人的兒子！」

  「你有把他當過你兒子嗎？從小到大，什麼好東西都是這個敗家子的！就連我兒子去大周當質子，也是替這個敗家子去的，憑什麼？」

  「就憑他是寡人的兒子！」

  秦鶴年怒道：「身為王族，哪個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活著？老二去大周當質子，老三不也入贅燕國，去當了駙馬？還在老四，他上戰場的時候才多大？」

  「那他呢？」

  卞夫人冷笑著指向秦風：「憑什麼髒活累活，全讓他的弟弟們做了，他就能坐享其成？」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秦風在旁邊看了這麼久，也算是看出些許端倪。

  這明顯就是秦鶴年平時對卞夫人的關心太少，導致夫妻感情破裂，倆人之間早已貌合神離，所以才搞得卞夫人像個怨婦一樣。

  秦風原本是不想管秦鶴年這點破事的，但眼見這把火，如今燒到了自己頭上，他不得不站出來說兩句。

  「卞夫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我裝了這麼多年的紈絝，也是很累的。」

  「呸！」

  很明顯，多年積怨一朝爆發的卞夫人，根本就不想順著秦風給她找的台階往下走，而是直接選擇與秦鶴年對抗。

  「今天我就帶人闖宮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說完，卞夫人自嘲道：「反正對你來說，我們這幾個女人，不過就是你秦氏王族開枝散葉的工具。在你心裡，那個十幾年前就死掉的女人，才是你真正的妻子！」

  嗆啷！

  秦鶴年大步上前，隨手拔出身邊侍衛的青銅長劍，劍刃一橫，就搭在了卞夫人的脖子上。

  此刻的秦鶴年，額間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齒道：「別以為寡人捨不得殺你！」

  「你當然捨得，跟那個女人比起來，我們連個替代品都算不上。」

  「你……」

  如今的卞夫人，用自己的言行舉止，充分演繹了什麼叫做自暴自棄。

  她直視秦鶴年雙眼，臉上毫無畏色：「來，殺我啊！」

  「我……」

  就在秦鶴年手腕一動，正要發力的瞬間，秦風的右手，忽然按在了秦鶴年的手臂上：「父王，正所謂家和萬事興，你真要殺了卞夫人，以後老二回來，大家還怎麼相處？」

  呼！

  秦風這番話，終於讓秦鶴年恢復冷靜。

  他隨手把長劍拋回給侍衛，冷漠道：「來人，卞夫人無視綱常，不敬尊上，即刻打入冷宮，給寡人好好反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