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秦風必須死

  秦國，白府。

  身為上柱國大將軍白秀唯一的女兒，出身將門的白萱正在屋內，小心翼翼的打磨著一隻青銅髮簪。

  自從經歷那場噩夢至今，已經過去二十三天又六個時辰。

  白萱所得到的消息，有著很嚴重的滯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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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離開王宮，回到白府後，她才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秦風破去趙國「珍瓏棋局」的具體細節。

  隨後就是秦風接連下套，用子虛烏有的「連弩」，成功坑了趙國長公主趙雨荷兩次，三戰三捷，占盡上風。

  起先，白萱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樣，這個紈絝太子一直都在藏拙，世人都看錯了他！

  她也曾對秦風有所期待，更是在無人時，悄悄擺出「珍瓏棋局」，按秦風的走法嘗試過，每落一子，她都對這種死中求活、宛若天馬行空般的手法驚嘆不已。

  圍棋，竟然還能這麼下！

  但最近，白萱發現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整整二十三天過去，秦風沒來過白府一次，就仿佛已經忘記了，還有她這麼一個人。

  尤其是近來這段時間，雖然只是偶爾聽到只鱗片爪的消息，但白萱也大概知道，最近的秦國，究竟發生了什麼。

  先是趙國劍聖詐降，秦王遇刺，重傷昏迷，太子秦風監國。

  可白萱卻沒想到，秦風上位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朝中反對他的重臣，全部打入天牢。

  此後更變本加厲，大興土木，建造宮室。

  白萱曾聽府中下人說，這兩天秦風已經開始令人全面清查秦國戶籍，要挑選大批適齡秀女填充王宮。

  更過分的是，選完秀女，據說秦風還想丈量全國田地，要增收稅賦，和趙國打一場狠的……聽說有不少百姓得知這個消息，連夜就拖家帶口的逃往周邊各國。

  「包藏禍心，窺竊神器。驕奢淫逸，殘害忠良。放任這等禍害監國，恐怕不久之後，世間就再沒有秦國了！」

  不久之後，白萱吹滅燭火，看著尾端打磨尖銳，也淬過毒的髮簪，幽幽一聲嘆息：「教不嚴，師之惰。就由我白萱，來除了這無仁、無義、無恥的禍害吧！」

  下定決心的同時，白萱隔著房門，朝白家祠堂方向望了眼。

  白家列祖列宗，還有父親，對不起了！

  身為秦人，要我白萱眼睜睜的看著先祖、兄長們曾為之流血、犧牲的秦國，毀在那紈絝手裡，我做不到！

  白萱反覆做了幾次深呼吸，平復心緒後，將髮簪小心插進髮髻中，就安靜的坐在床邊。

  她早已給閨中好友九公主秦惜寫信，要她撮合自己和秦風，如今只需靜待佳音便是。

  為了秦國，秦風必須死！

  ……

  秦風最近很忙，既然要瞞天過海，那他就得有個昏庸的樣子。

  明面上，他要打壓兄弟，提拔奸佞，大肆逮捕反對他的「亂臣賊子」，既要去參觀新建的宮室，還要審閱各地送上的「秀女」畫像。

  暗地裡，還要制訂「黑水龍騎」的訓練計劃，檢驗訓練成果，給蔡隱畫各種軍械的設計圖，時不時的還要指導攻克一下技術難關，更要反覆核驗「請趙王來秦國作客」的行動路線……

  自從秦鶴年「重傷昏迷」，秦風監國這段時間裡，每天都恨不得把一個時辰當兩個時辰來用。

  秦惜來的時候，秦風正準備午休。

  「你怎麼來了？」

  看到秦惜，秦風也很意外。

  秦鶴年「遇刺昏迷」事件，秦惜也是知情者之一，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是由她負責統領禁軍守護秦王寢宮，以防後宮那幾位讓人不省心的夫人們搞事。

  「放心吧，那邊有我的人守著，不會出事的，我來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

  在親人面前，秦惜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爽：「哥，白萱那件事，你到底想怎麼處理？」

  「這……」

  秦惜提起白萱，讓秦風有點頭疼。

  兩世為人，他擅長很多東西，但最不擅長的，就是談情說愛。

  「不是早說過了，她會是我的太子妃，你的嫂子。」

  秦風嘆息道：「借選拔秀女填充王宮，散布增加稅賦的流言，把『黑水龍騎』分批夾雜在流民中混進趙國，同時為之後的清丈土地、攤丁入畝做準備，這些你都知道。現在秀女的影子還沒見著呢，還不是立白萱為太子妃的時候，所以我這段時間才沒找她。」

  「不找歸不找，但感情是要培養的，你總不能連人都不見一面吧？」

  秦惜看著榻上面有疲色的秦風，心情也很複雜。

  她與白萱一文一武，號稱秦國雙姝，尤其是她精擅內政，但每每想到自己這「紈絝」兄長提出的種種方略，其中以「攤丁入畝」最為驚艷——反正她是想不出來！

  「哥，就算當初是老十在你酒里下藥，但過錯始終是你犯的，把人一晾二十多天，確實有點過分了。這樣，我已經叫人去請白萱了，一會兒她來了，你們倆好好聊聊，好好哄哄人家！」

  「哎……」

  眼見秦惜話一說完，根本不容自己拒絕，就這麼風風火火的走了，秦風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白萱……

  秦風只是一想起她那張絕美的臉蛋，冷冰冰的氣質，尤其是想起兩人初見時的姿勢，他心裡也有種不安分的躁動。

  見見而已，那就見見吧！

  秦風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大約半個時辰後，他再一次見到了白萱。

  今日，白萱一襲盛裝，與秦風記憶中的白老師大有不同。

  見她來了，依舊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秦風朝左右輕輕一揮手。

  當侍從們退出殿內，秦風為緩解尷尬，笑著說了句：「孤還以為，你不會來。」

  「今天，我必須來！」

  白萱覺得，自己頭頂的髮簪，仿佛因為淬過毒的緣故，透著絲絲涼意。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白萱有些緊張。

  白萱嘗試勸誡秦風：「治理國家，當親賢臣，遠小人。」

  「丞相嚴城，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於昔日，先王稱之曰能，簡拔以遺大王。」

  「各部尚書、侍郎，如周皓、孫譾、陳靖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若能善用之，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你……靠殘暴和血腥治理國家，只會讓秦國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