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空桑

  唐歡微微點頭，她確實懷疑彌真。

  胥景一邊趕路，一邊回想整個案子的細節。

  彌真從一開始都很鎮定，即便發生兇案，她也是一副平淡的模樣，看到非花師太的屍體，也只是坐在院子裡念經，一副六根清淨的模樣，但是唐歡見到過她與無憂爭辯，可見並不是事事都不放在心上的。

  那麼，她那般淡定，很有可能心中早有準備，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說，如果按照非花師太自罪書上面說的那樣，羅大成只是發現了她和人私會，那麼殺了他就是，何必砍下他的頭顱呢？」

  唐歡發出疑問，這是她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根本他們的調查，羅大成與觀音廟中的人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除非殺他的人怕他的身份暴露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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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些。

  但是羅大成的死他們一開始分析的不是，這起案子是為了警告唐歡嗎？

  「如此說來，羅大成的死根本不是長生門的陰謀了。」

  唐歡搖搖頭，看著遠處蔚藍色的天空，澄淨如洗。

  「送羅大成進靜候公府的神秘人咱們一直沒有任何的頭緒，而且，母親是不會無緣無故將他救出來的。」

  她現在恨不得回去詢問一番母親，問問她，為什麼要救羅大成？

  「這觀音廟中有人與羅大成關係匪淺，或者說，這寺廟中有羅大成的仇人。」

  唐歡儘可能的進行推斷，希望能夠找到案件線索之間的聯繫。

  兩人說著，很快就來到了觀音廟的後山，發現羅大成屍體的地方，果然發現了無憂，只是此刻的她渾身是血躺在羅大成死亡的地方。

  「無憂......」

  唐歡急忙蹲下身子，手指摸上她的脈搏，虛弱無力，幾乎無法摸到了。

  「元迎去喊白果。」

  唐歡吩咐之後，站起身從身上帶著的荷包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兩粒藥丸，餵給了無憂。

  「這是保命丸。「

  胥景點頭，餵藥之後，胥景和衛矛等人背對著唐歡，唐歡則開始處理無憂身上的傷口。

  先將大的出血止住，順便吩咐衛矛做一副簡易的擔架，等白果到了以後將人帶走療傷。

  日落時分，無憂的傷勢被穩住，勘驗現場的胥景也回了院子，兩人坐在偏廳一邊用膳一邊討論案情。

  「從現有的線索來看，無憂有很大的嫌疑，偏偏現在她又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線索也就此中斷了。」胥景搖頭，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懊惱。

  每一件案子的偵破都會有遇到難關的時候。

  「沒有。我剛才查驗一番無憂的傷口，兇手所用的兵器與殺死羅大成所用的是同一把。」

  唐歡當即給出了一個線索。

  兩人對視一眼，兇手幾乎就要浮出水面了。

  只是真要捉拿，還是要有實質性的證據才行。

  用膳之後，兩人又從頭到尾梳理了一番案情，果然發現了一個細微的線索。

  「這裡有一句口供，這個僧人說她曾在兩天前的夜裡看到過彌真主持從薔薇花叢那邊回來，而這個時間最接近羅大成死亡的時間。」

  唐歡急忙將手中記錄的口供遞給胥景。

  「是個叫空桑的僧人。」

  兩人看完之後，讓衛樂前往傳喚這位名為空桑的僧人。

  一刻鐘後，衛樂帶著空桑前來，唐歡意外發現，這位名為空桑的僧人竟然就是那天發現非花師太死亡的僧人。

  「你就是空桑師傅？」

  唐歡微微挑眉，這算不算巧合呢？

  「貧尼空桑見過胥少卿，唐推官。」

  唐歡與胥景對視一眼，兩人並排坐在一起，目光看著站在大廳中一身菸灰色僧袍，頭戴僧帽的清秀尼姑，她的年紀並不大，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左右。

  「空桑師傅的審訊中有一句說你羅大成死亡的那天晚上見過彌真主持，可是真的？你可還記得是幾時？」

  胥景開口詢問，他已經知道了羅大成的具體死亡時間，如果時間對的上，那麼彌真的嫌疑將是最大的。

  「是真的。那天晚上我用餐的時候喝多了茶水，夜間起夜的時候發現遠處有一道身影從薔薇花叢中走來，有些趔趄，我有些膽小，就急忙藏了起來。」

  空桑怯懦的看一眼他們，低著頭，小聲的回答。

  「那你怎麼知道就是彌真主持的？」

  「我......我是專門為主持打掃內務的，她穿的僧袍又與我們不同，而且，那天她並沒有帶僧帽，而是用一根無憂送她的簪子將頭髮盤了起來，那簪子的頭部是用金絲勾勒而成的，帶著一顆佛珠。」

  空桑的話讓唐歡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金絲？

  她在羅大成屍首截斷處發現的那一縷金絲竟然不是金葉子。

  也就是說非花師太確實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昨日非花師太死的時候你是第一個到達的人，可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唐歡突然想起，那日非花師太死亡的時候，在場的有三個人，彌真，無憂，和眼前的空桑。

  無憂現在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彌真身為主持也已經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空桑倒是第一次進入他們的視線中。

  「沒有。」

  空桑搖頭，話音剛落又抿緊了唇，似乎有話要說，又不想說的樣子。

  「空桑師傅如果有什麼發現可以直說，你放心，我和胥少卿會保護你的安危的。」

  唐歡唯一想到的就是空桑在擔心自己的性命。

  「那天我進師太院子的時候，剛好看到一道身影翻牆進入彌真主持的院子，兩個院子本就是挨著的，我只是看到有衣擺在牆上閃了一下，或許是我看錯了。」

  空桑遲疑的開口，話語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或許是自己眼花了呢？

  畢竟這幾日廟中發生了兇殺案，大家都比較緊張，也許就花了眼呢。

  「可大致看清是什麼顏色的衣服？」

  唐歡接著詢問。

  「像是僧袍。」

  空桑想了一會兒，不是很確定的回答。

  「就很快閃過去一個衣擺，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空桑還是有些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