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早晚的事
2024-09-05 11:08:53
作者: 肖相柳
胥景的話讓賀瀚幽的目光轉到他的身上,帶著幾縷深思。
在胥景傳信之前,他剛與唐遠武會面結束,除夕宮宴上那道酷似連飛塵的身影,甚至名字都一模一樣的人,是他和太孫殿下對唐歡設下的一計,讓她以為連飛塵一直在保護她。
實際上,他們老一輩的都知道,連飛塵這三年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找到他的蹤跡除非唐歡命在旦夕。
他們一直懷疑,永生門的人和連飛塵是有關聯的,不然,他也不會對唐歡下手。
「是啊!」
很快他就笑了起來,唐歡現在可是在他們這邊。
胥景有些疑惑,總覺得俊王他們對於唐歡的態度很是奇怪!
而且,上一次他和唐歡在分析案件的時候,最後唐歡面色大變離開,自那以後,她整個人似乎脫去了某種枷鎖。
她對他的態度依舊帶著幾分疏離,卻能夠感覺到,沒有以前那種糾結了。
「王爺,阿錦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難道仲年不覺得她很特別嗎?」
俊王四兩撥千斤的回答堵住了胥景真正想要知道的答案。
兩人的談話因此終了,剛好衛矛前來回稟,經過兩日的挖掘,整個陵墓此時已經全部呈現出來。
「王爺,公子,這座陵墓看起來很大,實際上裡面除了工匠那個墓室,只有兩三個墓室裡面有屍體。」
衛矛的稟告讓俊王長舒一口氣,若是這座陵墓裡面藏著如十年前那麼多的屍體,恐怕又是一場大動盪。
兩人在夕陽餘暉下走向陵墓,拉長的身影隨著腳步變換著長短形狀。
百里欒和公子榆面色迥異帶著各自的推官等在一旁,看到兩人前來,百里欒急忙拱手行禮:「王爺,仲年。」
俊王揮手打斷眾人行禮,借著已經點燃的火把光芒看著眼前這個與當年那座雛形極為相似的陵墓,親眼看到,裡面並沒有如十年前那般,遍布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死屍,讓他更加欣慰。
看著已經全部白骨化的屍體,還有第一個墓室中雜亂無章的骨頭,一行人陷入沉默。
「去京兆府請連仵作出山吧!」
得到命令的侍從轉身離開,現在他們只能寄希望於連刑天能夠有辦法進行驗骨,為他們下一步查案提供足夠的線索。
夜幕漸漸降臨,胥景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元迎,在她面前站定:「趕屍人逃了,你家姑娘身邊可有人護著?」
「胥少卿不必擔心我家姑娘。」元迎肯定的回答,擔心自家姑娘的安危還沒有擔心她身體狀況重要呢。
「那就好。這邊也沒有你什麼事情了,不若早些回去吧!阿錦病情也不知有沒有好轉?」
說著他便提起了心,衛矛回來的時候與他說了唐歡已無大礙,但是沒有親眼看到人,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我明日一早回去,胥少卿若是有話帶給姑娘,我可以代為轉告。」
元迎點點頭,今日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她不準備離開。
「讓她好好養身子,萬事有我在!」
胥景張張嘴,滿腹的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一句最簡單的話。
「元迎會帶到的!」
說完,她福身行了一禮告退。
「那不是唐推官身邊叫元迎的姑娘嗎?」
百里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目光打量著元迎離去的背影。
「是。她本來在郡主的莊子上查女孩失蹤的案子,現在這案子和咱們要查的陵墓案是一個,也就用不著她在這守著打探消息了。」
胥景與他說著話,並肩回到俊王身邊,恰好聽到公子榆正在問發現陵墓的事情。
「王爺可知仲年是怎麼發現這陵墓的?」
公子榆冷著一張臉,在越來越黑的夜色中,藏在陰影中,讓人無法看清他眸中的情緒。
「歡歡莊子上丟了一個女娃,她派人尋找,發現附近莊子的佃戶都有丟孩子的,只是沒有上報縣衙。仲年追查兇手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陵墓的存在。」
俊王如實回答,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一查就知道的事情。
「唐推官也在?怎麼沒見人?」
公子榆黑暗中的眸中閃過一道暗芒,又是唐歡?
「阿錦染了風寒,病倒了。」
胥景第一次聽到公子榆主動開口詢問一件事,替俊王回答了他的問題。
「唐推官的身子骨還真是一個累贅。」
公子榆眨了一下眼睛,身上的冷意散了一些,他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的是什麼呢?
「我覺得也是。如果不是她那副孱弱的身子骨,憑藉她的破案天賦早晚有一天會名揚天下的。」
百里欒感慨,他從一開始的排斥,一次次被震驚,現如今已經能夠平淡的接受唐歡這個同僚。
「她會的!不過是早晚的事。」
胥景斬釘截鐵的開口,註定會發光的人,不論遇到怎樣的阻礙,都無法阻擋她身上散發的光芒。
「你們三個別聊了,帶著各自的手下,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線索,順便把屍骨附近現場保護起來,查找一下有沒有有用的線索。」
俊王已經大致查看一遍,轉頭看到三人正在聊天,當即吩咐道。
三人互相看一眼,隨後以最快的速度商議好各自負責的區域,帶著手下人開始查找線索。
胥景負責的還是工匠那個墓室,時隔兩天再次踏入其中,看著雜亂無章,隨意丟棄的骸骨,肅穆莊嚴的神色上划過哀傷。
帶著衛矛等人行了一禮,當做告罪,便開始四處查看,既然有一個人寫下絕筆書,說不得還有別的人寫呢。
衛樂帶著人團團圍住四周,胥景和衛矛分作兩邊,查看石壁上的痕跡。
本該乾淨整潔的石壁上遍布青苔,烏黑的血跡在上面形成一片片斑駁的痕跡,夾雜著抓痕和各種劃痕,以及敲打挖掘的痕跡。
從這些雜亂斑駁的痕跡上,他們甚至可以想像出當初那群人的恐慌,還有臨死前的各種反應。
這裡面一道道痕跡,每看一眼都讓人有種想要窒息的感覺。
兩人強忍著不適,搜尋著,期望能夠找到一點東西,哪怕只是證明他們身份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