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悲戚

  「唐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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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若曦面容悲戚，即便擦著胭脂也無法遮住面上的憔悴和眼中對未來的絕望。

  看著眼前的唐歡，她一度嫉妒過的人，不單單是她，整個雍都哪位女子不羨慕嫉妒眼前這位，唐侍郎府上的獨女，又在宮中幾位面前掛了號，有個風吹草動就是萬眾矚目的存在。

  「你別緊張。我只是另行詢問。」

  唐歡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可也明白這都是徒勞的。

  「你問吧！」

  劉若曦點頭，她知道此刻她所有的希望都在眼前人的身上。

  「你與吳少爺訂婚以來可有見過面？對他有幾分了解？」

  唐歡詢問著，元迎也已經準備好，提筆開始書寫。

  「我與他是一年前定下的婚事，我整日裡在府上繡嫁妝，平日裡他也會派人送府上一些首飾吃食，私下見面是沒有的。至於了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和姨娘都說吳少爺是個好的，一表人才，心中有丘壑，又是吳家嫡長子，我也是高嫁了。」

  劉若曦的話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可也是這個時代女子成婚的常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甚至成婚前都沒有見過面，更別說了解了。

  「那你都知道些什麼？」

  唐歡繼續開口詢問。

  「我的婢女說，有一次她外出幫我買針線的時候，聽說他曾經定下過婚事，後來因著女方家世敗落，便退婚了。」

  劉若曦當時還心中覺得有些不舒服，這樣一個嫌貧愛富的夫君真是良人嗎？

  「那可知與他訂婚的是誰？」

  唐歡問道，劉若曦搖搖頭：「那些人說了兩句閒話，又說起了旁的事情，也沒有說起是何人。我也問過姨娘，央她幫我打探一下，卻被勸下了。」

  唐歡點點頭，看著她通紅的眼眶，想到她日後的命運，竟有些不忍心。

  「唐推官，廂房收拾好了，請您移步。」

  大夫人身邊的銀珠前來請她，唐歡對著劉若曦安撫一笑：「少夫人不要傷心了，吳少爺吉人自有天相，必不會有事的。」

  劉若曦點頭，起身對她福了一禮。

  「姑娘，現在可如何是好？」

  唐歡走著，耳邊還能聽到劉若曦與婢女的對話。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已經嫁過來了，自是吳家人了。」

  劉若曦話語中帶著哽咽聲。

  唐歡帶著元迎在廂房坐下，吳家的幾位姑娘面色各異的走進房間站在她面前，胥景也跟了進來坐在她的另一側，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發現壺中泡著的有茶葉，微微皺眉看向衛矛道：「換壺白水。」

  衛矛急忙收拾桌子上的茶具，端到門口。

  「勞煩幾位姑娘一位一位的進來。」

  唐歡面容嚴肅，目光清冷的先行掃視一番眾人的小動作。

  「那我們去哪裡等？總不能站在院子裡。」一位穿著桃紅色衣裙的女子開口，目光時不時掃向一旁的胥景。

  「這位姑娘是在質疑大夫人的管家能力嗎？」

  唐歡淡淡的開口，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

  這吳家一共來了四位姑娘，大紅衣衫的應是大姑娘，看模樣，穿著應該是嫡女，與她說話的是第二個，桃紅色衣裙的女子，身姿曼妙，容顏在幾人中當屬上乘。

  第三位看模樣才十歲左右，梳著雙環髻，繫著兩個發繩，衣衫也是一般。

  第四位是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倒也不是白色，而是淡淡的青色，渾身上下只帶了一直玉簪，嬌柔軟弱，惹人憐愛，想來就是那位表姑娘了。

  「二妹妹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大哥現在出事了，既是叫咱們前來就是為了配合兩位大人查案。」

  大姑娘瞥一眼妹妹，冷斥道。

  「幾位姑娘先下去吧！大姑娘先留下。」

  唐歡不管她們之間的機鋒，她可不相信這裡發生的事情大夫人會不知道，事後這位二姑娘的日子怕不會好過。

  最後大姑娘留在了房間裡，唐歡示意她坐在兩人對面的空地上，衛矛和衛樂把守著門口，元迎在一旁記錄。

  「大姑娘叫什麼名字？」

  唐歡開口詢問，這位看得出來教養一般，一舉一動頗有貴女風範，可見吳家花了大力氣培養。

  「吳舒怡。」

  吳舒怡開口回答，等著唐歡下一句問話。

  「我聽說大少爺與人訂過親，你可知是何人？」唐歡直接詢問自己的疑問之處。

  「是表姐，就剛才在我們後面站著的那位表姑娘，是我祖母的娘家人，與大哥定的是娃娃親。」吳舒怡沒有隱瞞的開口，這件事情本也不是什麼秘密。

  「那為何退親呢？」

  「這退婚的事不要聽外面的人說，什麼我哥哥嫌貧愛富，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退婚的是她們家裡人，三年前她們一家不知道攀上了什麼人，嫌棄我家是商籍，死活非要退親。為此事祖母被氣病了，不過半年就沒了。」

  「也是報應。兩年前她們一家被人滅門，就活下來她一個人，投奔我家，我們顧念著畢竟是親人就收留了她。」

  「偏偏她是個不知足的，在外面散播流言，真以為人家都是傻瓜啊！」

  吳舒怡對這位表姑娘似乎有很大的怨氣，說起她的事，幾乎是滔滔不絕。

  可見兩人是積怨已久。

  「昨日你哥哥成親你在何處？」

  唐歡繼續詢問，吳舒怡的話他們事後會進行求證。

  「我陪著母親招待客人，白天很累，晚上那些夫人離開之後，我就回院子休息了，我院子裡的婢女和娘親都知道的。」

  吳舒怡回答，這有什麼好問的？

  唐歡又問了兩個問題，讓她先行離開，目光看向胥景。

  「衛樂和五城兵馬司已經將整個院子搜遍了，都沒有找到人。外面城門處也在把控著，你這樣問，是不是有了什麼懷疑？」

  胥景本是想著讓唐歡前來，搜女眷院落的時候還好一些。

  沒想到，唐歡只是看一眼衣服開始審問人。

  「那衣服上的是人血，很大可能是吳懷遠的。而且有胭脂味，那味道是京都最大的胭脂鋪出的，普通奴婢用不起。那就只有府上的姨娘和住著的姑娘在他失蹤前和他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