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來的是時候

  上官遠志笑：「若是你能得到民心，那才叫得勢，我們這些人，給不了你更多的助力，只能靠你自己，這就是個契機，就是……若真的完全按照十五皇子說的去做，就有些得罪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上官遠志說這話，可不是在讓九皇子打退堂鼓，實際是鼓勵。

  果然，九皇子脾氣就是這般叛逆，偏偏要反著來，冷笑一聲道。

  「有什麼不願意的，為了跟太子爭奪那個位子，我們都準備了這麼多年了，如今九十九步都走了，還差最後一步嗎？既然舅舅你說能藉此讓我得到民心，那我自然是要的，絕對不可能讓太子撿便宜！」

  說話間，站起身，背著手，走到上官遠志面前，語氣頗有些得意的說道。

  「說起這個，舅舅，我覺得，這個法子，還是很有可行性的，除了把糧草的銀子湊夠，恐怕還有別的用處，說不準……我們還能藉此機會大賺一筆！」

  九皇子說這話的時候，理直氣壯的，完全沒有勉強的樣子。

  上官遠志也是這麼想的，笑著點頭。

  「倒是可以試一試，不過，那些官員油滑的很，你怕是沒法子治住他們，再說了，你堂堂九皇子，確實沒有必要跟他們談這些詳細的事兒，所以，這些瑣事，還是我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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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好好的想想該怎麼做，十五皇子能想出這個法子，也確實有幾分聰明，則若是可以的話，以後可以多多拉攏，你若是有親兄弟支持，也是一個不錯的助力。」

  對於上官遠志這類似誇獎的話，九皇子自然照盤全收，於是二人便分工幹活。

  上官遠志離開九皇子府，撲遊說己方的人，九皇子則是在琢磨，怎麼才能將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

  這個法子行是行，但實際行動起來，卻不一定行，他得先在心裡預演預演。

  影衛所，暗牢。

  「咔咔咔。」

  石門緩緩打開，同時想起了一陣陣聲響，這是機關的聲音。

  等到石門打開，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他手裡還拿著火把，進了這小小的暗牢。

  那人直接將火把丟進了不遠處的火堆，一時間，火焰更旺了，這小小暗牢里的光線也更足了，照亮了來人的臉，是墨一。

  墨一一步步走到暗牢最中間，中央此時有一根釘死在地上的木柱子，木柱子上綁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墨二。

  墨二兩隻手被鐵鏈束縛，拴在了木柱子上橫著的兩根柱子上。

  此時的墨二，可不比剛來京城時的意氣風發，被打的皮開肉綻，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身上就沒有一塊好肉，看得讓人心驚肉跳。

  不過墨一顯然是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看墨二的眼神變都沒有變，進來之後，站在墨二面前，也只是冷冷的開口。

  「到底是誰？你若是繼續嘴硬不說的話，只會受更多的苦，影衛所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早點坦白，才能早點解脫，還有，你知道我的，我還有很多手段沒有使出來，我不想用在自己兄弟身上，所以，你還是趕緊說吧。」

  墨一一開口，就充滿了威脅和警告。

  此時的墨二緩緩抬起頭，他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臉上也是一片紅腫，總而言之，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正常。

  一般人看了，說不定都被嚇死，再不濟也會是同情，只是墨一眼中平靜無波，完全沒有任何的情緒，一看就是一個極度理智之人。

  墨一緩緩的開口催促：「說話！」

  墨二終於開口了，就是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不過勉勉強強還是能夠聽懂的。

  「墨一，我，我說的，都，都是真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

  墨二一問三不知的態度，明顯讓墨一急了，不過墨一依舊沒有生氣，而是冷著臉笑道。

  「墨二，你在我面前說這些沒用，你知道，我能看出來的，說實話吧，你還是坦白為妙，你跟墨六，說起來都是傻子，自己找罪受，上趕著去給別人當刀使，好好的給皇上效力不行嗎？為什麼要背叛皇上？為什麼要接受別人的拉攏？」

  「你可知道，皇家影衛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以你的本事，只要忠心耿耿，不背叛皇上，皇上不會虧待你，雖然我們都是死侍，但你要是老老實實不背叛的話，說不定到死都是帶著榮譽去死的。」

  「可是你這種兩面三刀的行為，不僅僅毀了你自己，還毀了我們影衛所的名聲，如今我是在給你彌補的機會，若你肯認錯，以後每到清明，說不定我還會派人給你燒紙。」

  聽著這些話，墨二有些怒了，說話都變得激動起來。

  「我，我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背叛，至於墨六……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墨六蠱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一直聽信了他的屁話，才會釀成大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墨二越說越清楚。

  墨一皺了皺眉，沒說自己信，也沒說不信，只是默默的看著墨二。

  二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對峙著。

  突然，墨二眼神一閃，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認真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在回來的路上，墨四成了帶隊隊長，我自認為，這一路上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除了在針對岳凌鈞這方面，但其他方面，我真的沒做什麼，你若真要懷疑，不如把墨四一起叫來審問。」

  「畢竟從頭到尾來看，墨四雖然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得到了好處，不信你瞧，如今墨六死了，我被關了起來，綁在這兒任由你審問，但墨四呢？是不是什麼事都沒有？沒錯，肯定是他，就是他！」

  墨二越說越激動，甚至帶著一絲執拗，他瞪著發紅的眼睛看著墨一，一臉的篤定。

  「墨一，我不管別人，但我只知道，我絕對沒有說謊，我知道你有手段，但我沒有背叛皇上，墨六為什麼要那麼說，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吧，求求你，讓我再見皇上一面，我真的，我真的沒有背叛皇上！」

  墨一一開始就從墨二這裡聽過了類似的話，他向來不是被情緒左右的人，得知墨二可能是叛徒的時候，他真的很生氣。

  因為對方違背了他們做影衛的原則，一旦確認墨二真的背叛了，那麼他們所有影衛都有危險。

  生與死，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間，畢竟墨二都能被拉攏，其他人為何不能呢？

  無論能不能確定，證據是否確鑿，只要皇上一個念頭，他們都得死！

  墨一自然不怕死，但也不希望這般莫名其妙的死，所以他才會用了些手段審問。

  只是墨二說的這些話，也不得不考慮進去，若對方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比如說，像墨二說的。

  墨四雖然看起來低調，默默得了好處，但實際上什麼罪都沒有受的人，是最值得懷疑的。

  墨六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墨二則是墨六臨死之前指認的人，沒問出來更多有用的情況之前，墨二也不能死。

  但墨四……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證明他有問題，所以墨一併沒有把墨四怎麼樣，可如今聽墨二的意思，莫不是自己還要連同墨四一起審問，從他那裡找破綻？

  就在這個時候，墨一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墨一幾乎瞬間做出了決定，冷冷的對著墨二說了一句。

  「老實呆著！」

  說完，便快步走到旁邊的刑具架後面，方才站穩，咔咔咔，那方才閉上的石門再次打開，有人打開了暗牢的門。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外面，來人提著火把，冷著臉，墨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眼睛微眯，因為來的人，是墨四！

  墨一更加小心，就連呼吸都屏住了。

  來的可真是時候！

  墨一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卻並沒有直接跳出來質問，而是更加小心的隱匿了。

  墨二顯然也看清楚了來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被綁起來的手，不由得捏了捏，卻並沒有暴露出什麼，只是沉默著，眼神逐漸麻木。

  墨四自己走了進來，身後的石門關上。

  他將火把扔到了不遠處的火堆，又是一陣火星子冒出，他朝著墨二走去，似乎在掏什麼。

  藏在刑具架後面的墨一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把保命丹餵給墨二。

  墨一下的手可不輕，但又不能讓墨二死，所以便只能在用了重刑之後，給保命丹一顆，保住墨二的命。

  墨四不會做什麼吧？

  墨一不免有一絲緊張，這可是他這個影衛少有的情緒。

  將軍府。

  岳凌鈞正在院子裡面練槍，至於府上的人，則是忙忙碌碌的，大部分的下人都出去了，買藥材之類的東西，岳凌鈞沒什麼可忙的，便在院子裡面練劍打拳，儘量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等最後一套拳法打完，停下動作，接過了丫鬟遞過來的帕子，擦掉了臉上的汗水，這才注意到丫鬟有話要說。

  「怎麼了？」

  丫鬟恭敬的行禮。

  「將軍，陸丞相來了，已經等您多時了，還帶了一位客人，就在您書房等著呢。」

  岳凌鈞皺了皺眉：「為何不過來找我？」

  這個丫鬟就不知道了，岳凌鈞也沒過多詢問，而是準備自己去一探究竟。

  陸丞相什麼德性，岳凌鈞知道，前來做客，還帶了客人，卻不過來看自己，裝什麼矜持？在書房，怕不是有事？

  岳凌鈞幾乎是瞬間肯定了，今日怕不是陸玄清想來見自己，而是那位客人吧？

  是誰呢……

  岳凌鈞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之前跟陸玄清的對話，眉毛輕輕上抬，難不成是自己想的那樣？

  思及此，岳凌鈞的腳步又更快了幾分。

  直到岳凌鈞快步到了書房，看見那背對自己的少年身影，終於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