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有喜

2024-09-08 23:20:39 作者: 凌舞玥

  隔日早朝時,皇上並沒有提及昨夜牢獄當中闖入賊人之事,反倒只是講了那些老生常談的事情。

  李恪為之鬆氣。

  父皇既然沒有提及,那這件事情……就該這般的揭蓋過去了吧?

  回想著昨日,周邈被自己的心腹帶走,離開京城,如今還未曾給予回信,李恪的心中仍舊有些不安。

  尋常之時,那心腹早該飛鴿傳書。

  

  又是怕被皇上瞧出什麼端倪,是以,李恪在那裡聽早朝聽得很是認真。

  隨著太監尖銳的一聲「退朝」,身邊的朝臣陸陸續續散去,李恪也跟著走了。

  卻不曾想,他竟是被一太監公公攔住了去路。

  李恪微微蹙眉,正想要問尋什麼,確實發現此人不就是跟在皇上身邊的那位嗎?

  聽說前些日子是感染了瘧疾,如今又重新回歸,怕是好了。

  「太子殿下,請您移步到御書房。」太監公公臉上掛著得體的笑來,讓人挑不出半點的錯。

  而眼瞧著太監如此,李恪默了,終歸是跟著人走了。

  太監帶路的步子很快,李恪有心事,便是埋頭跟著,竟在不知不覺之間就進了御書房。

  撲通一聲,他就跪到了那一身明黃的男子跟前。

  皇上沒有任何的動作,如今只是皺著眉宇看向面前的案幾。

  而案幾那上面的奏摺,能夠將人淹沒一般。

  李恪不知道父皇喊他過來,所為何事,如今只得是老實本分的跪在那裡。

  不知究竟是過了多久,那玉磚始終透出絲絲涼意,冰的他膝蓋隱隱作疼。

  李恪想要稍稍挪動,卻忽然之間覺得小腿肚有些發麻,他竟然是一時動彈不得。

  「嘶……」李恪沒能忍住,當場就倒吸了一口氣。

  或許是被此聲驚擾到,皇上緩緩的放下手中的奏摺,垂視向了他。

  「李恪,你可知罪?」

  天子聲音冰冷,比從那玉磚當中透出來的絲絲涼意,更冷。

  李恪心頭一驚,難不成是周邈的事情,被人捉住了?

  「彥長卿一事,你可有什麼交代的嗎?!」天子怒道。

  跪在地上的人,被嚇的一陣的激靈。

  「父皇息怒,而臣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所以沒有冒犯父皇與王朝權威之說……」

  李恪連連喊道。

  皇上的眼底,卻浮現出一絲燥意。

  每每有逮住李恪的小尾巴時,叫他過來,都是這般的認罪話說術。

  雖有不同,卻大差不差。

  他早就聽膩歪了。

  那些狡猾的老臣如此,也便罷了,可跪在他面前的,是他的親皇子!

  「夠了!」

  天子怒吼一聲,他實在是不願意再聽。

  李恪潸潸然的止住了嘴,就那般呆呆的看向面前的九五至尊。

  那年輕男子眼眶中還有些濕潤,為此而哭了。

  他當真是怕的緊!

  「你勾結彥長卿,攪亂工部,霍霍國庫鐵器,該當何罪?」皇帝瞪眼過去。

  若不是今早去了太醫院探查一番,也不能夠得知這樣的信報。

  李恪臉上一怔,父皇查到的僅只是這個?

  可他這詫異神色,落在皇上眼中,則變了一種味道。

  「李恪,時至今日,你還敢做,不敢認嗎?!」皇上氣急敗壞。

  他怎麼就養育出這麼廢物的兒子?

  心中正當氣著,就見著李恪以頭重重撞地,就這樣的磕起頭來。

  鐺鐺的,聲聲入耳。

  光是瞧著沒幾下後,李恪的額頭上面就冒出了青紫。

  隱約間,還能夠見得著血色,就能知道他這力道可不算小。

  可饒是如此,皇上依舊震怒,當即下令,將李恪打入牢中。

  只是與林杏待遇不同的是,李恪所住的牢房,要比她這邊寬敞不少。

  且是有專人把守,若李恪有任何需要,便會有人上前去。

  這等的待遇,可謂是牢房中的絕等!

  林杏與李恪的牢房並不相鄰,但她頗為好奇,李恪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

  這兩日下來,顧長義已經與獄卒無話不談,至少,談及表面上的事情是如此。

  是以,在顧長義與獄卒一番來往之後,林杏也就了解了前因後果。

  但她並沒有為此而開懷,反倒是生出疑慮。

  皇上當真會為此舉而將堂堂太子,關到牢房中嗎?

  雖說皇上與太子間,已有間隙,卻也不能夠保證什麼。

  畢竟,他們的身體內流淌著同一種血。

  林杏微微皺眉,一時有些想不通。

  可就在此時,她胳膊被身旁的人拉動了。

  顧長義沒說話,只是向著面前的人有努努嘴。

  林杏稍愣,竟然是昨日救治彥長卿的太醫,他怎麼會來了?

  溫太醫與獄卒淺談幾句,他偏過頭,也正好是與林杏的目光撞上了。

  溫太醫笑笑,等著獄卒將牢房的門鎖打開之後,他緩緩走到了林杏的跟前。

  「微臣是奉皇上之名,特意來為您請脈。」

  聞聲,林杏眼皮子直跳。

  她總有種被周宴算計了一道的感覺。

  連著幾日未曾接到過周宴那邊的信報,也不知他那裡是如何?

  可她與面前的溫太醫,卻未曾有打過任何交道啊!

  又是皇上派過來的……林杏有了小心思,卻未言說,只是對著面前的人影瑩瑩一笑。

  「那就有勞溫太醫了!」

  溫太醫微微頷首,他將那藥箱放到了旁邊,更是單膝跪地,絲毫不曾嫌棄過這環境的簡陋。

  將一白色絲絹搭在了林杏的手腕處,溫太醫便把起脈來。

  顧長義有些看不懂面前局勢,卻知道這面前的溫太醫並非是過來害林杏的,索性就雙手抱臂,端坐在旁邊看著。

  他還真想瞧瞧,這溫太醫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

  獄卒在旁邊守著,他等了許久,都只見著溫太醫在那裡把脈,便就有些不耐煩,轉身坐到了前面的桌椅處,他頭也不回的講著。

  「醫官兒,忙完了,就趕緊走,別擋我們公務。」

  見獄卒背過去,顧長義忽然動了些許的心思。

  這牢房的門還開著,門上還掛著鎖,且離他很近……

  又是片刻,溫太醫緩緩的收回了手來,他滿臉驚喜的看向林杏,開口即是震悍人心的話語。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您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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