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千絲樹

2024-09-08 23:15:41 作者: 凌舞玥

  周宴帶著林杏到了清河郡主安排的廂房中。

  林杏含著笑意上下打量了眼周宴:「你倒是自信。」

  「不自信又能如何?若是你今日抽籤,抽中的乃是下下籤,你就相信自己這輩子碌碌無為了?」周宴反問她。

  林杏搖搖頭,她更不是一個框住自己的人,她的命格如何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無論今日所抽吉凶與否,她都不會動搖半分心思。

  周宴淺笑,瞧著林杏毛茸茸的腦袋,忽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

  

  「林杏,你好像比我還要小上幾歲。」周宴忽的發問。

  林杏點頭:「我只比趙頡大一歲。」

  只是大一歲,趙頡看著卻比林杏呆了不少。

  周宴雙手抱胸,林杏看出他的心思:「興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林杏不過是自嘲的調侃兩句,周宴卻將林杏的話放在了心中。

  他瞧著林杏好看的側顏,心中不知道作何感想。

  一直到外頭趙頡輕喚,這才回過神來:「上了承恩寺後,大多人都會在後山祈福,後山有一棵樹名為千絲樹,在千絲樹下許下的願望都能夠在此時成真。」

  周宴看著林杏認真問道:「林杏,你有什麼願望嗎?」

  林杏的願望。

  林杏不由得想起來那個在她腦海中模糊不已的過去的,在她心目中稱之為自己的家的世界。

  她能回家嗎?

  林杏腦海中,周宴趙頡等人在一端,而虛無縹緲的她自己的世界在另一端。

  從前這兩個抗衡,從來都是她自己的世界占據上風。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杏居然有些想要停留在這個世界上。

  她看向周宴,並不回答,只問周宴道:「那你呢?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我想要的可太多了。」周宴緩緩起身,視線卻緊緊盯著林杏,「我想要權利,地位,想要報仇,想要……」

  二人視線相交,周宴的話並未說完,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感情,空氣,都在迅速升溫。

  周宴的臉在林杏面前逐漸放大,就在即將逼近的那一瞬間,房門忽的被推開,正好撞見二人感情升溫的一幕,趙頡愣在原地,而周宴似是早有預料那般,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隨後,捧著林杏的臉,吻了下去。

  趙頡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震驚過。

  他眼神錯愕,雙手死死地扒在門框上。

  儘管周宴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

  儘管趙頡心裡清楚林杏與趙翊不過只見了一面。

  他明白林杏與趙翊根本沒有任何情愛在其中,林杏願意照顧他,完全是出於對趙翊恩情的感激。

  趙頡更了解,林杏是他繼母這件事不應該被他拿去束縛住林杏的幸福。

  所有的一切趙頡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林杏的關注下,他已經越來越尊重女性,並且遊刃有餘的處理生活中的任何變故。

  但是當周宴與林杏互生情愫的事實就擺在趙頡面前的時候,趙頡還是控制不住雙手顫抖。

  「娘,師父。」趙頡除了這兩個稱呼,已經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烏仁圖雅緊隨其後,見林杏與周宴如此,眸中划過幾分瞭然,她雙手抱胸,有些不太明白趙頡的反應。

  在她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趙頡。」林杏木然的推開周宴。

  周宴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也讓她僵在原地,在聽到趙頡的聲音後才想到應當有所動作。

  她無措的看著趙頡,想要與趙頡說著什麼,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鐵的證據就擺在趙頡面前,她多說無益。

  趙頡等了片刻,周宴與林杏並未有一人同他解釋著什麼。

  二人好像都默認了他剛剛看到的一幕。

  周宴有些倉皇的看了眼林杏,忽的奪門而逃。

  林杏不滿的看著周宴:「你在做什麼?這件事情為何要這麼早讓趙頡知道?這對趙頡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以後我們想要和你做什麼,情難自禁的時候,就再也不用躲著他了。」

  周宴這話說的自然無比:「這麼久了,他不開情根,不代表我不開情根。」

  「林杏,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在你身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你也很優秀,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周宴忽的話鋒一轉,認真道:「林杏,不逼他一把,他永遠不會明白我們兩個的事情。」

  周宴所說,其實全都一語中的。

  烏仁圖雅眼神中划過幾分玩味:「世子殿下當真敢愛敢恨,烏仁圖雅佩服。」

  說著,她看向林夫人:「林夫人,既然你與世子殿下周身都沒有什麼可牽掛的,那就放心大膽的追求你的所愛即可。」

  「在我們北羌,一個母親需要先是她自己,再是一個母親。」

  烏仁圖雅的話擲地有聲。

  還未待林杏細品,烏仁圖雅就已經離開了。

  周宴也不急著從林杏口中得出一個答案,今日他所做,不僅僅是告訴了趙頡,逼迫趙頡接受這一切,更是在向林杏強勢宣告,她此生已經與周宴二字綁定。

  坦白來講,周宴並不覺得自己乃是一個大度的人。

  他喜歡的東西,巴不得從喜歡開始的那一刻就據為己有。

  周宴搖著摺扇:「去後山嗎?去千絲樹下看看。」

  林杏腦海中混沌無比,她只知道盲目的跟著周宴前行。

  方才出了後院,就見清河郡主雙手叉腰,折返回來,喘著粗氣抱怨道:「林夫人,趙頡剛剛是怎麼了?突然間就跑不見了,也不知道紅衣追著他去了哪裡,二人居然有悄悄話了。」

  清河郡主累的不行,瞧著烏仁圖雅幾人的表情,疑惑道:「你們怎麼都不緊張?難道是方才發生了什麼?趙頡不與我說,你們也不與我說了,你們這是將我當做了外人?」

  清河郡主瞪了幾人一眼,心中獨自生著悶氣。

  她雙手抱胸,胸口因為氣憤劇烈起伏著,看向一側。

  林杏這才覺得胸口中鬱結的情緒舒緩了幾分,她輕笑著拍了拍清河郡主的肩膀:「你要去後山嗎?聽說後山有棵千絲樹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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