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沉重的代價

  程彤睜大眼睛，她猛地抬起頭，問道：「難道還有其他人？」

  「我當初提醒過你的，讓你在學校低調點，以你的性格不得罪人的機率太小。你交往的對象在得知你懷孕後，表現出來的是不喜，對吧？正常來說，既然他是喜歡你的錢財，你懷孕也就意味著他離錢近了，那為什麼反應截然不同？」

  

  宋忘憂雙手環胸，說道：「勒索和結婚，他選擇了前者，明明娶了你程家就相當於是他的了，他用得著靠勒索斷掉和你的關係嗎？他又不傻，除非……他有了更好的選擇，恰好那人的家世比你更好，對方讓他勒索你，目的就是折磨你。」

  「無論你同意，還是拒絕給錢，她都會將你未婚先孕的事情透露出去，讓你身敗名裂，想來你和她積怨很深，不然她做到這種地步，我給你的符咒只能躲過上天給予你的痛苦，這次是人為。」

  一開始程彤還沒有頭緒，直到聽見那人的家世比自己好，又和她積怨已深，她立馬就想到了某個人，他們在這件事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如今她這副模樣不是正合了他們的意？

  她灰暗的眼中出現了仇恨的怒火。

  「我和她確實不對付，但我頂多和她在嘴上鬥鬥而已，她至於恨成這樣嗎？」

  見程彤已經有了懷疑對象，宋忘憂掐算道：「你是不是在最近說了些關於她私生活方面的話？」

  「啊？我……」

  程彤剛想否認，但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想起來了！之前我朋友親眼看見她在夜店玩，還點了好幾個牛郎，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他人，這也不嚴重吧？」

  「等等。」

  她忽然想起對方的家教很嚴來著？難不成是這個消息傳進了那人父母耳中嗎？她低喃道：「怪不得請了好幾天的假，這傢伙不會是挨揍了吧？但誰讓她從小就和我不對付，總朝我陰陽怪氣的。」

  「你們認識這麼久了？」

  宋忘憂感嘆道：「時間線拉得如此長都沒有成為朋友，看來你們是真的不合。」

  程彤冷笑著說道：「能和她合得來才奇怪，她家就是程家的死對頭，朱若雲這人也沒少坑我，心眼小得跟個針孔似的，沒想到這次把我害得這麼慘！朱家不過是最近和某個大人物攀上了關係，才開始風生水起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保持下去。」

  「我不會放過她和孫濤的！我要將這對狗男女踩在腳下！」

  他們害得她失去了此生唯一的孩子，她怎能不恨？以前都是小打小鬧，至少她從沒害死過誰的性命，可如今女兒沒了，這也就意味著，之後的戰火達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她不甘心地問道：「我和那孩子真的沒有緣分了嗎？」

  「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

  宋忘憂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次就當是個教訓吧。」

  程彤的眼角噙著淚水，悲痛欲絕地說道：「但這代價真的太大了，我的孩子那麼乖，我當初是怎麼忍心打掉她的？她好可愛啊，小小一團，我卻無法觸碰到她，我好後悔……」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聲音沙啞，她知道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有用，但她很痛苦，痛苦到甚至對未來感到絕望。她現在只是單純地想要把這些都訴說出來，好讓她有個發泄口。

  夜色昏暗，月亮也被烏雲籠罩。

  微風悄無聲息地吹進來，窗簾輕輕飄起，畫了個漂亮的弧度，房間內唯有哭聲不斷。宋忘憂靜靜地看著程彤哭暈過去，她無奈地把人送回自己的臥室中，等她再次踏入房間，手機里傳來了聲音：「忘憂，你這次處理得很好。」

  她先是一驚，剛才忘記掛電話了，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喜悅，她師父誇了！

  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紅暈，她厚著臉皮說道：「師父，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對面那頭的玉真人又怎會不清楚徒弟的心思，說道：「你這腦子轉得還是一如既往地快。罷了，我再說一遍也無妨，忘憂，你乾的不錯。看來讓你下山是個正確的決定，你成長了許多。」

  「我很欣慰。」

  宋忘憂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不自覺地依賴道：「師父，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我已經找到了抑制力量失控的辦法，每當我靠近陸玄雲，我的力量就會平靜下來，而且他不僅是鬼見愁體質，還有紫氣護體，就是人不怎麼樣。」

  「多接觸接觸，或許能更快解決你的麻煩，好了，已經很晚了，你該去睡覺了。」

  「晚安。」

  遠在道觀的玉真人垂首而坐，有些事情即便提前知道了，也無法改變結局，反而有害無利。宋忘憂是她最喜歡的弟子，對方也相當爭氣，只是有的劫註定躲不掉，她在收下宋忘憂的時候，就明白自己能幫的不多，養到成人已是極限。

  「還望各位祖師爺庇佑忘憂，平安順遂。」

  ……

  夢中。

  「你要陪我來玩嗎？你看得到我吧？為什麼要裝作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好無聊，就玩一會兒，怎麼樣？」

  黑色的糰子漂浮在半空中，纏著冷淡的小女孩，不停地說道。

  此時的宋忘憂還是個蘿蔔丁，穿著一身已經破了好幾個洞的棉襖，縮在角落中，她躲在陰暗處，懼怕地說道：「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還要纏著我？」

  以往也不是沒有類似的東西出現，但只要她跑回家裡就沒事了，可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哪裡，想回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委屈巴巴地留著眼淚，她不明白，自己沒有惹爸爸媽媽生氣，為什麼還要拋棄她。

  她想起了舅舅舅媽厭惡的眼神。

  「麻煩精！累贅！連這種事都做不好，怪不得你爸媽不要你！」

  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真的是她做錯了嗎？

  黑糰子晃了晃，說道：「因為我想和你交朋友，你知道一路走來，有多少鬼覬覦你身體，想吃掉你的嗎？都是我給你趕跑的，你不謝謝我就算了，還嫌棄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