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後的機會

  陸玄雲肯定不知道她就是宋忘憂，畢竟剛才警官是在審問室打的電話，他又進不去，而她也從始至終都沒透露過關於自己身份的半點信息。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嫁過去呢，解除婚約更好，我對他的印象也不怎麼樣，程家會如何我更不關心。要是哪天把我逼急了，大家都別想好過。舅舅，我想你應該也清楚，我有能力做到的，不是嗎？」

  程國華的腦海中不自覺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她會畫正統符咒，如果隨便畫幾個讓人倒霉的符咒，那他還能過得安生嗎？但他平時都接觸不到陸家，雖然有著娃娃親這層關係，陸家也從未派人來談過。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就這麼錯過，這讓他怎能不氣？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以後就算你求著我管你，我也不會答應的！」

  「放心，我沒有受虐的癖好。」

  臨走前，警官還不忘叮囑程國華照顧好宋忘憂，兩人如同陌生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警察局。

  第二天。

  

  宋忘憂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舅媽的黑臉，後者陰陽怪氣地說道：「有的人既然那麼有本事，就別求助我們，幫了你還得受你的氣，真以為自己已經是陸家的人了嗎？還沒嫁進去就開始擺譜，也不怕落個不敬長輩的名頭。」

  「舅媽，青江的人都知道宋忘憂是個瘋子，這名聲誰傳出去的，又有誰在這其中加了把火，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宋忘憂淡淡地繼續說道：「既然是瘋子，那做出什麼事都是正常的，舅媽，瘋子的思維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不要做出讓我生氣的事情，或者說些不該說的話，我以前在山上懶得管你們，但我現在已經離開道觀了。」

  「你如果硬是想在老虎身上拔毛的話，那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死了……也怪不得誰，舅媽。」

  舅媽的身後陡然傳來一股寒意，是她最近過得太安逸了，以至於忘記宋忘憂是個怪物！她不敢再與她對視，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儘管宋忘憂的師父總是讓她內斂些，太張揚只會找來禍端，不過要是她不這麼做，舅媽可就要得寸進尺了，她沒有動用非常規手段已經足夠好了，舅媽應該感到慶幸的，慶幸自己並未身在玄門中。

  她對那些人向來不會手下留情。

  宋忘憂離開家後，找了個店鋪悠閒地吃早飯，這裡正好是林家公司附近，按照她算出來的卦象，今天林長然必定會經過這裡。於是，她一邊等，一邊享受清晨的美好，就在快到九點的時候，一輛車子停在了門口。

  下來的是個穿著西裝的小伙子，他徑直朝著早餐店老闆走去。

  趁著這個機會，宋忘憂擦了擦嘴，不緊不慢地來到車子前，敲了敲後排的窗戶，「林長然先生對吧？我是常道觀的人，有興趣和我聊聊關於蘇夢雨的事情嗎？我知道些東西。」

  裡面栗色頭髮的男子最初並不想搭理她，但在聽到蘇夢雨三個字後，就降下了車窗，說道：「你是誰派來的？小雨不認識道觀的人，至於那場車禍，肇事者已經被關進監獄，這件事難道還有什麼別的隱情？」

  「這確實是件事故。」

  宋忘憂的這句話在林長然看來就等於沒說，他只當自己碰上了個神經病，正打算合上車窗的時候，她又接著說道：「蘇小姐有話想跟你說，昨晚我在那片樹林中找到了蘇小姐的鬼魂，如果她再不轉世的話，就沒有機會了。」

  「我能幫她投胎，但她最後的願望就是和你聊聊，林先生，能給我點時間嗎？」

  鬼魂的存在，對林長然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不會相信這種鬼話！但不知怎的，當他對上宋忘憂的那雙眼睛，耳邊再次出現往日青梅竹馬叫他的聲音：「阿然，阿然！」

  回過神的時候，又覺得宋忘憂這張臉完全不像小雨，他怎麼會想到小雨呢？但如果小雨的鬼魂真的存在，那他豈不是就錯過了？或許，聽一聽也無妨。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請上車吧。」

  剛買完早餐的助理就發現車上多了個陌生的面孔，他也沒有多問，把早餐遞給老闆後就發動了車子。

  宋忘憂坐在林長然的對面，自從見到本人後，蘇夢雨的阿飄就蠢蠢欲動，要不是她一直壓抑著，恐怕早就忍不住冒出來了。

  「我昨晚就想見你的，結果翻牆的時候被人看見了。」

  林長然還以為她會說什麼呢，誰知就講出了這番話，他今早起來的時候，家裡人有提起過這件事，但他當時沒有放在心上，然後……對方主動來找自己了？不過要是用這種理由的話，他大概率會認為是騙子，拒絕見面。

  「抱歉，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小雨？需要我準備東西嗎？」

  「不用，她已經在我身體裡了，我讓她出來和你聊。」

  宋忘憂閉上眼，將蘇夢雨的鬼魂推了出來，這下輪到阿江和宋忘憂面對面了，前者撇撇嘴，酸溜溜地說道：「你對她可真好，還為她進警察局，現在更是把身體交給她，你就不怕她起了貪念，乾脆就霸占你的身體嗎？」

  「不是有你和阿花嗎？而且她還是虛弱狀態，總不能三打一都打不過吧？警察局的事……我就是想計較也沒辦法，她快撐不住了，這次只能自認倒霉，就當是日行一善。」

  宋忘憂盤著腿說道，「但願她能好好把握最後的機會。」

  外面。

  蘇夢雨激動地撲到了青梅竹馬的身上，邊哭邊說道：「阿然！我好想你，每天都想見到你，一個人當鬼好孤獨，都沒有好吃的可以吃，那裡只有我一個人，還有鬼會欺負我，嗚嗚嗚！」

  本來林長然也要繃不住眼淚了，但在聽到後面的時候，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頭，這才是小雨會說的話，這才是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相處方式，如今就連心底最後一絲的懷疑也消失不見。

  「小雨，我也很想你。」

  助理聽著後面詭異的場景不敢輕舉妄動，蘇小姐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