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是個怪物！

  「宋忘憂！你坑人都坑到我們長輩頭上來了？！賣東西哪有你這麼貴的！我隨便去找個人一樣能買到符咒，價錢不知道比你便宜多少倍！你父母的在天之靈要是看到你這般坑蒙拐騙的模樣，怕是死也不會安息！」

  舅媽指著鼻子就開始破皮耍賴，完全沒了之前貴婦人的樣子，「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我都沒和你算你在程家的住宿費和吃食費，你倒是先找我們要起來了！你當我們是冤大頭嗎？你今天必須給你表姐符咒！」

  

  宋忘憂的眼神冷了下來，「舅媽，你要不是我舅媽，你覺得你今天還能好好站在這裡？手收回去，不然我幫你割了它，這輩子也別想用了，好不好？」

  舅媽不禁打了個哆嗦，她想強撐著繼續說點什麼，但忽然看見對面的少女倏地只剩半張臉，凶神惡煞地盯著自己，恐懼油然而生！求生欲讓她收回手，抓著丈夫的手，說道：「你剛才看見了嗎？怪物！她是個怪物！」

  程國華一臉懵逼，他老婆怎麼大白天的開始胡說八道了？就是想找茬也不能瞎說吧？

  「你別污衊忘憂，剛才她什麼都沒幹。」

  「可、可是……」

  她分明就看見了啊！她轉過頭，宋忘憂還是之前那張精緻的五官，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程彤雖然什麼也沒看見，但鑑於她早上目睹的紅光，對母親此時的心情感同身受，宋忘憂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程國華無奈地說道：「行了，你大概是晚上沒睡好看錯了，忘憂這孩子怎麼會是怪物呢？」

  頂多是個瘋子。

  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反倒是堆起笑容，擺出了在商場上的那套架勢，說道：「忘憂，你怎麼說也是我妹妹的孩子，收留你是程家應該做的事情，但人也不能忘本，要不你再稍微降降？我願意給你十五萬，在你這個年紀來說，已經是筆巨款了。」

  「程家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嗎？」

  宋忘憂見過像程國華一樣的商人，也見過比程家厲害不知多少倍的家族，說實話，她不缺錢，已經多到了只是數字的程度而已，每年她還會拿出部分錢捐給有需要的人，以及維修自家道觀。

  但一張符二十萬，對程家來說不貴，九牛一毛。

  「不願意出的話就算了，舅媽不是說了嗎？去外面找個人買張符肯定比我的便宜，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然後讓你們出更多的錢。而且按照舅媽這口氣，我差點以為我在程家生活了十八年，不過就住了一晚，外加吃了頓晚飯，付錢也不是不行。」

  她話鋒一轉，說道：「但是，程家這些年沒少依靠母親定下的娃娃親賺錢吧？做人做成你們這樣也是有夠失敗的。」

  話音剛落，她不打算耗下去了的時候，程國華開口說道：「符咒我用二十萬買了，我們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忘憂不會騙舅舅的吧？我這是願意賣你個面子，如果這符沒有用的話，屆時休怪舅舅不顧及家人情面了。」

  「我可是正經道觀出來的。」

  一手轉帳，一手交符。

  宋忘憂在看到銀行跳出來的匯款消息後，態度終於有所緩和，「順便好心提醒表姐一下，做人還是低調點比較好，省得被人惦記上，等哪天遭報應，那時再後悔也晚了。」

  那三人已經自顧自地開始聊起來了，估計也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算了，偶爾做做好人還不受待見，她又何必緊巴巴地貼上去？本來還想問問要不要提供治傷業務的，可惜，她現在已經沒心情再繼續和這家人糾纏下去，既然只有吃到苦頭了才知道痛，那她何必攔著？

  宋忘憂頭也不回地離開醫院。

  「囉嗦老太婆，粉底塗得那麼厚，還非要做出面目猙獰的表情，是在和我比誰更像鬼嗎？還有那個男的，做出一副和事老的樣子，結果打心底不也是相當贊同她的說法嗎？偽善！吝嗇！」

  「你那表姐也是活該進醫院，腳都重傷了還能擺出那副態度，和她那男友絕配！一個刁蠻無腦，一個貪圖富貴，要不是你表姐有錢，誰能看的上她？我們為什麼非要住在這種牛鬼蛇神的地方？」

  至於為什麼不是貪圖美色，因為阿江覺得程彤長得醜，儘管後者已經是世俗意義上的美女了。

  它早就想出來嚇嚇舅媽了，但是宋忘憂一直不同意，剛才好不容易才讓它呼吸了幾秒新鮮空氣，而且只有舅媽限定，對方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這日子還不如在山上過得舒坦，雖然你師父兇巴巴的，可怎麼也不會說出那些無聊的話來，還有你的小師妹陪我玩，偶爾還會有被念經聲吸引到道觀的阿飄可以忽悠，不像這城裡，到處都是現代化設施，大街上除了人就是人。」

  感受到力量有失控的趨勢，宋忘憂安撫道：「快了，等解決完這件事，我們就回道觀。」

  世上也不會再有宋忘憂此人，她便能安穩渡過平靜的日子。

  與此同時，陰暗的地下室中。

  小女孩緩緩睜開雙眸，這裡……是哪裡？她記得自己不是在和爸爸媽媽逛街嗎？她茫然地摸索著，忽然碰到了個硬硬的東西，拿起來照著微光一看，竟是帶著鮮血的骷髏頭！

  「啊！」

  她強忍著害怕，抬腿就要往有光的方向跑，本以為有光的地方就是出口，誰知卻找到了個黑袍人，旁邊還有死不瞑目的屍體們，黑袍人源源不斷地從這些中抽取白色的能量，「嘖，又少了個。」

  聲音沙啞難聽，聽不出歲數。

  小女孩的第六感瘋狂叫囂著危險，她想要跑，但因為腿軟已經站不起來了，怎麼辦？怎麼辦？她也會死嗎？她想要爸爸媽媽！

  此時黑袍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已經醒了嗎？小是小了點，但能用就行，過來。」

  「不、不要！」

  小女孩忍不住嚎啕大哭地說道。

  黑袍人可管不了那麼多，大手一揮，小女孩的靈魂就飄到了他的手中，「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