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我看誰敢!
2024-09-08 21:23:52
作者: 溫子淑
她這一次竟然又失算了,讓雲綺又輕鬆擺脫了!
可惡,可惡!
她死死盯著雲綺,憤憤地緊咬著後槽牙,因為太過用力,臉頰上的肉都在不停地抖動。
就算殺不了她,她也要傷她一二,若傷不了她,她就傷害她身邊在意的所有人!
她從袖口裡拿出符篆,看準時機猛然催動靈力直接將其點燃。
嘭!爆!
三顆勾魂珠,一顆在雲綺身邊爆炸,另外兩顆在沐商一面前爆炸。
「沐商一!」雲綺大喊!
勾魂珠是不滅石所致,儘管被爆裂也會在一瞬間重新變回原樣,也因此,它爆炸的威力要強於所有。
雲綺在爆炸那一刻,條件反射捂住了頭,可耳邊就只聽到一記悶哼,預想的疼痛也沒隨之而來。
雙手緩緩放下,卻她看到自己周身被結界包裹著,而杏眸瞥向身後,沐商一竟捂著雙眼倒在地上,鮮血從他指縫中流出。
轎子中冼幻雪陰邪一笑,隨即放下轎簾,唇角拉了下來,眸底淬著陰毒之色。
低聲吩咐,「走吧!」
「等等,湳叔,我聽說那賤人傷令郎是因為渃族的那個長女渃婉兒?」
湳涫被人攙扶著,站在轎子一側,聽後虛弱開口,「正是。」
冼幻雪在想什麼,湳涫很清楚。
染雲綺身邊那個黑衣男子也很厲害,單憑他看來是對付不了她,他已經折了一個兒子,另一個兒子也廢了,湳族還要靠他撐著,他不能再輕易冒險。
左右冼幻雪會死咬著染雲綺,就算她沒實力對付染雲綺,背後自然還有冼萬晟來對付。
他就等著看好戲便好!
月華客棧客房內,雲綺正小心翼翼為沐商一擦拭著眼睛周圍的血跡。
沐商一坐在椅子上,雲綺站在他面前,垂首輕輕擦拭著,邊擦邊忍不住嘟囔著。
「我都說了,非必要你不用出手,那爆炸頂多傷到我,根本危及不到性命,你怎麼能在沒顧好自己的前提下就去救我呢!」
「再說了,我靈體有自愈功能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因為心頭血流失大半,自愈慢了許多,但對於皮肉之傷也是很快就會好的。
你雖然是神尊,可你神力沒恢復,自身還沒有自愈能力,你就不能先顧好自己!」
雲綺越說越氣,手下力度不自覺加重,疼得沐商一直倒吸涼氣。
「嘶哈,疼,疼……」
「你現在知道疼了,當時怎麼就不知道先給自己加一道結界。」
她雖然嘴上這般說,可手下卻停了動作,鼓嘴輕輕為他吹著眼睛,吹了幾下,見他眉頭鬆了一些,才又比剛才更輕地去擦拭血跡。
沐商一坐在椅子上,仰著頭,待感受到她呼來的溫熱氣息,置在膝蓋上的雙手猛地攥緊了衣擺。
平展光滑的黑色仙羅雲錦衣擺,瞬間被抓出褶皺。
待她又重新小心為自己擦拭眼睛時,那雙攥緊的手才鬆了幾分。
「勾魂珠恰好在你面前,很容易毀容的。你,這張臉不能有事。」
冷冷的語氣,夾雜著讓人讀不出的複雜韻味。
雲綺沒去深想那複雜的韻味里有什麼,只聽著入耳的是冷冰冰的話。
她這張臉不能有事,這張臉不能有事……
呵呵,果然是替代品,臉不能有事。
她不動聲色掩去那一抹苦澀,然後將最後一點血跡擦淨,又從靈袋裡掏出一顆治療外傷的靈藥,徒手捏碎,灑在了他眼周圍。
靈藥在接觸到他眼皮時,瞬間沒入裡面。
「這是小七偷偷為我準備的一些外傷的靈藥,你的眼睛被勾魂珠碎塊劃傷,這個藥應該能助你快些恢復。」
說著又將剩餘的藥連同藥瓶塞到他手裡,叮囑道:「每日三次,早中晚,你自己記得塗。」
沐商一剛剛壓制住體內的燥火,就聽到她如此說,他這幾日根本沒法睜開眼睛,看不到怎麼塗?
而且,剛剛語氣還滿是關心,這會兒聽著怎麼又這麼疏離。
自己好歹是為她受傷的,她這也太無情了吧。
簡直比自己還要無情!
想到這兒,心底莫名有了氣,一有氣他語氣更冷了。
「嗯!」
雲綺聽他語氣比自己還冷淡,復拿起藥瓶再一次扔到他懷裡。
藥瓶正巧砸在心口處,一陣悶疼,一隻手抓住藥瓶,另一隻手指肚輕揉著心口,暗自納悶。
她這又是怎麼了?
雲綺氣呼呼從屋內出來,熾烈,弒北猿猴還有小飛貓也跟著走了出來。
她彎腰抱起小飛貓,語氣帶著悶氣,吩咐熾烈,「你和弒北猿猴回去,照看著那傢伙,他看不見,小心別讓他磕死摔死了。」
之後便抱著小飛貓兀自出了客棧。
雲綺與湳族家主湳涫一戰成名,現在冼國國都無一不知月華客棧的二奇姑娘是誰。
故而她出了客棧,這一路上的行人都紛紛側目偷看她,雲綺一開始還真有些不習慣,但走了一會兒,也就慢慢習慣了。
突然,她似想到什麼低頭問著小飛貓。
「對了,小飛貓,你的七彩泡泡怎麼能困住勾魂珠?」
小飛貓正被她抱著舒服地眯眼打著盹,聽到頭頂傳來主人軟糯的聲音。
「因為我的七彩泡泡輕盈,還能隔絕氣息啊!勾魂珠一直追著主人你,是因為它們注入了你的氣息。我用七彩泡泡圈住它們,它們就失去目標了,自然追不了你了。」
「對了,沐公子還說用自己將勾魂珠引到他那兒呢!沒想到他人還不錯。」小飛貓又加了一句。
一開始他一直盯著自己,好似要探究個明白自己,害得它覺得他人很壞。
但現在看來,他最起碼對主人還是挺好的。
雲綺聽到小飛貓說的,心驀地一緊,出來時心底里的怒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人一飛貓慢悠悠走著,剛好來到一家糕點鋪子,她被裡面香甜的氣息吸引,遂走了進去。
可剛進去就被一個靈婢撞得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
那靈婢連忙出聲道歉,她懷裡的點心也撒了一地,但對方只看了一眼就匆匆跑開了。
「哎,你的點心!」
可聲音終究是沒追上人,還未喊完早已不見人影。
這時店家走來,惋惜地說著:「別喊了,渃家一族都要被冼族滅門了,她還在乎什麼糕點,只是可惜了渃家長女。」
「渃家?哪個渃家?」
「還能是哪個,全冼國國都只有一個渃家。」
渃府院內,一頂極其豪華的轎子停在正中央。
轎檐上懸掛著的玉牌,冼字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風過,玉牌晃動,金燦燦的字折射出不同光芒,照在一片狼藉的院內。
渃婉兒手持長刀嘴角滲著鮮血,單手捂著胸口立在轎子正前方,身後跟著十幾名靈侍,他們或多或少都帶著傷。
「冼幻雪,我們渃氏一族雖然比不得大家族,但在皇朝之上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你想滅我們,可要掂量好後果!」
「哈哈,就你們,還在皇朝說得上話?冼國皇朝的皇上怕是早就忘了你們渃族了吧?哦,不對,是皇上根本不想記起你們渃族,因為啊,就怕你們想要挾恩圖報,不然當年你們渃族九死一生助現在皇上登基,怎麼還會落得如此冷落的待遇?」
冼幻雪柔弱的聲音自轎中傳出,帶著譏諷,直戳渃婉兒痛處。
她見對方被揶揄得無話可說,又輕咳了幾聲道:「本來我哥哥不但算動你們渃族的,但……因為我,他改變了主意。你可知為何?」
「……」
渃婉兒怒瞪著轎子,聽著她那似針扎般的聲音,眉頭擰成了麻花。
今日之事她聽說了,連帶著昨日的事她也知道了一些,再結合冼幻雪親自來此,她多少猜到了。
見渃婉兒依舊沉默不語,她柔弱的聲音再次響起,「想來你應該也猜到了吧,就是因為救你割了湳嘯命.根.子的那個賤人!你也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救你的人。你們渃族被滅門,也皆是因她而起!要恨,你也應該恨她才對!」
轎子內,香菸繚繞,白煙飄在空中,倒映在她黑色瞳孔里,似遊蕩在地獄的幽冥,釋放著無盡的狠毒。
她薄唇微勾,眸底微動,那絲狠毒更甚。
「給我殺,一個不許留!」
「我看誰敢!」
清亮軟糯的聲音,自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