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被逼上天台的許家贏
2024-09-11 14:18:14
作者: 菊菊
「你這個混帳東西!」
江老爺子滄桑渾濁的眼眸中老淚縱橫。
江承宴的臉被這一巴掌打得偏到了一邊。
老爺子雷霆震怒,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
江承宴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了一抹微紅的印子,襯得他瘦削的臉頰愈發冷硬。
足足死寂了好幾秒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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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宴這才扯了扯嘴角,轉過頭來。
「爺爺,我看你是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用了。」
他的聲音喑啞,唇邊瀰漫著的諷笑深沉又晦暗。
「你不如好好想想,如果我真的想江城海死,我何必等到這個時候,又何必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我有一百種能讓江城海悄無聲息又痛苦萬分的死法,您說..對麼?」
話落。
江承宴收斂笑容,眉宇間含冰攝魄。
殺意在他黑沉沉的瞳底翻騰,轉瞬又消失殆盡。
有那麼一剎那。
江老爺子的脊背一寒,被眼前人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駭人氣場震懾到。
「你……」
江老爺子睜大了眼睛,被堵得語塞。
江承宴卻耐人尋味地冷笑了一聲。
「爺爺您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最近忙得很,江城海的喪事就勞爺爺您一手操辦了,到時候也不必通知我,我沒空回來。」
他撂下這句話。
動作乾脆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
大步邁開,只留下一個矜貴傲然的背影。
江老爺子怒氣上涌,痛斥了好幾聲逆子。
一直到江承宴的身影都走出了老宅,他才痛苦地捂著胸口大口喘氣起來。
老管家見狀,連忙將江老爺子攙扶到沙發上坐下,拿出藥來給他餵下。
足足緩了好一會兒。
江老爺子才順過了氣來,紅著眼,「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老管家一臉擔心地勸道:「老爺,醫生說了,您切忌情緒過激,這要是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你聽聽那個混帳說的是什麼話?!他連他老子的喪禮都不來參加,傳出去外面的人要怎麼看待我們江家!」
江老爺子還是怒火難消。
老管家嘆了一口氣,猶豫再三後,還是語重心長地說:「老爺,其實承宴少爺說的有道理。」
「如果他真的想讓先生死的話,也不必這麼大動干戈,弄出這麼大動靜來……」
老管家說到這裡,眼神十分隱晦地看了江老爺子一眼。
江老爺子頓時沉默下來。
他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自然聽得懂老管家話里的潛台詞。
江承宴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手腕有多硬自然不用說。
他如果真的想弄死江城海,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做到。
並且能做得乾乾淨淨,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將這盆「弒父」的髒水潑到他的身上。
而不是現在這樣。
外界都盛傳他江承宴歹毒狠辣,斗贏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了還不夠,還要趕盡殺絕地弒父。
背負了一身罵名。
「如果不是他動的手,那還能有誰?」
「城海已經失了勢,又一直被囚在側宅之中,還能有誰跟他過不去……」
-
江承宴從江家老宅里出來,就徑直坐上了車。
姜朝在駕駛座上,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江承宴。
「總裁,我們現在回集團嗎?」
「嗯。」
江承宴淡淡地吐出一個單音來。
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已經側過去,透過車窗,望向江家老宅里側宅的方向。
眼底,有一抹微不可見多紅血絲。
姜朝發動車子,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狹小的車廂內,氣氛莫名的沉重。
姜朝嘆了口氣,道:「總裁,集團那麼忙,最近的事情又那麼多。」
「您已經三天沒合過眼,睡過一頓好覺了,又何必回這一趟呢?」
回去也是遭受誤解,被平白謾罵。
姜朝心裡還是替自家主子抱不平的。
近來帝都關於江承宴的言論全都是負面的。
江承宴本人倒一向看不上這點名聲,所以一直都不是很上心。
倒是忙壞了江氏集團的公關部門。
江承宴的目光還停留在車窗外面,漠然地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聲音也涼如冰霜:
「我只是想回來看看,這場火燒的有多大。」
姜朝納悶,「可是火昨天晚上就撲滅了。」
江承宴沒應聲。
宛若深淵般沉寂的眼底划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波瀾。
說不清是喜是悲,又好似無喜無悲。
那一把火,燒死了江城海。
也燒沒了幼時憧憬過父愛的他。
他是恨江城海的。
恨到在無數個夜晚都輾轉反側只為如何才能更快地弄死他。
現在江城海真的死了。
不是死在他的手上,卻讓他也有了一種解脫感。
江承宴悄然隱去了眸底深處那說不明道不清的晦澀波光,將這些心緒盡數抹平。
在一個紅燈前,姜朝停下車子,再次納悶:
「總裁,您說到底是誰,在帝都有這麼通天的本事,在江家老宅都能放出這麼大的一把火?還把黑鍋都給您背了。」
江承宴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帝都沒有能在江家的土地上蹦躂的人。」
「如果有的話。」
「那便不是帝都的人。」
姜朝聞言,詫異:「啊?」
江承宴耐心不多。
緩緩睜眼,看著眼前剛閃爍起來的綠燈,道:「綠燈了,該走了。」
姜朝連忙閉嘴,不敢再多問,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
黑色賓利在帝都最繁華的街道疾馳而過。
過於扎眼的車牌號,令所過之處的車流都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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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嘯。
今天是十二月二號。
深冬的風就像是一把小刀一般,吹過來時就像是會剜人骨頭般,陣陣生疼。
此時。
許家贏正一身狼狽地站在許氏集團頂層的天台上。
他身上的西裝已經破了好幾個口子,每個口子都滲出了殷紅色的血跡。
「你,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我?就不怕我把你們主子的事情捅出去嗎!」
許家贏渾身顫抖,衝著眼前一步步逼近他的殺手吼道。
他現在滿臉的胡茬,一頭不經打理的頭髮也被風吹得更加凌亂。
那兩個逼近他的殺手都蒙著面,手裡各抓著一把尖刀,寒氣森森地朝著許家贏走近。
許家贏被逼到天台的邊緣處。
他扭頭往自己的身後一看,是望一眼就會令人膽寒的高空。
若是從這裡掉下去……
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