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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江家易主,我們談談

2024-09-11 14:03:25 作者: 菊菊

  包廂里,所有人的臉色都齊齊一變。

  蘇慈意也微皺著眉,看向江承宴。

  江承宴站得筆直,抬起了一隻胳膊搭在了蘇慈意的肩膀上,好像根本就不受犯病的影響一般。

  

  只有蘇慈意擔憂地盯著他。

  沒人比她更清楚,那枚藥丸只能短暫地緩解部分的痛楚,江承宴身上恐怕還是痛如刀割。

  他的胳膊靠在她肩上,男人半個身子的力道也都壓在了她的肩上。

  恐怕也是防止自己站不穩……

  外面的轟鳴聲越來越靠近,也越來越巨大,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響。

  很快,不知道是哪兒傳來第一聲槍響,包廂外頓時混亂成了一團。

  槍響聲不斷,搏鬥聲也不斷,尖叫哀嚎聲更是此起彼伏。

  有人快速地跑到蘇慈意面前向她匯報:「小姐,外面突然來了好幾架直升飛機,下來了好多僱傭兵,一下子就把江家那一派勢力帶來的保鏢都控制得差不多了……」

  蘇慈意聞言,心頭一震。

  她複雜地看向江承宴,只見江承宴垂著眼帘,殺意在黑沉沉的瞳底翻騰,周身泛著的冷氣讓人膽寒。

  「你的人?」蘇慈意問。

  江承宴瞧著她,咧了咧嘴,「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沒用到把自己的命交給江廷皓來玩?」

  蘇慈意默然。

  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暗暗地給自己的下屬打了個手勢。

  意思很明顯,她那些還沒有暴露出來的底牌暫時就先不要出動。

  也有保鏢跑到江城海的耳邊向他低語些什麼。

  江城海聽完後,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指著江承宴厲喝,「逆子,你今天是要跟整個江家作對不成?!」

  江承宴看上去漫不經心,那雙布滿血絲的眼底里盛著狂傲,他還能朝著江城海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來。

  他低低地說了一句。

  「父親,江家該易主了……」

  整個包廂內霎時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江承宴,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一般。

  局勢被扭轉得太快,眾人甚至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目前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江城海怒極,痛苦地捂住了自己劇痛的心臟。

  「江承宴,放了廷皓,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當沒發生過!」

  蘇慈意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滿臉蒼白的江廷皓。

  他的大腿被她一槍打傷,現在都還在流著血。

  蘇慈意上前踢了一腳江廷皓那條受傷的大腿,惹來了江廷皓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他捂著自己的大腿,死死地瞪著蘇慈意,恨不得現在就殺了蘇慈意。

  蘇慈意輕笑一聲,對江城海說道:「江伯父,你可能搞錯了,剛剛可是江廷皓口口聲聲不讓我們走的,現在你怎麼又讓我們放了他?」

  江城海怒目圓瞪,「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他剛說完,江承宴就抬手將蘇慈意摟進了懷中。

  他朝著江城海微抬下巴,慵懶又囂張,目中無人,「這是我老婆,你說她有沒有說話的份?」

  與此同時。

  包廂外,一群又一群訓練有素的僱傭兵身著迷彩服魚貫而入。

  每個人的手中都持著槍械,將包廂里的人團團圍住,江城海帶來的那些保鏢幾乎毫無反手之力。

  清理完局勢,有兩個僱傭兵甚至直接將槍頂在了江城海的腦袋上,就等待著江承宴的命令。

  江城海氣得臉色發青,哆哆嗦嗦地指著江承宴就痛罵:「逆子……逆子……看來你早就有忤逆之心了,江家出了你這麼個混帳真是家門不幸!」

  江承宴充耳不聞,就像是根本沒聽見江城海的辱罵一般。

  地上的江廷皓也紅了眼,殺氣騰騰地望著江承宴。

  而其餘的那些二代們,一個個都被僱傭兵用槍指著抱頭蹲在了角落裡。

  哪裡還有先前奚落江承宴的那副風光模樣?

  僅僅是一夕之間。

  帝都的天好像就變了。

  「轟隆——」

  天空突然傳來驚雷聲,閃電劃破黑暗。

  滂沱大雨來勢洶洶,下得又急又大。

  空氣里沉悶得緊。

  蘇慈意被江承宴摟在了懷中,依稀還能聽見他胸膛處傳來的有力心跳聲。

  她微微抬頭,從這個角度也只能看見男人線條分明的下顎。

  蘇慈意在心中輕嘆一口氣。

  她又側目去看了江城海一眼。

  這一眼,她端詳得很認真。

  江城海長得跟江承宴只有五分相似,就僅僅是眉眼處比較像罷了。

  想來江承宴長得應該更像他的母親。

  她第一次見江城海的時候,江承宴對著江城海和江廷皓恭恭敬敬,謙和懦弱,可以說是任他們刁難。

  蘇慈意也沒有忘記那時的江城海是如何給她擺臉色的。

  這前後的日子還不過一個月,就徹底變了。

  蘇慈意梗了梗,再度揚眼望向江承宴。

  「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對嗎?」

  江承宴微微低下頭來,高挺的鼻樑碰了碰蘇慈意的鼻子。

  蘇慈意呼吸一滯。

  只有她才能看得見,江承宴朝著她痛苦地扯了扯唇。

  他說:「回去再說吧,老婆,我好痛……」

  蘇慈意瞬間憋紅了臉,「誰是你老婆!」

  她一個氣急地用手肘撞了下江承宴的胸膛,卻忘了江承宴現在本來就還在發病期間。

  這一撞,差點沒把江承宴一口老血撞出來。

  後知後覺的蘇慈意連忙扶好了他,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承宴毫不在意,唇角噙上了一抹淡笑,「你要是真把我打出什麼好歹來,那你還真得守活寡了。」

  「你再廢話我就給你大腿上也開個洞。」蘇慈意咬牙切齒。

  惹來男人的一陣低笑。

  包廂里的音樂早已經停放,整個包廂里也沒人再敢出聲,能聽到的也就只有外面嘩啦嘩啦下著的大雨聲。

  蘇慈意正想攙著江承宴離開包廂。

  但江城海和江廷皓父子二人都雙目赤紅都盯著他們,閃爍著野獸般的凶光,恨不得從他們身上生咬下肉來。

  「江承宴,你就不怕過了今晚江家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嗎?!」江城海怒道。

  江承宴的步子停了停。

  他在江城海的身邊站得筆直,緩慢地湊向了江城海,唇畔翹起沒有溫度的弧度,逐漸浮現出層層的戾氣。

  「你該擔心的是江家今後還有沒有你和江廷皓的容身之地才對。」

  「逆……逆子……!」

  江承宴散漫地收回了目光,他重新靠在了蘇慈意的肩上,對著江城海身邊的僱傭兵淡淡地道了一句:「太聒噪了。」

  僱傭兵頷了頷首,隨後猛地抬手在江城海的後脖頸來了一手刀,打昏了江城海。

  倒在地上的江廷皓猙獰地大叫起來:「江承宴,我殺了你!!」

  江承宴輕輕抬了抬手。

  一個僱傭兵就立馬上前也同樣打昏了江廷皓。

  整個包廂頓時又恢復了鴉雀無聲。

  那些個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二代們都渾身顫抖著,深怕江承宴記仇又返回來找他們算帳。

  江承宴一眼撇過去,唇角勾勒出一絲譏誚的弧度。

  他沉沉地道了一句:「放心,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那些個二代們一聽,一個個都嚇得六魂沒了三魄。

  蘇慈意攙著江承宴出了包廂。

  外面的夜色濃重,黃豆般大的雨點砸落下來,在地上濺起水花。

  蘇慈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夜色會所的門口不遠處,一群僱傭兵圍著另外一群人。

  察覺到蘇慈意目光的方向,江承宴淡淡地道:「那些都是其他想幫著江城海的家族。」

  蘇慈意抿了抿唇,沒應答。

  夜色會所的門口也早早地停好了江承宴的那輛黑色賓利。

  姜朝撐著一把大傘,恭恭敬敬地來到他們面前。

  朝蘇慈意點了點頭,隨後上前來幫著蘇慈意一起攙扶江承宴。

  蘇慈意一個冷眼睨向了姜朝,質問:「你也早就知道了?」

  姜朝頓了頓,露出一抹為難的笑來,「還請蘇小姐別怪罪。」

  「……」

  蘇慈意無語。

  所以就只有她一個人火急火燎的,傻愣愣地試圖召集人手來救江承宴?

  殷宇就在這時也走了過來,拍了拍蘇慈意的胳膊,無奈笑道:「你不是一個人。」

  下一秒。

  江承宴如刀般銳利的目光就落在了殷宇那放在蘇慈意肩上的手。

  那眼神,仿佛在說——

  「你手不要了?」

  殷宇暗罵一聲,急急忙忙收回了手。

  坐上了車以後,蘇慈意就沒再說過話。

  她替江承宴施了針,暫時封住了他體內蠢蠢欲發的毒素。

  任憑江承宴怎麼跟她搭話,她都像是沒聽見一樣。

  狹小的車廂內氣氛略顯尷尬。

  好半晌。

  江承宴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冷峻的面孔上浮現出疼痛難忍的模樣。

  「嘶……還是好痛……蘇慈意,你施的針是不是不管用?」

  蘇慈意一個冷眼剜向了他,「別裝了,你演成這樣看上去很傻。」

  「……」

  生平第一次被人說很傻的江某宴黑了臉色。

  正在開車的姜朝差點沒憋住笑。

  他忍得太難受,只好手握著拳頭假模假樣地咳嗽一聲。

  江承宴隨即就是一記眼刀飆了過去。

  姜朝頓時正襟危坐,不敢再露出一點笑意。

  沒辦法,小命要緊!

  蘇慈意靠在了椅背上,瘦弱的身形就只占座椅的小小一部分,她偏過頭去,那雙黝黑水靈的杏眸一動不動地望著車窗外。

  即使車窗上已經全濺上了雨滴,讓她連車外的景象都看不清切。

  蘇慈意忽然沉了聲音,語調晦澀不明,「江承宴,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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