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秀才

  看到這身影，我的心裡不由得驚了一下。

  

  壞了。

  不會是我時間算錯了吧？

  不然這兒怎麼還有。

  我慢慢抬起眼前，悄悄打量了一下。

  但，這回。

  這身影消失了。

  我的目光，也落在了眼前的這龍王廟前。

  到這兒，我懂了。

  剛才這老爺子，應該是入主龍王廟的「人」。

  就在這時候，一陣陰風捲起。

  緊接著，陳山陳海兩兄弟，也探出了頭。

  二人扛著斷了線的棺材游到岸邊。

  「白小子，來搭把手。」

  「好。」

  我答應一聲，拿著繩子，趕緊把棺材給捆了起來。

  三人齊心協力，總算是把棺材弄上岸了。

  我取出棺材釘的時候，陳海滿臉焦慮。

  看得出來，他很擔心陳雨晴的安危。

  從另一個方面講，陳海是有些不信我的手段。

  但想來也正常，畢竟我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換作是我，我也會質疑一下。

  但，隨著棺材蓋打開。

  陳海的擔心，逍遙雲散。

  我才打開棺材蓋子，陳雨晴就哭泣著爬了出來。

  一頭撲進陳海的懷裡。

  「沒事了雨晴，這太歲煞，白小子幫咱躲過了。」

  陳海輕輕拍著陳雨晴的肩膀，安慰了好一會兒。

  陳雨晴才停了下來。

  說實在的，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棺材裡待了兩個小時。

  對她來說，確實挺可怕的。

  「雨晴，還不快謝謝白小子？」陳海提醒了一聲。

  陳雨晴聞言，擦了擦眼淚，輕聲道：

  「小白，謝謝你呀。」

  說話的時候，陳雨晴不僅眼睛是紅的。

  臉也是紅的。

  她把青魚玉佩遞給我，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

  「小白，剛才我在棺材裡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個古代的老爺爺。」

  「老爺爺？」

  她這麼說，讓我有些疑惑。

  「對，我好像看到他幫我驅趕那些可惡的魚。」陳雨晴接著道。

  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了。

  她口中的老爺爺，應該是剛才我在龍王廟前看到的身影。

  但這時候，我也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老爺爺答應了護著陳雨晴，果真就護著了。

  但因為我去尋求庇護，他才從水裡出來，幫我趕走那些個「人影」。

  然後，捆住棺材的繩子才會被邪魚咬斷。

  想到這兒，我趕緊向陳雨晴道：

  「雨晴，海叔，你們倆去給龍王爺上柱香。」

  陳海和陳雨晴點點頭，去到龍王廟前，上香磕頭。

  這時候，陳山神神秘秘地在我耳邊，道：

  「小兄弟，水裡好像有墓啊。」

  「嗯？有墓？」

  我有些不解。

  「剛才我和我哥去撈棺材的時候，好像摸到了一塊碑還是啥的，不小。」

  陳山越說，我就越疑惑。

  按理說，沒人會把墓修在水裡才對。

  畢竟真正的水葬，可是不修墓的。

  除非，這河原本不是河。

  想到這兒，我馬上問道：

  「陳叔，這條河是原本就有的嗎？」

  陳山搖了搖頭：

  「不是，小時候我爺爺跟我講過，說是這條河是有一次發洪水衝出來的。」

  「嗯，我懂了。」

  經過陳山的解釋，我就能把這一切給串聯起來了。

  這河裡的墓，估計就是那老爺爺的。

  後來山洪暴發，硬生生在這兒衝出一條河來。

  河流改道，導致他的墳墓被淹在了水裡。

  水中墳，對於墳墓主人來說，可不算是好東西。

  「這樣，陳叔，你們先回去，我在這兒還有東西要處理一下。」

  「好。」

  陳山一口答應下來，跟我道別後，帶著陳海和陳雨晴先離開。

  走的時候，陳山告訴我，他會在附近先等我。

  眼看他們越走越遠，我也去到了龍王廟前。

  上香三炷，點白蠟兩根。

  「前輩在上，晚輩前來請香三炷。」

  請香，在我們這一行當，還有個名字。

  問陰話。

  顧名思義，就是向逝去的人問話。

  我的聲音才剛響起，兩支白蠟突然熄滅。

  但此時，我感受不到任何颳風的痕跡。

  吹蠟燭不見風。

  這老爺子答應我了。

  請香的規矩之一，那就是吹蠟不見風。

  單蠟熄滅閉嘴，雙蠟熄滅開口。

  「敢問前輩，這河裡的墳墓，是不是你的？」

  才剛開口，一隻青香熄滅。

  這就是代表是。

  「那晚輩斗膽，幫前輩把碑撈出來？」

  隨即，又有一支青香熄滅。

  「要說把整個墳墓撈出來的話，晚輩能力不足，請前輩見諒。」

  三句話說完，兩隻白蠟和三炷青香。

  全部熄滅。

  我也沒有猶豫，裝好青魚玉佩，就跳進了河裡。

  因為已經來過一次，所以這次我就比較輕車熟路了。

  很快就去到了那個碑的位置，伸出手一摸。

  先前卡住棺材的，還真不是石頭。

  而是一塊石碑的角。

  我把這碑周圍的河沙挪了挪。

  很快，碑露出來更多。

  上面還有字。

  但在河裡，我看不清碑上面的字是什麼。

  只好雙手把住這碑角，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碑給提了上來。

  碑不算大。

  長大概也就一米七八的樣子，寬也就一米左右。

  拔出碑，我伸腳在剛才這個位置試了試。

  下面除了河沙，只有河石。

  看來，那老爺子的墓估計已經不存在了。

  想到這兒，我趕緊摸出準備好的繩子，將碑給綁住，然後上岸。

  上了岸，我雙手發力，往後一提。

  這石碑，輕輕鬆鬆就被我給拉了上來。

  擦了擦碑上的河沙，我覺得有些奇怪。

  這字兒怎麼看不懂？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

  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這是橫碑，你看錯方向了後生。」

  聽到這聲音，不用想我也知道，就是那老爺子。

  「謝謝前輩提醒。」

  我道過謝，換了個方向，看向石碑。

  看完後，大體知道了這老爺子生前是什麼人了。

  這老爺子，生前是個秀才。

  秀才雖然沒什麼功名，但好歹也算是個文人。

  所以立碑的時候，立的是橫碑。

  「前輩，晚輩能力有限，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我一邊念叨著，一邊把碑搬到了龍王廟旁。

  再次鞠躬後，準備轉身離去。

  可，就在我轉身後。

  耳邊再次響起蒼老的聲音。

  「後生且慢。」

  轉過頭，卻沒看到人影。

  只看到，龍王廟前。

  擺著一個圓乎乎的東西。

  好像是個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