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真相

  小胖姑娘一臉茫然，「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說什麼？或許，我們應該把這個盒子拿去化驗，或許能發現不一樣的東西呢。」

  熊維林作勢往前走一步，小胖姑娘先一步攔在他的面前。

  沈遇晴這會兒還不明白，那麼她也白長一個腦袋了。只是讓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小胖姑娘。

  「我不明白。」

  小胖姑娘，不，應該叫楊曉鹿，淺淺一笑，平時溫柔可愛的還帶著一絲花痴的臉上此刻盛滿的全是陰狠。

  「真沒有想到，還是失敗了。」

  沈遇晴往後退了一步，無法相信。

  她一貫與人為善，第一次被害，居然是自己的親密室友。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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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遇晴喃喃搖頭，失望透頂。

  楊曉鹿沒有看她，目光落在她身後的熊維林身上，「很久沒見了，五少。」

  熊維林眯起眼睛，「我不確定認識你。」

  楊曉鹿苦笑一聲，「你自然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楊曉梅的妹妹。」

  熊維林更是一臉莫名其妙，「楊曉梅是誰？」

  終於，楊曉鹿臉上的怨恨加深，「你……」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平復了急促的呼吸，「她以前在你的酒店上班，是酒店的前台！你用她私生活紊亂為理由解聘了她，她根本承受不住壓力……她自殺了！」

  「自殺？楊曉梅？」熊維林低頭，似乎仔細想了想，但還是一頭霧水。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大雙出現在門口。

  「小五大約忘了。或許我這樣告訴你，你會回憶起來。楊曉梅，當年陽城酒店的前台，利用職務之便聯合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在酒店從事色情交易，後來被我們開除。」

  「不可能！」楊曉鹿小胖臉很激動，「我姐姐不可能是這樣的人！她從小就很優秀，當時我們一起考上大學了，她為了我放棄了上學的機會，並且還到處打工供我讀書，供我媽治病！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絕對不會？」經過大雙提醒，熊維林也想起來了。記憶力的確有這個女人。

  這個事情，嚴格來說也和沈遇晴有一點關係。當時沈遇晴來參加施一默的婚禮，住在陽城酒店。

  她住的房間空調有問題，就去前台和楊曉梅投訴了。但楊曉梅一直沒處理，後來沈遇晴被熊維林囚禁再次來到酒店，沈遇晴本來想通過楊曉梅報警，但後來終於還是放棄。

  當時楊曉梅不是沒有認出是沈遇晴，而是認出來了。

  在大雙來幫沈遇晴拎行李的時候，有意無意進行敲詐。大雙哪裡會怕小小的一個丫頭片子，稍微一查，就發現這女人居然利用酒店的職務便利和一個地下洗浴中心勾結從事色情交易。

  不但如此，他還抓到了她和其中一個客人正在進行交易。人贓並獲，大雙和熊維林說了這件事情後，熊維林也特別反感，自然是第一時間開除了楊曉梅。

  「不可能！我姐絕對不是這種人！」

  「絕對不是？」大雙抽出一份資料，「你姐並不是被辭之後直接自殺吧，而是過了一段時間才自殺吧。難道你沒想過還有其他原因，比如，這份體檢報告，你沒看過吧？」

  大雙是醫生，當熊維林告訴他要去查沈遇晴同屋住的這個小胖姑娘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去查了，並且利用以前是醫生的事情去查了楊曉梅死前的體檢報告。

  還真的不出意料，楊曉梅真的染上了愛滋病。

  體檢報告甩在楊曉鹿面前的時候，楊曉鹿不敢置信地拿了起來，半晌，她虛弱又狼狽的抬頭，厚厚的嘴唇上下翕動，不住的哆嗦，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報警吧。」

  熊維林摟住沈遇晴的腰，「我們走吧，這件事情留給警察。」

  沈遇晴回頭，看了一眼楊曉鹿。她長得很可愛，小臉胖胖的，眼睛也大大的，此刻，大大的眼睛裡眼淚啪啪啪地往下掉，看著很可憐的樣子。

  沈遇晴嘆息了一聲，聲音雖小，但還是被熊維林聽到了。

  「你沒有心軟的理由。」她差點殺了她。

  「抱歉。」就在沈遇晴快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的楊曉鹿猛地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沈遇晴，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我也沒有想到你的男朋友是他……我就是不甘心，我姐姐死的那麼慘，他呢！明明坐過牢還能找你這樣好的女朋友，我不甘心，我真是不甘心。但我……但我真的沒想害你……那個人說這藥只是拉肚子，不會有什麼其他問題的，我……我沒有想到會那麼嚴重……」

  沈遇晴對上楊曉鹿淚眼朦朧的臉，此刻，她的臉上怨恨放下，只有悔恨。

  「你大概只是不想害我，但最後我還是因為你的一念之差受到了傷害。人，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

  楊曉鹿的眸子暗了下去，連連說了幾聲抱歉後，就垂下了頭。

  熊維林牽著她的手，走出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回頭看向楊曉鹿，「你那藥是誰給你的？」

  楊曉鹿抬起頭，眸子閃過一絲疑惑，「我在外面的黑市上賣的。」

  「叫什麼名字？有聯繫電話嗎？」

  楊曉鹿從手機里翻出一個電話號碼，但打過去是空號。

  「不對呀，明明我那天還打電話問過，我怕劑量有問題的。」

  「電話拿過來。」

  熊維林看了一眼電話號碼，交給大雙，「你去查一查。」

  兩人走出門後，準備直接回晉城。

  大雙在陽城這邊有事情，只給兩人安排了車子後就閃人了。

  奧迪車一路前行，一路上沈遇晴都沒有說話，旁邊的熊維林也是臉色沉沉。

  「還在想楊曉鹿的事情嗎？」

  「嗯。」

  沈遇晴絞著衣角，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你真的要起訴她嗎？」

  楊曉鹿是公務員，一旦有了案底，不但會失去工作，恐怕這輩子也再難找到一份比較好的工作了。

  她看過大雙調查她的資料，父親早早過世，母親有尿毒症，一直是兩姐妹在賺錢支撐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庭。

  如果楊曉鹿失去工作，那她的母親。

  「我不是心軟，只是覺得應該給她一個機會。畢竟，那天晚上，她也可以不送我到醫院。」

  熊維林把一瓶水擰開了遞給她，側頭看了她一眼，眸子微微一暗，「你就是心軟。」

  她也不是聖母的人，只是這一刻有些心軟罷了。

  「你當時說過的，人應該為犯下的錯誤負責。所以，這件事情，就打住吧。」

  末了，熊維林正色道：「深陷泥淖的人，不管你怎麼拯救，她依然身處黑暗。」

  沈遇晴發現自己很容易被說服，而且她實在找不到理由來原諒楊曉鹿，因為不甘心就可以害一個人，那麼在多一分怨恨，估計會要她的命。

  車程漫漫，她喝了一口水，困意來襲，她歪著腦袋慢慢睡著了。

  熊維林把車開到加油站加油的時候，大雙的電話來了。

  他走開接了下來。

  「沒找到人？」

  「對，查無此人。我想，楊曉鹿應該是被當槍使了。剩下的藥我也找人檢驗了，初步化驗不是致命的毒藥，後期的詳細化驗結果我傳給你微信。」

  掛上電話，熊維林回到了車上。沈遇晴睡得很熟，小腦袋偏在車椅上，臉蛋總算沒有前幾日的蒼白，還有一點淡淡的紅。

  他給她調試好座位，讓她睡得舒服一點，然後拿起后座的西裝給她蓋上。

  仔細看了一眼她的眉眼，他才錯開眼神。

  保護不了自己的家人，這種感覺一如當年那麼難受，就像當年父親死在他面前一般，那種無力感快要把他席捲而來。

  要快一點，要快一點成長起來。

  要快點長出寬大的羽翼，把她納入到自己的包圍中。

  「維尼……」睡夢中，沈遇晴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角甜甜一笑，輕聲呢喃道。

  他如在黑暗中孑然獨行的浪子忽然找到了前面之路的燈塔一般，雖然微弱，但足以照亮他前行的方向。

  「深陷黑暗的人，只要遇到光芒，也會拼命想往上爬。」收起臉上的黯然，他摸了摸那粉撲撲的臉蛋，在那一絲毛孔也找不到的臉蛋上輕輕吻了一下。

  「卿卿，我真喜歡你。」

  喜歡到看到你就心安，不見到你就牽掛。

  看到你受傷，會生氣，會暴怒，會想毀滅一切。

  更會不安，會害怕。

  怕保護不了你。

  「維尼。」她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熊維林沉下眸子，眉眼一片溫柔。

  還好，你把我拯救了。

  從五年前，到現在，我一直在黑暗中前行，是你，帶我走向了光明。

  前路漫漫，或許荊棘滿地，但不論是流著血，還是踩著淚，我都會很快很快走到你面前。

  只為了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