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五百斤糙米糠

  姜慈柔帶著香香深入山林，才能摘到比別人多的野菜。

  她想著是不是能瞎貓撞上死耗子，撈上兩隻野兔野雞，可連香香都沒得收穫，更何況她了。

  周毅辰的倒下，令她更加慌了。雖然出門的時候，他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他還揚言今日去找些地瓜來發苗。

  「誒，阿柔姐，你怎麼今日不去鎮上賣那個粉啦？」隔壁的小女娃清姐問。

  

  她背了個小背簍，跟在姜慈柔身後一起下山。

  姜慈柔一邊趕自己的路，一邊回她：「阿辰哥有點累病了，我們這個買賣熬的都是身體，這不休憩一下。」

  「阿柔姐，那你們可得注意一下。我聽說啊，你們每天都能賺好多的呢，那可不得浪費幾日收成了。」清姐也沒找地方去，好像就是要下山，一道似的。

  姜慈柔不把心中的煩躁表在臉上，微微露齒，說：「若是我們能掙到這個錢，哪裡還用得著我上山撿點野菜。清妹啊，你說這山上的野菜是不是少了很多？」

  她看著山腳馬上到了，一個轉彎甚至看見了自家的小院子。

  院子裡，一個人影，周毅辰正坐在屋檐下。

  「汪汪！」香香狂吠了兩聲。

  它的聲音還嚇到了心虛的清姐。

  她說：「這狗怎麼突然叫了呢，該不會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也是這個時節……剛祭祖應該沒什麼的……噢噢，村裡的人啊都說今年會缺水，山上水也少，臨山神發怒，指不定會有什麼災禍，商討著家家戶戶備水，人也少了……」

  姜慈柔低頭看著香香，只有她知道它在狂吠什麼。

  她心裡一酸，忍不住又加快了腳步，想快點回去陪陪他。

  清姐可不知道這個緣故，直覺以為她們真的遇到阿飄了。她被嚇得比姜慈柔跑得還快，一個勁也不打招呼就衝下去了。

  姜慈柔已經不把她的轉變放在心上了，以前她可能回想著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她，現在她只想回去。

  別人的事情跟她又有何關，她又沒做錯什麼。

  周毅辰很疑惑她怎麼出去沒一會就回來了，自己的地瓜還沒切好塊呢。

  「原來你在這坐著切瓜塊。」姜慈柔抱著他，像是害怕他消失了一樣。

  周毅辰忍俊不禁：「你在山上看見我坐在這，像個孤獨的小老頭是吧？」

  他摸著她的發頂，心裡高興得嘴都合不起來了。

  「是啊，我還以為你自己在家，很無聊，一直盼著我回來，我這不就早點回來了。」姜慈柔抱著他不撒手。

  他就由著她了，聽著她絮叨：「剛剛隔壁的清姐說了，村長有叫大家準備好蓄水的事情，許是我們不在家都不知道。我們的木桶搞定了嗎？」

  她說完，眼眶紅紅的，離開他的懷抱。

  他不依，一把又把她抱了回來。

  「我去定了，鎮裡的。價格許是貴了些，但是沒人說我們。」

  姜慈柔聞著他身上與她一樣的皂角味道，心安了不少。

  第二天，腸粉店的買賣明顯淡了不少。

  姜慈柔和周毅辰兩人一狗都淡出西北風的味道了。

  王大哥的肉攤也沒啥人幫襯。

  「大哥，怎麼街上人這麼少啊？」

  王屠戶難得的憂愁，這與他的一貫的兇狠模樣不一致。

  「老弟，我半夜去拿貨的時候，聽說了，好多大戶人家，州里的，縣裡頭的，都分光了豬場裡的豬。」

  他又靠近了些，小聲地說：「許是上面有些什麼動靜呢……雖說換來換去，我們都是住在這，做些小買賣。但是萬一打到這裡來，那可真的會禍及一點的……他們都聽到風聲了，買好多東西，醃起來也好……那也得備下。」

  姜慈柔也靠近來聽了，與周毅辰擔憂地互望。

  「那可怎麼辦啊？」姜慈柔擔憂。

  「先這樣吧，我猜測那些大戶人家先拿一波，剩下的還是拿他們自己的，過一段日子就好了。我看我們這裡也還是有水的，不過老弟，你們能準備還是準備……」

  「你們種地的，肯定有米，到時老弟吃不上飯，還得請老弟賞兩口吃……我不吃沒事，但我那躺床上的老娘和一刀母女倆，可得你們照顧照顧。」

  「說這話！」周毅辰不高興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老兄吃不上飯，還讓我們這些種地的看天吃飯的怎麼著？老兄你說對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糧食，我等一下可得去尋摸尋摸。」

  「老弟，我有個侄子是在倉庫的。他們最近也在……倒賣。」他把最後兩個字壓低了聲音。

  「有兩千斤糙米，說是糙米，我看比那些鋪子裡的更差，夾雜了很多米糠皮。但是他們自己留下來賣了，跟糙米一個價，十文一斤……再晚可沒這個價了。若是老弟也要，我看看能不能直接我們吃下來。」王大哥直接讓王一刀看著鋪子，香香則在那邊盯著。

  都是沒啥人的。

  姜慈柔聽著這話，心動的。這可是熟人關係，晚了可都沒有！外面現在指不定更貴。

  「米糠啊……」周毅辰還是猶豫，他不是不夠錢，錢留著那麼多沒用，他想阿柔吃得更好些。

  錢他能買得起更好的，現在花完了，他以後還能掙。

  「王大哥，你要多少？」姜慈柔不管周毅辰說什麼，毫不見外地問。

  「我們一家四口人，我娘年紀大，吃不了米糠，我們打算拿一千五百斤，再拿些錢給我阿娘買些好克化的，還得備些藥。」王屠戶一腔孝心。

  姜慈柔不由得更看得起他的為人了。

  「那我們要完吧？五百斤，足夠我們吃了。」周毅辰一聽，才五百斤，好說，好說。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吃了就是了。

  「行，那我就跟侄子說了。誒，這點糙米，這個價格，估計米糠多。算了，備一點，總好過到時什麼都沒得吃！」王屠戶想想就頭痛。

  「汪汪！」香香衝著大家吠。

  周毅辰一看，有兩個客人來了，連忙帶著姜慈柔回去了。

  倒也是眼熟的人。

  「你是……」周毅辰倒了一勺米漿在木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