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白石合約（14）

  沒有回白石原，太陽花帶我們到永生之海旁的一個小漁村，那些分得火陽果的孩子們果真是將果子帶回村中與大人分享，那些妖民並不認識白澤，只是對他善意的微笑，眾人一起邀請他用餐，他立刻便停下不走。

  坐在木桌旁，簡單的五菜一湯，都是永生之海中的海貨，其中一碟菜異香撲鼻，那妖民一邊擦著手，一邊對我們笑道：「都是些家常小菜，你們別嫌棄，那碟魚乾，是十幾年前捕得的幾條小白條，著實難得，我們曬乾後一直留著……。」

  菜餚味道的確鮮美異常，尤其是那碟小白條，看得出白澤心情極好，他吃得又快又多，那些妖民也很高興，又送上烤魚，白澤來者不拒，賓主盡歡，離開時，兩個妖靈閣的探子抬著兩筐的洪山桃子站在村口，一見白澤，立刻跪下行禮，眾妖民才知道這個與他們談笑風生的少年地位崇高。

  走上太陽橋，我一眼便看見藍清羽站在橋邊，歡天喜地的迎上前去，他微笑著摸摸我的臉，「累嗎？」

  伏在藍清羽背後，我半睡半醒，聽他和白澤聊天，和談取得預料之外的成功，陸夏童和墨鳳在九成的問題上取得高度一致，剩下的，由鎮妖司和妖靈閣具體細談，我猜在和談中無法達成一致的，一定涉及到鎮妖司和妖靈閣，那些是帝王們無法涉及的領域。

  靜靜聽完和談的細節，白澤始終一言不發，我卻感覺藍清羽的語氣越來越輕快，待我們回到白石原，陸夏童和鍾萬城站在營門口，一見白澤，立刻快步而來，我睏倦異常，閉目睡去。

  第二日暮隨雨告訴我和談達成的一致，下個月開始，妖界將派出工匠進入人界，幫助人界治理河道，人界將廣徵飽學之士進入妖界開設學館，這些人界的先生將與妖界的先生一同教學，學館所有的費用仍由衙門承擔，而人界也會派人到妖界教授妖民們農桑之法，幫助妖民們提升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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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的方面我都不懂，暮隨雨一一對我解釋，聽上去，人界與妖界此次果真向對方敞開大門，因為很快，鎮妖司與妖靈閣將會簽發通關文碟，持相關的文碟的人，可在人妖兩界自由通行。

  「你知道為何殿下要修築這些房屋嗎？」暮隨雨指著面前的營地，「這裡將會開設自由通商區，人妖兩界的貨物可自由流通，另外，白澤大神昨夜要恆芳齋在妖界各地開設分鋪，一年之內，每個妖民每天能領兩粒糖果子，所有的銀兩由鎮妖司承擔，他說要讓所有妖民，每天都能吃到甘甜的果子。」

  想到妖民們的笑面，我心下愉悅，暮隨雨轉身看著我，「朝雲，世人皆知白石合約，但真正最大的功勞，卻是你立下的。」

  好奇的看著他，他有些驕傲，「若沒有你，白澤大神的毀滅神性不會再次沉睡，朝雲，是你撫平白澤大神的憤怒……。」

  「我嗎？」我有些奇怪，「可是師父只讓我陪他玩耍，我並沒有做什麼？」

  「你可想過為什麼叫你去？」暮隨雨微笑著，「因為在白澤心裡，你就是個傻孩子，沒有什麼心機，現在叫任何人去告訴他，這人間世道還有希望他都不會相信，只有你，喚醒他心裡對人界的留戀，讓他知道，在人界，有人愛著他。」

  是嗎？我認真的回想昨日的發生的一切，初見我時，白澤的眼眸是赤紅色的，進入妖界之前，已經變成玫瑰色，那個時候，他已發現那些石子的石核是寶石，而且藍清羽將他從小到大的樣子都刻成石像，是的，藍清羽說過，白澤十歲之前，都是藍清羽一手帶他，即使在探幽村，每年白澤生日那幾日，他都會送一些東西到陳縣的鎮妖司，之前我不明白是什麼，現下想來，應該是白澤的生日禮物。

  想到自己這般有用，我不由有些開心，暮隨雨給我一包肉乾，「吃吧，自上次清羽教我們如何製做肉乾，我們也掌握這門技能，你嘗嘗，生活在桃林里的走地雞，以桃樹上的蟲子為生，肉質極為鮮美。」

  打開荷葉，肉香撲鼻，我立刻喜笑顏開，才伸出手指，一隻手猛的出現，將荷葉包里的肉乾抓出一半，我抬起頭，果然是白澤，他吃一口，又將肉乾放回荷葉包中，「這般鮮美，你多吃點。」

  根本不用嘗，我便知道這肉乾味道不佳，立刻包好遞給他，「大神這些時日遊手好閒得好辛苦，你吃。」

  話才說完，白澤已閃身到了遠處，紫曦快步走到他身側，不知對他說了什麼，他轉頭看看紫曦，輕輕點頭，瞬間不見蹤影。

  「朝雲，」藍清羽終是得空來見我，他面上滿是疲憊，「鍾大人下午要見太子殿下，傳我同行，白澤適才對我說，他要去十荒之地，現下無人保護你，你與我一同前往。」

  高高興興的跟在藍清羽身後，這幾日他著實忙碌，我都未能與他好好說過話，我們才走幾步，白龜急急趕來，「清羽，太子殿下有緊急軍務，鍾大人讓我通知你待傳喚。」

  回到宿處，藍清羽簡單梳洗後吃幾塊糕點，本想讓他睡一會兒，暮隨雨卻拉著他問個不停，我只得悄悄召出一個小小的生命之符貼在他後背，助他恢復元氣。

  「清羽，鍾大人想和太子殿下說什麼？」暮隨雨嘮叨完，終於問出我想知道的問題，「和談如此順利，就連我都沒想到，太子殿下與妖王簡直一拍即和，而且我見紫曦大人去見白澤大神，是妖界有事？」

  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如無意外，鍾大人想要與妖靈閣探查雲海崖，你們應該知道，雲海崖下是歷代人皇的永眠之地，沒有太子殿下的首肯，鎮妖司是無法下崖的，至於白澤，他去十荒之地是安撫那裡的魔獸，他前日去永生之海，十荒之地和雪霧之森的魔獸們驚駭莫明，終日哀哭，紫曦大人是請他去安撫魔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