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獵妖競賽（4）

  一股黑氣從藍清羽顫抖的指間緩緩流出，白澤面色嚴肅，走到門邊，低聲喚過一個鎮妖令，吩咐幾句重又回到屋內，此時藍清羽手臂上的黑線消退，只有腕間還有一個黑點，白澤仔細查看片刻，再次出手。

  最後一絲黑氣終於溢出，藍清羽口吐鮮血，白澤和我立刻扶他坐下，鎮妖令拿著一個木瓶走進，白澤立刻取出一粒黑沉沉的丹藥餵到藍清羽口中，轉身對鎮妖令道：「你守在門外，其他人都退下。」

  坐在他身邊，憂心忡忡，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淌，白澤一臉不耐煩，「你別哭了行不行？讓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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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擦眼淚，也不理他，仍是無聲的哭，白澤只得吩咐人給我買來幾碟點心，我本以為他自己想吃，可他也守在藍清羽身側，面色凝重，心下更慌，若不是怕打擾藍清羽，我早已哭出聲。

  直到傍晚，藍清羽才睜開眼睛，他面色仍然慘白若死，白澤面色卻緩和下來，「哥，若沒有妖靈閣的星魄丹，強行修行會導致魔氣破體而亡，幸好你發現得早。」

  伸手撫撫我的頭，藍清羽低聲道：「白澤，我覺得此事有異，一個糟老頭兒，怎麼可能身懷異寶，在我父親前三代，魔龍真氣的修習之法就已失傳，為何會在他手中？對了，那間酒樓和書鋪，我忽略了……。」

  待鎮妖令回復，確認我們的猜測，酒樓和書鋪都是假的，難怪那些點心那般的美味，藍清羽緩緩起身走到窗邊，仰望夜空，不知在想什麼，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虛弱，正要凝出靈力，卻被他以眼神阻止。

  白澤一邊嫌棄的吃著鎮妖令買來的點心，一邊道：「哥，我在雲海崖呆得太久，又沒有什麼發現，我準備回天啟，我感覺有人知道你的行蹤，特意做的安排，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回去？」

  沉默片刻，藍清羽回過頭看著他，緩緩道：「那人如此精心布下這個局，我若不去獵妖，他怎會善罷甘休，更何況，我也想知道是誰，泗水我一定要去，我猜，獵妖師工會中，一定有他們的人。」

  「也對，」白澤咧嘴一笑，「哥，看來這個人很了解你，一邊拉你，一邊又想控制你，你能猜到是誰嗎？」

  這一次，藍清羽沉默很久，久到我幾乎認為他不會開口，他才低聲道：「白澤，我有一個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無聲無息的靠近我，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他靠得越近，我心裡的眷戀就越淺。」

  天明時分，我們與白澤在永原城外告別，藍清羽駕著馬車，緩緩沿官道前行，我靠在車廂上，注視著天上流動的白雲，「師父，你說我們在東原城遇到的如果都是別人安排好的，我幫那老者治傷，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你是巫醫，本就應救死扶傷，那老者兩竅不通，是何等的痛苦，就算是被人算計，從他最終送我們兩隻雞來看，算計我們，也並非他的本意，」藍清羽的聲音很清澈，與前幾日的煩躁截然不同，「只不過，我們將來務得萬分小心，白澤說得不錯，這刻意靠近我們的人，對我非常了解。」

  車行一個時辰，一個鎮妖令騎馬趕上我們，滿頭大汗的從腰袋裡取出兩捲紙，「藍館主，這是白澤大人命我們送來的，說您急需。」

  微笑著接過，藍清羽將我們從勝山帶的桃子送他兩個，他感應到那桃子上的靈氣，立刻喜上眉梢，再三謝過，這才離去。

  坐在火堆旁，藍清羽一邊烤雞，一邊聽我念公文，一份公文是鎮妖司對泗水火鴉的描述，另一份公文是泗水火鴉近一個月來的行蹤。

  泗水火鴉是遠古的妖族，一直居住在泗水，性情兇猛，受到攻擊時，身上會燃起三昧真火，方圓三至五里都會受害，但泗水火鴉喜歡在人跡罕至的水澤旁獨居，又兼之妖氣強大，所以至今沒有發現禍害人間，同時，其數量稀少，且受自行形體所限無法修煉為人形，在鎮妖司的百妖譜中，列為危害性強，但威脅性低的五級妖，除非發生特殊情況，鎮妖令不得對火鴉出手。

  第二份公文則簡單得多，根據鎮妖司的探妖鈴反饋的信息，泗水火鴉在泗水東西側的水澤旁出現過，總共有三隻，推測兩隻成年火鴉，一隻幼鴉，公文最後建議我們取走火鴉巢穴中的鳥蛋，幾乎沒有危險性。

  藍清羽讓我在火中將公文燒毀，將烤好的雞遞給我，「白澤這傢伙，總是讓鎮妖令做這些，也不知會不會有人去鍾萬城那裡告他。」

  告？想到那些鎮妖令看見白澤那戰戰兢兢又充滿敬仰的神情，我憤憤不平的咬一口雞，「師父，你不用擔心他，從陳縣到天啟到永原，我感覺鎮妖令們恨不能時時刻刻為他服務。」

  正在串第二隻雞的藍清羽莞爾一笑，待他將雞架上火上，我把撕下的雞腿遞給他，「師父，你想好怎麼抓火鴉了嗎？」

  從火上提起瓦罐，倒出蘑菇燉的湯，「明日，我們先去采一些柳條，編一些籠子，若抓出殼的火鴉，有可能會激怒火鴉，我們取走一個鴉蛋就好。」

  從他手中接過木碗，我眨著眼睛，「師父，我們回天啟還去獵妖師工會嗎？」

  「嗯，」藍清羽很淡然，「如果要操控我的人真的在獵妖師工會中有人，那麼，通過獵妖師工會去找他，是最快捷的，另外，若無意外，天下無妖館背後的人，一定是他。」

  我本就不喜歡沈望月，雖然暮夕荷是我姑姑，我也不喜歡，感覺上，她幾乎把沈望月推給藍清月的意圖放在臉上，幸好藍清羽不像暮隨雨，沒有被沈望月的容貌吸引……。

  第二日清晨，藍清羽也未急著趕路，而是找到許多的柳樹，採摘一些枝繁葉茂的枝條，他先教我編好一個，然後他駕車趕往泗水，我在車上一刻不停的編柳條，待當日傍晚來到泗水河畔，藍清羽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山林間沖天的黑色妖氣，「朝雲，此行我們需得萬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