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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令人心驚的真相

2024-09-05 02:20:18 作者: 盛夏梅子冰

  沈鶯歌心頭一顫,眉心攏起:「略有耳聞,怎麼,與此事有關?」

  「對,如果說有什麼事一定有鴉青的參與,那我能想到的就是這個了。」陳明薇頷首。

  古往今來,權利慾望的溝壑都要用屍體來填平,動輒便是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國家紛爭是這樣,人與人的奪位之亂也是這樣。

  

  十年前那場謀逆之亂聲勢浩蕩,受到牽累的人不知幾何,哪怕是身處局外的平民百姓都會聽到些風聲,更何況是消息渠道四通八達的醉西樓。

  當時沈鶯歌雖年紀不大,還是個整日上躥下跳,只知道搗亂貪玩的小丫頭,但也從那些外面回來的人口中聽說過一些。

  起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猶如千里之堤上的蟻穴,起初並沒多少人在意,直到裂紋橫生,堤壩於一夜之間分崩離析,人們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今日的傾頹潰敗早有預兆。

  而身處局中的陳朝華,對此就要了解的更清楚些。

  「其實,此事我們已經暗中調查許久了,」他嘆了口氣,目光幽暗難測:「但正如皇后所說,十年過去,如今與這件案子有關的人和事都已成了禁忌,所以即使要查,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查,我們必須避開他人耳目,哪怕慢一些,也萬不可傳入陛下耳中。」

  他所指的「我們」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與容久。

  微頓一瞬,他繼續道:「因受制於此,這些年我們不敢聲張,進展緩慢,若說真正觸及關鍵……大概是在魯陽郡王被殺後。」

  瞳孔倏然一縮,沈鶯歌連呼吸都凝滯了下:「……什麼?!」

  她不是沒有想過,以容久的身份地位知道的不會比自己少,況且根據之前的種種跡象判斷,他所背負的仇恨,很有可能就與謀逆案有關,只是她沒想到,她與真相擦肩而過的時候,竟比想像的還要早。

  瞧見她的反應,陳朝華側目:「看來,他並未告訴你這些事?」

  沈鶯歌默然片刻:「……是,當初韓桐被定罪時,我懷疑過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但他告誡我,說這些不是我能涉足的,便沒讓我繼續往下查。」

  陳朝華恨鐵不成鋼似的瞥了她一眼:「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敢上他的賊船?」

  怕他對容久有誤會,沈鶯歌連忙解釋:「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要將我推出局外,也透露過,自己可能會與……皇室為敵,但比起真相,我相信他的為人,若他當真想要利用我達到目的,也就不會幾次三番地刻意疏遠了。」

  畢竟那時她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曾是所謂的皇室一員。

  陳朝華登時氣結。

  陳明薇並不知他們的關係,只當陳朝華是在為沈鶯歌和容久的合作擔憂,規勸道:「舜華,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容久沒有害你的心思,可他要是真的與這件事有關,那你就得多加小心了。」

  沈鶯歌頷首:「我明白,你們放心。」

  聽到她這麼說,陳朝華也不好再逼迫什麼,只好強壓下心頭怒氣,說回正題:「你知道魯陽郡王為何會被殺嗎?」

  暗忖一瞬,沈鶯歌道:「按我掌握的線索,應該與他書房中那間密室有關。」

  「還不算太笨,」陳朝華揶揄了一句,解釋道:「他密室中丟失的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卻是與當年謀逆案有關的一封密折,那韓桐也確有加害之意不假,但在郡王喝下他送去的毒酒前,就已經被人捷足先登殺害於密室中了。」

  聯想到屍身上千里香的味道,以及福平在郡王死後還見過他的幾條線索,沈鶯歌恍然大悟。

  難怪跟蹤花麓的那名鴉青成員能看破他臉上的易容,若按陳朝華這麼說,這些鴉青成員可能本就極善易容,就像原顏朱當初認出她一樣,他們也看破了花麓的身份,這才懷疑是他盜取了鳳冠。

  而福平看到的「郡王」,就是真正的沈梓固死後,由鴉青假扮的了。

  長久盤桓在心頭的濃霧緩緩散去,露出猙獰真相的一角。

  沈鶯歌問:「這些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輕笑了聲,陳朝華捋著鬍鬚笑道:「陛下有鴉青,我們自然也有自己的人手。」

  「……是容久的暗衛?」

  陳朝華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是,但不止……這個之後再說。」

  他擺了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們之所以會注意到這些,是因為郡王生前曾頻繁造訪拈花閣,並與那裡的花魁接觸,你可知她原本的身份?」

  拈花閣的花魁……指的就是南柯了。

  回想起之前原顏朱的話,沈鶯歌眉頭緊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我只知,南柯曾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罪臣之女,而她的家人被發落,也正是因為十年前的謀逆案。」

  陳朝華點點頭:「沒錯,我們也查到了她的身份,而郡王此前並不是喜愛流連煙花之人,要說他是為了對聖上賜婚表示不滿,那為何偏偏是南柯呢?」

  「郡王會留在雍景城,一方面是因太后對淮南王舐犢情深,但他的封地在千里之外的瀘州,是不可能長久留在這裡的,這才將次子留下,也算是為太后盡孝,至於另一方面……則是陛下為了挾制淮南王。」

  陳朝華眼神晦暗:「當年奪位之亂時,其實原本最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的,並不是如今的這位,而是淮南王沈瑜。」

  屋外最後一絲夕陽不知何時也已沉沒,黑暗四處瀰漫,縱使內外燭火通明,也無法全部驅散。

  沈鶯歌像是隔著經年歲月,看到了那場廝殺無光,卻血流成河的手足相殘之斗。

  「先皇在位時,太后的父親李忠曾為大雍立下汗馬功勞,撫遠將軍府更是榮極一時,其顯赫之名甚至一度超過了許多皇親國戚,而太后誕下兩子,長子是如今的陛下,么子便是沈瑜,

  後來李忠逝世,太后的兄長李暉繼承了撫遠將軍之位,他的沙場謀略雖不如其父,但勝在手腕狠辣,時常會有一些劍走偏鋒的計謀,當時的將軍府雖已式微,但仍不容小覷,而在奪位之亂時,這也成了決勝的棋子之一,

  太后偏愛沈瑜,他的文韜武略同樣不輸那位,再有了在撫遠將軍府的支持,那個位置差點就要易主了,只是後來……」

  說到這裡,陳朝華垂下眼皮,似是有口難言。

  倒是旁邊的陳明薇頷首輕笑,臉上難掩苦澀:「……是因為我,因為我和戚貴妃,陛下才是如今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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