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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她越來越像他了

2024-09-05 02:16:08 作者: 盛夏梅子冰

  臨行前夜,沈鶯歌看著醉西樓送來的密信若有所思。

  

  她是兩日前收到的消息,當時一看便心頭一驚,信中說,他們察覺有人在暗中調查她的身份,雖然暫時還沒查到什麼,但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更何況,對方似乎還不止一伙人。

  正想著,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了,容久步履從容走進來。

  猝不及防的響動嚇了沈鶯歌一跳,還沒來得及抬頭看來人是誰,她便下意識將信一折,攥進了手裡。

  待看清是容久後,她心有餘悸地撫著胸口,鬆了口氣。

  「你這人怎麼走路都沒聲的,嚇死我了。」她嘀嘀咕咕地埋怨道。

  容久毫不客氣地與她隔了張矮几坐下,失笑道:「分明是你不知在做什麼虧心事,連有人來了都不知道。」

  沈鶯歌白了他一眼,順嘴反駁:「哪有什麼虧心事……」

  「是嗎?」眼尾一壓,容久露出個打趣的笑容:「那難道除了我,還有其他人會這麼晚不敲門就進來嗎?」

  沈鶯歌:「……」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無禮啊?

  懶得理會對方不著調的調侃,她問道:「明天一早就要動身了,你怎麼還沒睡?」

  方才發現來人是他後,沈鶯歌便沒再費心遮掩,而看似一片空白,實際上打了個暗戳的信封正躺在她手邊。

  容久漫不經心的視線一掃而過,仍是那種聽不出是真情還是假意的語氣:「沒有你,實在睡不著,你說怎麼辦?」

  這能怎麼辦,她又不是大夫,難不成還能給他開幾服藥調理一下?

  思忖片刻,沈鶯歌索性將手裡的密信遞了過去:「那正好,我也睡不著,有人盯上我了,你看看?」

  容久眼中掠過一絲錯愕,反應過來後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能這麼坦誠著實讓他受寵若驚,但這種「你睡不著,正好我也睡不著,那你和我一起來煩惱一下」的腦迴路也確實出人意料。

  他沒立即伸手接過,而是反問道:「你確定要給我看?」

  沈鶯歌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難道我還能是虛晃一槍?反正都告訴你了,還差這一點嗎?」

  無可奈何地笑了下,容久接過來粗略一掃便放回了她面前。

  在他看信的時候,沈鶯歌隨手拿起空白信封,沿著邊緣拆開攤平,還抽空抬眼打量了下他的反應,卻發現對方臉上並無任何意外之色。

  她摁著嶄新摺痕的手指一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容久「嗯」了聲,略一頷首:「在你從鴉青那逃回來之前,我就收到了逐暖的消息。」

  將相鄰的兩個邊角折了幾折,沈鶯歌疑惑道:「那你怎麼都沒告訴我?」

  盯著她手上動作的容久眼中隱隱閃動著一絲好奇,眼也沒抬道:「知道了又如何?只會讓你多幾個睡不著的漫漫長夜。」

  靈活翻飛的十指賞心悅目,比起與敵人交手時大開大合的動作,她似乎對這樣需要耐心的精巧手工活也極為在行。

  小心地撐開摺痕,沈鶯歌撇了撇嘴,不太服氣:「我哪有那麼脆弱……最多擔心那麼一兩天而已。」

  容久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實在看不懂對方究竟在做什麼,他便裝作並不在意的樣子從她手上挪開視線,繼續道:「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他們是什麼人。」

  「是朝廷里那些人吧,除了他們,我也想不到有誰會這麼閒了。」沈鶯歌無奈道。

  她向來機敏,容久對此並不意外。

  「你說的沒錯,不過……」他望著牆邊的燭台眯了眯眸子,幽幽火光在眼底躍動:「這次可能和以前不太一樣。」

  沈鶯歌完成最後一道工序,滿意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你是擔心他們會盯上我身邊的人?」

  容久眼皮微斂,搖了搖頭:「不止如此,如今錢東林等人雖然已經伏法,但我總覺得,事情才剛剛開始。」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的沈鶯歌聽到這話,頓時面色一變。

  她眉心微蹙:「其實有兩點,我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但因為並無證據,也只是猜測罷了。」

  「哦?」

  容久眼睛一眨,那點凝重之色登時蕩然無存,還噙上點似有若無的柔和笑意。

  這次霽城一行,他早就發現沈鶯歌的功夫比上次與他交手時精進不少,後來的一切計劃籌謀,也比從前考慮得更加周到。

  至少有些事已經無需他提醒,對方就已經能想到了。

  要是浮寒知道他的想法,想必還會加上一句:督主啊,難道您沒發現,應歌他現在越來越像您了嗎?

  容久對此暫時無從得知,不過就算他知道,恐怕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他可不想沈鶯歌像他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命都能豁出去拼一拼。

  沈鶯歌伸出一根手指:「首先,從錢東林手中銷往南岐的那批糧食就很可疑,朝廷撥下的賑災糧數額龐大,足以保證一城百姓短時間內的溫飽,一般商人很難有這個魄力全部吃下。」

  先不說對方有沒有足夠的銀子支持他買下那麼多糧食,就算有,那他又怎麼肯定買回去後能全部售空?

  哪怕南岐氣候乾燥,能多存放一段時間,但那畢竟是糧食,陳米總不如新米好。

  每年南岐也有不少商人會從大雍買一些蔬菜瓜果,大米白面回去,不過一般都不會太多。

  時間一久,同樣的價錢別人當然願意去買那些新鮮的,誰還會買他那陳年舊米?可要是折價出售,那不就虧本了嗎?

  沈鶯歌不相信,這麼簡單的道理,連她一個不懂經商的人都能想到,對方會想不到。

  除非那人已經有了路子,確保自己可以一售而空。

  容久讚許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沈鶯歌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還有那天錢東林和鴉青對你說的話,他們確實有可能為了脫身信口開河,但萬一呢?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萬一他說的是真的,那就說明他們背後還有人在操控這一切。」

  只是錢東林至死都不願意說,鴉青更是死鴨子嘴硬,天塌下來都有他的嘴頂著。

  輕輕嘆了口氣,沈鶯歌收回手:「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廖同知在錦衣衛里可是僅次於陳青的二把手,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怎麼會同意和錢東林合作?」

  所以,這背後一定有更令人信服的理由,或者是某個人,讓他覺得賭這一把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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