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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自己說的,要為本督赴湯蹈火

2024-09-05 01:56:49 作者: 盛夏梅子冰

  她本意是想暗示對方與自己另尋個僻靜處說話。

  可這動作著實逾矩,是以在那一瞬間,明里暗裡就有許多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沈鶯歌霎時如夢初醒,大為懊惱。

  這人可是容久啊,她在想什麼,還不如可憐可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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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鶯歌驀地收回手,不自然道:「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腳步剛一踏出去,就被人拽住了後領。

  容久一個眼神看過去,孔川和曹安福立即會意,上前將露白領走的同時,還不忘暗搓搓地拋給沈鶯歌一個「兄弟你放心飛,出事自己背」的眼神。

  「浮寒,你也退下。」

  「……是。」

  浮寒心瞥了眼沈鶯歌,丟給她一個「你最好和督主保持距離」的眼神,這才退出了院子。

  沈鶯歌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可惜對方溜得太快,沒看到她眼裡振臂高呼的冤枉。

  看看這些人,多冒昧啊!

  明明是容久先堵了她的去路,現在還像拎兔子一樣拎著她,怎麼一個兩個的不幫忙解圍就算了,還搞得她像個要非禮良家婦女的登徒子一樣。

  容久對沈鶯歌在自己背後張牙舞爪的小動作視而不見,他單手提溜著對方的後領,輕輕鬆鬆地將她拎到了角落裡。

  他剛一鬆手,沈鶯歌就捂著自己的衣領溜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

  只是礙於容久選的這位置實在易攻難守,即使是「最遠」,也不過兩步之遙。

  容久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方才拎過沈鶯歌的那隻手,指尖殘留的溫度早已散去,但他心頭的餘震久久未平。

  他斂眸掩去異色:「不是有話和本督講?啞巴了?」

  沈鶯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這人不諷刺別人一下是不是就說不了話?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解釋一下昨天的事。」她咕噥道。

  容久眼眸微眯,危險在眼底一閃而逝。

  一次便罷,現在還來?當真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讓他另眼看待了?

  不對,以這傢伙的腦子,不應該這麼蠢。

  那究竟是為什麼。

  沈鶯歌埋著腦袋,根本沒注意到對方探究獵物般的目光。

  「昨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並非是我本意,我也並不想因此給別人帶去麻煩,所以……」

  「所以你才要走?」容久打斷她的話。

  「啊?」沈鶯歌有些茫然地抬頭。

  除了露白之外,這也確實是她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畢竟謊已經撒出去了,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哪怕孔川和曹安福幫她暫時瞞了下來,可若不提前找好退路,萬一哪天消息走漏只怕會弄巧成拙。

  但是……這和她原本準備說的話完全不相干啊!

  容久沒有放過她的任何一絲表情,在確認對方的想法確實如自己所說之後,他的眼神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那點對待寵物的寬容心作祟,他方才原本沒有打算聽對方要說什麼。

  只是當看到那副恍然回神又受驚的表情後,他轉念一想,似乎也不該如此苛待寵物,聽聽也無妨。

  這才大發慈悲地將對方拎了過來。

  而現在,這人想告訴他,就要這麼溜了?

  容久將沈鶯歌逼退至牆邊,俯身貼近,手掌撫上對方細嫩的脖頸。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汩汩流淌的血液隔著單薄皮肉在手掌下奔騰。

  溫暖,又脆弱。

  「是你自己說的,要為本督赴湯蹈火。」

  蠱惑般的低語實在曖昧,沈鶯歌不由得瞳孔緊縮,心臟狂跳。

  她確實說過這話,當初為了誆容久收她進錦衣衛,馬屁拍了一大堆。

  可,可是……他為什麼要用一副讓她即刻獻身的語氣說這話?

  冰冷指尖划過頸側,激起了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沈鶯歌猛地攥住對方的手腕,扯出個笑容道:「督主,可是有何吩咐?」

  容久垂下眼帘,看向手腕處的熱源。

  寒冬料峭,這人的手倒格外溫暖。

  與他自己的體溫不同,這是來自外界的,久違的暖意。

  陰鷙視線如毒蛇吐信,緩緩舔舐過白皙手背上隱隱若現的青色血脈。

  沈鶯歌感覺自己像是落入了巨蟒圈套的獵物,在那昭然若揭的貪婪眼神中僵在原地。

  她感覺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就要被吃掉了。

  容久該不會真的以為她是個斷袖,還對他有非分之想吧?

  「吩咐?」容久心不在焉地喃喃了句。

  他蹙起眉,像是被打斷了進食而感到不悅的捕獵者。

  淺琥珀色的眸子猶如深淵暗藏,融不進一絲光亮。

  沈鶯歌被籠在容久傾身而下的陰影中,好不容易才找回語言的能力。

  「對,對啊,有事儘管交代,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辦到!」

  容久停下摩挲她脖頸的動作,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鮮活跳動的脈搏剛好停留在指腹下。

  心跳的搏動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肉,從他的指尖傳來。

  「那不如說說看,你為何要走?」

  在容久沉沉壓迫下來的目光中,沈鶯歌別開視線,艱澀地咽了下唾液。

  「一方面是因為露白……她待在北鎮撫司不方便,但若讓她自己一個人出去住,她那么小,我不放心。」

  「你尚且自身難保,還總想著救別人?」容久眸光冷懨,語氣譏誚。

  沈鶯歌抬眼看向他:「至少我還活著,活著就有無限可能,但有些人,他們可能連活下去都很難了,我知道自己做不了救世主,只不過是想盡我所能,少聽見一些哭聲,少看見一點眼淚。」

  頓了頓,容久才道:「還有呢?」

  「還有,還有是因為我昨天那番話。」說到這個,沈鶯歌的氣勢頓時萎靡:「我知道昨日多有冒犯,你想怎麼罰我都認了,但我得搬出去住,即使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出來,但萬一哪天……到時候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洗不清什麼?」

  「當然是怕有人藉此造謠,說我住在北鎮撫司是圖謀不軌,到時候人心散了,我還怎麼帶人破案?」沈鶯歌撇撇嘴,唾棄這人的明知故問。

  「那你是嗎?」

  「當然不是!斷袖也不是隨便看見哪個男人都愛的好吧?」沈鶯歌被他搞得有點氣急敗壞。

  容久起身收回手,眼角盛上不甚明顯的愉悅笑意。

  這個寵物雖說特別了一點,但還好,繩子還握在他手裡,他依然能隨心所欲地操控對方的情緒。

  而之前自己被對方影響情緒的感覺,一定是錯覺。

  「不必多慮,本督已下了封口令,昨天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字都不會透露出去。」

  沈鶯歌詫異抬眼,眼前卻已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容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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