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夢裡只有你

2024-09-05 01:06:53 作者: 凌沐

  那端很快接通,很溫和的聲音:「餵?蘭心?」

  「瑞,你在忙嗎?」

  「還好,怎麼了?」

  「如果你不忙的話到我媽媽墓地來接我一下,我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上官瑞立馬警惕起來,嚴肅的說:「好,我馬上過去,你當心一點,有什麼情況立即給我打電話!」

  司徒蘭心掛了電話後,就忐忑的留在墓地,等著上官瑞過來。

  二十來分鐘後,上官瑞風瑞電掣的趕來了,一見到司徒蘭心,就將她擁進懷裡,擔憂的問:「沒出什麼事吧?」

  她搖頭:「沒有。」這才敢把視線往周圍掃一圈,心有餘悸的說:「真是嚇死我了。」

  

  「是我嚇死還差不多。」

  上官瑞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下次不要再一個人出來了,剛才接到你的電話,我擔心死了。」

  兩人並肩下了山,上官瑞帶過來的司機開走了司徒蘭心的車,司徒蘭心則坐進上官瑞的車裡,咬著唇嘟嚷:「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我被李甲富那件事給我弄怕了。」

  上官瑞一臉凝重:「不管是不是你的錯覺,從明天開始我都會安排兩個人跟著你,防範於未然。」

  「不用那樣,我除了公司和家裡,也不會去其它地方,今天是特殊情況,下次再來媽媽墓地,我會和你一起來。」

  「不行,為了我們孩子的安全,這次你必須聽我的。」

  上官瑞的態度十分堅持,司徒蘭心坳不過他,只好答應:「那隨便吧,你要安排就安排好了。」

  司徒蘭心原本以為上官瑞只是隨口說說,卻沒想到他竟動了真格,至那天之後,無論司徒蘭心走到哪裡,身邊都會有兩個彪悍的男人跟著,一開始她極其不習慣,但硬著頭皮適應了幾天後,也就漸漸習慣了。

  只要能讓肚子裡的孩子平安落地,她願意嘗試一切她不願嘗試的生活。

  周二下午快要下班時,她來到上官瑞的辦公室,諾諾的提議:「老公,待會我們去吃過橋米線吧?」

  「怎麼又吃那東西?」

  上官瑞眉一挑,近半個月他已經陪她去吃了十來次米線。

  「我想吃,拜託,去吧……」

  她拉著他的胳膊撒嬌,自從懷孕後她偏愛一切麵食,尤其是城北的那家過橋米線,她無意中和林愛去吃了一次,之後便做夢都懷念那個味道。

  上官瑞嘆口氣:「不是我不讓你吃,你老是吃那東西沒營養知道嗎?」

  「就吃最後一次?」她豎起一根手指。

  「真的?」

  「恩!」

  「好,敢出爾反爾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上官瑞合上筆記本電腦,把面前的文件收拾了一下,拿起車鑰匙:「走吧。」

  兩人來到了雲南米線館,坐在臨窗的位置,司徒蘭心看著老闆端過來的一大碗米線,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往嘴裡夾:「哇,好燙。」

  「剛出鍋的,涼一會再吃,又沒人跟你搶。」

  上官瑞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體貼的把桌邊的涼開水遞到她手裡。

  「下次喜歡吃的話我吩咐家裡的傭人做給你吃,就不用大老遠的跑過來了。」

  「千萬別,人家這是祖傳的手藝,家裡的傭人哪裡做的出這個味道。」

  「有那麼好吃嗎?」上官瑞一副沒感覺的樣子。

  「當然好吃了,你不喜歡吃嗎?」

  他實話實說:「不喜歡。」

  司徒蘭心眼一斜,佯裝生氣的說:「你一點都不愛烏及烏。」

  「我怎麼不愛烏及烏了?」

  「愛烏及烏哪怕是你不喜歡吃的東西,因為你愛的人也要表現出喜歡吃的樣子。」

  「那我現在不是在吃嗎?」

  上官瑞委屈的質問,司徒蘭心撇撇嘴:「恩,吃吧,別說話了。」

  她吃的慢,精嚼細咽,上官瑞本來就不喜歡吃,因此吃的少,隨便吃了一點就放下筷子,等著司徒蘭心吃完了回家。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眼號碼,輕聲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哦,好。」

  上官瑞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按下接聽,片刻後,他掛了電話回來,臉色十分陰沉。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司徒蘭心是他最親密的愛人,自然懂得對他察言觀色。

  上官瑞沉吟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司徒長風出獄了。」

  「出獄了?怎麼會出獄了?」司徒蘭心驚詫萬分。

  「有人給他疏通了關係。」

  「誰?」

  她想不出哪個人會替她父親撐腰,在她所熟知的人裡面,至少沒有這樣神通廣大的人存在。

  「司徒嬌。」

  司徒蘭心雙眼赫然瞪得比銅陵還大,她驚得嘴巴呈O型,半響才憋出一句:「你說司徒嬌?」

  「恩。」

  「這怎麼可能?司徒嬌她怎麼會有這樣的能耐?」

  司徒蘭心完全不相信。

  「她是沒有這樣的能耐,但這不代表,她不會去依附旁人。」

  「你的意思?」

  「剛剛季風給我通報的消息,司徒嬌在半年前嫁給一名黑白兩道通吃的男人,這個男人外號白七爺,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他很厲害嗎?」

  「可以讓你父親出獄,你認為呢?」

  「這個司徒嬌,她真是死性不改!!」

  司徒蘭心氣得一巴掌拍到桌上,真恨自己當年一時心軟給了她們母女活路!

  上官瑞不說話,似乎陷入了沉思,她蹩起眉頭:「瑞,你在憂慮。」

  他點點頭:「恩,我現在擔心的不是你父親出獄這件事,司徒長風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我擔心的是如果這個白七爺和譚雪雲聯手的話,可能會有點麻煩。」

  「我去找我父親。」

  司徒蘭心騰一聲站起來。

  「坐下,你去找他幹嗎?」

  「我讓他阻止司徒嬌胡作非為。」

  「他會聽你的嗎?他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過女兒,他怎麼會聽你的?」

  司徒蘭心絕望了,是啊,是她親手將司徒長風送進了監獄,他不對她恨之入骨就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再聽她的話。

  見她一臉憂愁,上官瑞安撫:「別擔心,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就算他們聯手也無所謂,我上官瑞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

  「可是這白七爺真如你說的那麼厲害的話,你要怎麼應付他?」

  「這個人其實亦正亦邪,根據外界對他的評價,他也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站到我這邊。」

  「你開什麼玩笑,他現在是司徒嬌的老公,怎麼可能會站到你這邊?」

  「我們可以往好的方面想,也許司徒嬌這次回來只是想把他父親弄出來,並沒打算與我們為敵。」

  司徒蘭心搖頭:「瑞,那不可能,我太了解那個女人了,她的眼裡根本揉不進半粒沙子。」

  「就算司徒嬌與我們為敵也沒關係,白七爺不會聽一個女人的唆使,我會儘可能在譚雪雲找到他之前,把他爭取到和我統一戰線,哪怕不幫我,只要不參與到我們之間的鬥爭就可以。」

  之後的幾天,司徒蘭心一直心有餘悸,擔心司徒嬌會有什麼行動,上官瑞會有什麼麻煩,但連著幾日平安無事後,她懸著的心便也漸漸放下了,也許真如上官瑞所說,司徒嬌洗心革面了。

  周末,上官瑞出差去了杜拜,司徒蘭心閒在家裡無聊便決定去逛街,小姑子如今正與季風熱戀,基本上已經見不到面,她一出門,兩個保鏢便跟了上去,一個替她拉車門,一個替她開車。

  她來到了市區一家商場,準備買兩件寬鬆點的秋裝,兩個保鏢離的她太近,她覺得挺彆扭,便回頭說:「你們不用跟的那麼緊,保持到不被別人注視的距離就好。」

  到了二樓女裝專櫃,她挑了一件米色的長衫,拿著衣服站在試衣鏡前上下左右的比劃,服務員走過來提醒:「小姐,喜歡的話可以試一下。」

  她點頭:「恩好。」

  正準備進試衣間,卻不經意的從試衣鏡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曾經與她水火不容的敵人,一臉濃妝艷抹的司徒嬌好整以暇的環著手,站在櫃檯不遠處的牆角邊,嘲諷的望著她。

  她立馬放下手中的衣服,疾步走到司徒嬌面前,冷冷的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這家商場是你老公開的嗎?」

  司徒嬌比起幾年前,語言明顯犀利了許多,周身散發著一股陰涼的邪氣。

  「我們談談吧。」

  司徒蘭心考慮到她今非昔比,不想跟她硬碰硬,語氣便稍稍放軟了一些。

  兩人來到商場附近的咖啡廳,司徒嬌撇了眼站在門外的兩名男人,諷刺的笑道:「上官瑞對你還真是貼心,出門都給你弄兩個保鏢,難不成是怕你大白天的被人謀害了不成?」

  「你這次為什麼回來?當初上官瑞說的很清楚,不允許你們再踏入B市。」

  「呵,你們夫妻倆真是搞笑,剛才那家商場不是你們開的,這B市也不是你們建的,我憑什麼就不能出現了?」

  「是回來報仇的嗎?」

  司徒蘭心目光如炬的問。

  「你說呢?」

  「今天不是你第一次跟蹤我吧?」聯想到之前幾次的幻覺,她開始篤定今天的不期而遇絕對不是偶然。

  「好幾次了,你不是早就察覺了,不然身邊也不會多兩條看門狗。」

  司徒蘭心對她說話的態度十分不滿,冷聲質問:「你嫁給一個比自己大二十歲的老男人,就只是為了回來對付我和上官瑞嗎?」

  「不完全是,還為了重振我們司徒家的雄風,家門不幸,出了你這麼個禍亂,總要由我來替父母撐起一片天。」

  「說得大義凜然,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撐起這一片天。」

  「那咱們就走著瞧吧,司徒蘭心。」

  司徒嬌揚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起身扭著楊柳細腰揚長而去,司徒蘭心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我不生氣。手撫向腹部:我現在是最幸福的女人。

  她知道想要讓司徒嬌改變主意比登天還難,於是她撥通了好友林愛的電話。

  林愛接到電話後趕到了她所在的咖啡廳,司徒蘭心一直坐在那裡沒動。

  「蘭心,你這麼急著把我約出來有什麼事?」

  「最近有見到你婆婆嗎?」

  林愛怔了怔,搖頭:「沒有,怎麼了?」

  「你上次不是說只要你婆婆化險為夷,她就會離開B市去法國定居嗎?如今,她是否有遵守這個諾言?」

  「好像沒聽她再提過。」

  司徒蘭心嘲諷的笑笑:「所以林愛,你婆婆就是這樣一個人,她根本不會因為躲過一劫就迷途知返,相反的,她現在一定在磨刀霍霍的準備著對付上官瑞。」

  「蘭心,你別擔心,我今晚回去就跟江佑南說,讓他阻止他母親再做壞事!」

  「上次我沒能幫到你,這次我也不太好意思找你幫忙,可是現在事情有些棘手,司徒嬌回來了,她找了個大靠山,我很擔心上官瑞會腹背受敵……」

  司徒蘭心的眼圈紅了,林愛一把握住她的手:「蘭心,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我向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林愛的友情讓她覺得有些汗顏,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為了林愛,而不與上官瑞站在一邊。

  跟林愛聊了一個多鐘頭,司徒蘭心接到婆婆的電話,她起身說:「我先走了,我們改天再見。」

  「好,你們是要去哪裡嗎?」

  「去查B超,我已經懷孕滿了三個半月,我婆婆迫切的想知道肚子裡懷的是男是女。」

  林愛羨慕的點頭:「真幸福啊,搞得我都想趕緊懷上一個了。」

  「那就懷一個呀。」

  「正在努力。」

  兩人邁出咖啡廳,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司徒蘭心與婆婆在事先聯繫好的醫院門口見了面,婆婆牽著她的手往醫院裡走,一邊走一邊碎碎念:「到底是兩個男孩好呢,還是兩個女孩好呢,又否則是一男一女好呢……」

  「媽,別念了,反正只要不是兩個女孩都好。」她又不是不知道婆婆盼孫子盼的心切。

  老夫人嗔她一眼:「可別這樣說,如今你的病已經痊癒,就算是兩個女孩也好,我可打算讓你再生個兩胞胎。」

  「……」

  司徒蘭心無語至極,真以為她有這麼神,每次都能生雙胞胎。

  B超的結果很快下來,在被告知是龍鳳胎的時候,司徒蘭心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她的心裡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她懷的肯定是一男一女,沒想到有時候准媽媽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婆婆很高興,她也很高興,下午那會見到司徒嬌的陰霾心情一散而盡,她給上官瑞打了通長途電話,上官瑞得知結果後,比她們還要高興。

  一周後,上官瑞出差歸來,晚上躺在床上,兩個小別勝新婚的夫妻緊緊抱在一起,司徒蘭心說:「瑞,這次出差順利嗎?」

  上官瑞故意騙她:「不太順利啊。」

  「不太順利?怎麼會不太順利呢,我可是天天晚上都有夢到星星!」

  「夢到星星幹嗎?」上官瑞一頭霧水。

  星相書上說的,只要能夢到星星,事業就會很順利。

  「哦,這樣啊,難怪我這次出差一點不順利……」

  「我說了我已經夢到了。」

  「你夢到有什麼用,做事業的人是我,我的夢都被你一個人霸占著,哪有夢到星星的機會。」

  司徒蘭心撲哧一笑,喜滋滋的問:「這麼說,你每天晚上都夢到我了?」

  「對啊,夢到你變得好醜,滿臉的祛斑,大腹便便走在街上零回頭率。」

  「討厭,那你肯定有外遇了,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男人最容易出軌,你老實交代,你在杜拜都幹了什麼?」

  「要我說實話嗎?」

  「當然。」

  「夢到我們正在這樣。」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頓時清醒過來,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她咬了咬唇,故意說:「哎呀,我肚子好疼。」

  這一招非常管用,上官瑞驚慌的問:「哪裡疼?」

  「這裡。」

  她諾諾的指了指自己的右腹部。

  上官瑞太過於緊張她肚子裡的孩子,因此聽到她喊肚子疼,神經整個就繃了起來,俯到她肚子上,自我安慰:「沒事,沒事,一定是孩子不一心踢了你一腳。」

  司徒蘭心眼一瞪,沒好氣的笑笑:「巴掌大的孩子就會踢人了嗎?」

  「那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心理作用吧?」

  「不是,是真的疼。」

  上官瑞十分懊惱,「哎,算了,我不碰你了,反正我一碰你你就疼,碰到哪裡疼到哪裡。」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他沖了涼出來,對床上正在看雜誌的司徒蘭心說:「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

  司徒蘭心感興趣的跳下床,肚子也不疼了。

  上官瑞從出差的行李箱中拿出一副卷畫,扯開中間的繩子,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副宏偉壯觀的山水畫。

  「哇,好有氣魄……」

  司徒蘭心驚呼一聲,視線睨向畫尾的印章:「這應該是張大千的真跡吧?」

  「恩,有眼光。」

  上官瑞點頭:「知道我弄這副畫有何意義嗎?」

  「還能有什麼意義,你不就喜歡收集這些名貴的字畫。」

  「不是,這副是用來送人的。」

  「送誰啊?」

  「白七爺。」

  「白七爺?為什麼要送給他?」司徒蘭心短暫錯愕,很快便反應過來:「你想用這副畫籠絡他的心?」

  「回答正確。」

  她擰了擰眉:「畫倒是副好畫,可是他會喜歡嗎?」

  「他一定會喜歡的。」

  「你何以肯定?」

  「俗話說,知人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你的意思這個白七爺對山水畫感興趣?」

  「確切的說是對張大千的山水畫感興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對張大千情有獨鍾。」

  司徒蘭心恍然大悟:「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送給他?」

  「明天就送。」

  「我和你一起去好嗎?我想去看看這個白七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究竟有多厲害,可以疏司法界的人。」

  「不行。」

  上官瑞想都沒想就拒絕:「你現在有孕在身,我不希望你參與到這些事情上來。」

  司徒蘭心知道上官瑞一旦堅持原則,就不可能會輕易改變,便也不再央求,悻悻然的放棄了。

  第二天下午,上官瑞帶著字畫來到了白七爺的臨時住宅,偌大的宅子裡只有兩名傭人,這是為了掩人耳目,上官瑞十分清楚,他的地下組織十分廣泛。

  白七爺見到他並不顯得生分,其實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五年前在佟老先生的家中,他們已經見過一次。

  「上官少爺,幸會幸會。」

  白七爺比起五年前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還是那麼老練那麼世故。

  「七爺,今天晚輩冒昧前來拜訪,不會打擾到您吧?」

  「當然不會,快請坐。」

  白七爺指了指客廳的沙發,吩咐傭人:「替客人準備上等的好茶。」

  茶奉上後,他開門見山直接詢問:「不知上官少爺這次來可否有什麼事?」

  上官瑞沉默的望了他幾眼,坦白回答:「是為了您內人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你現今的內人是我妻子同父異母的妹妹。」

  他將司徒蘭心與司徒嬌以及上官汝陽一家發生過的矛盾糾葛以正確的角度敘述了一遍,雖然知道白七爺肯定是清楚的,卻不敢保證從司徒嬌嘴裡敘述出來的經過都完全屬實。

  待他說完,白七爺問:「上官少爺跟我說這些,是希望我不要聽信內人的言論,做出一些對你不利的舉動嗎?」

  「可以這樣說。」

  上官瑞沉吟了一下:「白七爺消息向來靈通,想必也已經了解我如今正與一位名叫譚雪雲的女人對峙,因此這個時候,我不希望七爺你與她聯手與我作對,你是我恩師的朋友,希望可以看在我恩師的面子上,保持中立的態度。」

  他說完後,便將隨身攜帶的字畫遞到了他面前:「這是張大千本人的真跡,希望您能喜歡。」

  白七爺看了畫後,嘖嘖讚嘆:「好畫,好畫。」

  「你跟我來。」

  他站起身,將上官瑞領進了書房。

  書房的左側牆壁上,懸掛著另一副張大千的真跡,白七爺意味深長的詢問:「你覺得如何?」

  「手法熟練,構思奇妙,寓意深遠,精雕細琢,總之,是一副完美之作。」

  「比起你的呢?」

  「各有千秋。」

  白七爺笑笑:「你可知這副畫是何人所送?」

  上官瑞搖頭,但心裡已然有了預感。

  果然,他的預感沒錯,白七爺毫不隱瞞的告知:「譚雪雲。」

  上官瑞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卻是戲謔的調侃:「沒想到這譚夫人年紀一大把,手腳反應倒是挺快。」

  他話峰一轉:「七爺,既然你已收了她的名畫,那是否已經表明,你已經決定了站到哪邊?」

  七爺含笑點頭:「當然是站到我內人這邊,內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我不相信。」

  「哦?你為什麼不相信?」

  白七爺饒有興趣。

  「您之所以能在黑白兩道通吃,靠的就是義氣,所謂義氣就是幫理不幫親,能被枕頭風吹動的男人,是做不了大事業的。」

  哈哈哈--

  白七爺仰首大笑,拍拍上官瑞的肩膀:「是個有遠見的後生啊,頗有我當年自信的風範。」

  他斂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雖然我不會寵妻無度,但收了譚夫人的字畫,你也知道按我們道上的規矩,我便不好再與她為敵,如今你既然也找上我,為了公平起見,我提出一個要求,誰能幫上我的忙我就與誰站在一邊。」

  「您請說?」

  白七爺深吸一口氣,目光隨之黯然,「我想讓你們幫我尋找遺失的兒子。」

  「兒子?」上官瑞詫異的瞪大眼:「七爺你的兒子丟了?」

  「恩,丟了二十幾年了,當年我妻子剛剛把他生下來不到三個月,被我黑道上的仇家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我用了一切手段查了二十幾年,卻是一無所獲,也許孩子已經不在人世,可我還是想要繼續尋找,我妻子因為思兒過度尋了短見,這成了我心頭一道看不見的傷,因此有生之年,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一定要找到那個孩子……」

  白七爺說到痛處,這個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閻羅,竟是紅了眼眶。

  「孩子現在大概有多大?可有什麼特殊的信物或標記?」

  「他的右邊腿有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胎記,年齡大概有二十八九了。」

  「好,我會盡力而為。」

  上官瑞答應了白七爺,卻是深知這個事情有多棘手,白七爺人脈遍布全國各地,找了二十幾年都沒有結果,他再想找,豈不是大海撈針。

  可不管有多難,他都只能答應,臨陣退縮不是他的作風。

  晚上回到家中,上官瑞把白天的經歷告訴了司徒蘭心,司徒蘭心很是震驚,沒想到這個白七爺竟丟了這麼一個燙手山芋到她老公的手裡。

  「你打算怎麼找?估計能找的線索他全都找過了。」

  上官瑞躺到了沙發上,頭枕在司徒蘭心的腿上,閉眼假寐說:「你放心,倘若我找不到譚雪雲也不可能會找到,現在這樣也未嘗不好,至少在都沒有找到的前提下,白七爺不會站到誰的一邊,這對我來說有利無敝,我可以趁這段時間,一邊尋找七爺的兒子,一邊對付譚雪雲,我已經布下了一個計劃,一個可以將她公司釜底抽薪的計劃,很快的,她手上持有的所有股份將會被我全部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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